謝昭昭從海棠居離開后，順路去看了謝嘉嘉一眼。

這幾日外面風聲鶴唳，氣氛張，謝嘉嘉也基本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守著孩子寸步不離。

謝昭昭到時，謝嘉嘉正準備就寢。

“陳小姐那邊怎麼樣了？”謝嘉嘉迎上前來問道：“聽說醒了，還請了那位陸神醫前來看過。”

“嗯。”

謝昭昭點點頭，“就是狀況不太好……姐姐放心，我和五哥會盯著那邊的，明日府上可能有點事，姐姐和孩子不要出去。”

“有點事？”謝嘉嘉想了想說：“是和陳書蘭有關的吧？”

“大約是的。”

“哦，我知道了。”

謝嘉嘉點點頭，“我會帶著孩子一直在這院子里的，你和老五要做什麼就做，放心，我不會給你們添。”

謝昭昭微笑道：“姐姐當真聰明，不點都……我會派人守住這院落。”

姐妹二人又說了兩句話。

謝嘉嘉沒有問的事，因為知道，自己這位聰慧到極致的妹妹有竹。

而問了也未見得能幫上什麼忙。

……

離開謝嘉嘉那里，謝昭昭一邊回月樓一邊吩咐紅袖，“明日你帶人守在姐姐那院落，寸步不離，不管外面出什麼事，都務必保證姐姐安全。”

“是。”

紅袖應，“那小姐就到海棠居那邊。”

“我不去。”謝昭昭搖頭，“海棠居那里，五哥一個人在就夠了，我要去別。”

“什麼？”

紅袖愣了一下，“小姐你要去……什麼別啊？”

明天難道要場合不在涼國公府這邊嗎？

“一個非常要的地方。”

謝昭昭說著便進了月樓，打開拔步床邊柜子，翻出一墨夜行，“必須親自去一趟。”

紅袖看換上那夜行，眉頭皺起來：“小姐這是……現在就要出發？”

“當然，不然就遲了。”

“那屬下——”

“你不必多說，做好自己的事就是，我心里有數。”

謝昭昭手腳利落，很快便將服換好，頭發也用黑巾徹底包裹，只出一雙又大又漂亮的黑眼睛，之后滅了床邊燭火，從窗口一躍而下，夜之間。

紅袖張了張，沒了法子，只能咬咬牙退出去關門，并立即點了十八名武婢到謝嘉嘉那院子周圍去，把小小院落守的如鐵桶一般。

……

謝昭昭出了涼國公府，順著暗巷小道，一路到了城門口。

大秦圣京城本來是沒有宵的，但因為上元燈節那日的慘烈案件，如今被迫宵，城門守衛以及夜間巡邏的人數也增加了一倍。

謝昭昭早先就探查清楚，知道東門這里今晚是玄明負責，所以直奔此門。

躲在暗觀察了片刻，謝昭昭果然看到玄明從城樓上巡視結束，扶著腰間寶刀的刀柄走下來。

嗒！

謝昭昭丟出一塊石子。

“什麼人？”

隨在玄明邊的玄甲軍立即“唰唰唰”拔出兵，玄明也以拇指頂開寶刀。

“我。”謝昭昭從暗走出來，落下面上黑巾，“玄明將軍。”

“謝七小姐？”

玄明愣了一下，遣退邊的人走到謝昭昭面前來，“小姐怎麼穿這樣？”

“我要出城一趟，勞煩將軍通融。”

“這……”玄明遲疑道：“都這麼晚了，不知小姐出去所為何事？”

“有件要事必須現在就去辦。”

玄明面難，“不是末將不想放您出去，而是，時辰太晚，小姐出城若有任何危險，殿下怪罪下來，末將實在擔待不起。”

“這樣——”謝昭昭笑道：“你派個心腹去跟云祁說一聲，我到清凈峰去了，他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也不會怪你。”

玄明怔了怔，“當真？”

“當真。”謝昭昭說道：“此時真的很要，必須馬上就去，若耽誤了時間，可能要壞事。”

玄明思忖再三，點頭道：“那好。”

城門嘎吱聲響，玄明把謝昭昭放了出去，并且還謝昭昭備了一匹馬。

著謝昭昭夜之中的影，玄明劍眉擰了擰，親自去了定西王府一趟。

此時已經快要子時。

云祁還沒有休息，聽聞玄明稟報謝昭昭往清凈峰去了，云祁的臉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說讓你放你就放，玄甲軍上將軍什麼時候也聽旁人隨口命令了？！”

“……”

玄明暗默默垂著眼聽訓，心里別提多委屈了。

他不放人，謝昭昭嗎沒準跑來和云祁說一聲，他一樣得放，最后云祁罵他不懂變通。

他放了人，謝昭昭高興了，云祁又不高興，他還得挨罵。

真難做。

云祁臉沉了一陣子，問：“還說什麼了嗎？”

“沒別的了。”玄明回話：“只說殿下知道是怎麼回事，必不會怪罪屬下。”

云祁沒好氣地瞥了玄明一眼。

清凈峰那個地方……他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

云祁無聲地了額角，片刻后吩咐：“你派人跟上了沒有？”

“小姐帶著幾個人……不過末將還是派了兩個。”玄明說：“怕謝小姐去辦事人不便，了幾個得力的玄甲軍跟上好搭把手。”

“還算沒有蠢到家。”云祁淡淡說道：“出去便出去吧，此事怪不得你。”

“是。”

玄明應罷，想退走又不想退，猶猶豫豫地問：“殿下，那清凈峰有什麼？”

云祁沉默著。

就在玄明以為他懶得搭理自己要退走的時候，云祁才好脾氣地說道：“你可還記得當初陳志緣來京，沒有圣京城之前待在何？”

“清凈峰，梁王殿下隔幾日出京便是在清凈峰和那個陳志緣會面。”

“是啊。”云祁扯笑道：“可是梁王在京中待的時間并不多，陳志緣也很來京，而清凈峰卻十分私，蔽，半點風聲都沒傳出來。”

“這樣的地方，是誰給他們安排的？”

玄明一激靈。

是了，那樣的地方，必定是旁人給梁王他們安排的。

那個在梁王背后的人，就是在暗攪弄京城這攤水的黑手。

云祁對待這件事走的極穩，步伐甚至是有些溫吞。

而謝昭昭卻顯然是想釜底薪。

“這樣也行，一鍋端了，免得夜長夢多。”云祁淡淡說道：“你去點兵，等我片刻，我們出城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