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寒看他一眼，麵不改。

李楨心說，郭啟瑞這個寶貝徒弟，的確是冷淡得很啊，也難怪郭啟瑞待他和左寒談工作就談工作，扯談。

就在李楨覺得左寒不會給出什麽回應的時候，就聽到了左寒淡淡的聲音，“是啊，等會興許還會親自來接呢。”

李楨和郭啟瑞一樣，因為早年忙於工作，顧不上家庭，離了婚之後索就一腦門子奔在工作上，也沒再家。

現在被左寒這一句輕飄飄的回答給堵的，總覺得好像裏被塞了一把狗糧似的，有點幹。

但又覺得是自己自找的，於是老老實實不再拿人家的私事兒調侃了。

程梨原本想按照左寒說的，去嶺溪市中心到去逛逛。

但是想了想，又覺得沒什麽興趣，便哪兒也沒去，索直接將車停在了嶺溪一醫的停車場裏，拿著手機百無聊賴開始看電影。

反正左寒說手順利的話，四五個小時就能做完了。

自己在車裏拿手機看兩部電影就差不多了。

但是程梨沒有想到，自己沒有先等來左寒，倒是等來了另一個人。

因為停在停車場裏，又在準確的車位裏，沒有影響到別人的緣故，所以程梨完全沒想到會有人過來敲車窗玻璃。

於是篤篤篤，車窗玻璃被敲響的時候。

程梨還有些發愣，眨了眨眼看著車窗外的人，似是因為完全沒想到會出現在這裏，所以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

直到對方又笑著敲了敲的車窗，做了個讓把車窗降下來的手勢。

程梨才趕，手忙腳的關掉手機上的電影，再給車子上了電之後降下了車窗。

有些詫異地看著窗外站著的中年人。

中年人打扮得端莊，低調中不失優雅麗，有著一張五很是和的臉，因為五和，瞳眸顯得很是澄澈。

哪怕已經人至中年，依舊給人一種單純天真的覺，就好像沒有見過雲似的。

程梨還在另一個人上，看到過和這神似的，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睛——唐嘉覓的眼睛。

“阿姨，您怎麽會在這裏……？”程梨眨了眨眼睛，問道。

“我啊，我有個親戚在這裏住院啊，所以過來看看。”中年人說道，聲音聽起來特別溫，說實話，溫中都幾乎著幾分讓人錯覺的氣了。

程梨知道，這是數十年如一日，被丈夫和兒給寵的。

程梨記得自己以前就和江橙一起歎過，也沒羨慕過誰，唯一羨慕的大概就是這位了。

這位是真幸福，一點苦頭沒吃過的。

這位就是唐嘉覓和唐川的母親焦思雨。

“小梨子，你怎麽在這裏啊？”焦思雨聲問道。

“啊，我……也是有點事。”程梨說道，“在這兒等個人。”

焦思雨似乎也沒有打算打聽究竟在等誰的意思。

隻想了想之後，就問道，“那……小梨子你趕時間嗎？”

“啊？阿姨是有什麽事嗎？”程梨問道。

焦思雨溫笑了笑，“你要是不趕時間的話，我們去對麵咖啡廳裏喝杯咖啡吧？總好過你窩在車裏看電影，你說對不對？”

對於焦思雨這種態度這種笑容和一點也不過分的請求，程梨著實是很難拒絕。

盡管有些擔心，焦思雨會說起什麽關於唐川的話題。因為程梨的確是已經不想再重提了。

可是程梨隻表出了些許猶豫，焦思雨似乎就從的表裏看出來了，然後說道，“小梨子，你是嘉覓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想和你一起喝杯咖啡呀。”

絕口不提唐川，話都說到這裏，又是長輩……

程梨抿了抿，拿了車鑰匙，“那我們走吧。”

聽到程梨這話，焦思雨就笑了起來。

醫院對麵就有一家咖啡廳，看起來還寬敞的，裝潢得也不錯。

這個時間段，一大清早的，人不算多。

徜徉著悠揚的輕音樂。

焦思雨了兩份早餐，一份擺到了程梨麵前。

“你應該也還沒吃東西的吧？”焦思雨說道，“快吃點吧。”

“謝謝阿姨。”

“不用這麽客氣，嘉覓有多喜歡你我很清楚，啊，那個子，在我們看來做單純，但因為單純說話不收斂，也容易得罪人。朋友是不多的，畢竟這世上很多人，隻會共你的苦難，卻無法祝福你的幸福。”

焦思雨繼續說道，“而嘉覓長這麽大，也沒有吃過什麽苦頭，說實話，一點苦難都沒有遭過，也不是沒有人想和做朋友，但不都是衝著家裏的錢來……倒是隻有你和江橙兩個，一直以來，把放在心上，也被放在心上。”

“所以當初你要出來找工作時，嘉覓哭著鬧著要投資你上班的地方時，我和爸爸都沒有阻止，因為知道阻止不了。”焦思雨笑道，“嘉覓有多喜歡你，我很清楚。”

程梨被焦思雨說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的確清楚自己那個老友，對自己真誠的友，曆久彌堅。

但有時候有的就是這樣的，你們自己知道，但要是被別人拿出來說，就有點不好意思了。

“阿姨……”程梨喚了一聲。

焦思雨抬眸，那雙和又澄澈的眼睛，定定看著程梨。

下一句話，也已經說了出來，“唐川有多喜歡你，我也很清楚。”

程梨原本那些不好意思的笑容還掛在臉上，此刻，倏然就停住了。

抿了抿，一時不知道應該說什麽，隻能端杯喝咖啡，掩飾自己的沉默和局促。

焦思雨輕輕歎了一口氣，定定看著程梨，“小梨子，不瞞你說，我是真的，一直以為，你會是我的兒媳婦。”

程梨驀地看向了焦思雨，“阿姨，你……”

“我知道我兒子不爭氣。”焦思雨歎道，“以前我不是沒有提醒過他，不要做自己後悔的事，真正喜歡的事和人，一定要用心珍惜，不能隨便擺弄別人的真心。”

“我和他爸爸，一直婚姻幸福，從小給他和嘉覓渲染的家庭氛圍，也一直是很真誠的。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樣……或許還是長不大，或許還是帶著男孩子那些稚的頑劣，越是喜歡的，越是要去欺負。所以你……”

“阿姨，夠了。”程梨一瞬不瞬看著焦思雨，聲音已經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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