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姨娘中年喪子，遭此橫禍，不哭反笑？
祝思嘉拉下臉，連忙關心祝思盈的安危：“可有發現你的蹤跡？”
此事離奇古怪，祝思盈若是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難保雲姨娘不會向下手。
祝思盈再三保證：“姐姐放心，距離元熙的葬禮已過去小半月，若雲姨娘知道我去過的院子，定不會忍我到現在。”
祝思嘉聽完所說之事，再也沒有半點觀賞的興致，坐在倚水連廊上陷深思。
從最開始，雲姨娘得知元熙或許會繼承燕王爵位時，就行為異常，似乎並不為元熙到開心；而元熙離世後更是在深夜發笑，這怎麽看，都不會是一個護自己孩子的母親應有的表現。
或許燕王府中世謎的，不僅僅是祝逾一人。
祝思嘉回想起雲姨娘的世，燕王府前是穆王府中的歌姬，而穆王又以好風流聞名於世，會不會……
罷了，這個地方不是適合猜想的地方，其餘的等回宮再研究。
一晃眼到了午膳時間。
祝思嘉決定帶祝思盈和碎玉去一趟百味齋用膳，因百味齋離燕王府太遠，虞氏便先行回府，沒有和他們同去。
碎玉以截然不同的份重回百味齋，難免心緒紛擾。
他是護龍衛一事隻有百味齋寥寥幾人才得知。
祝思嘉和祝思盈走在前麵，碎玉提刀跟在後，他左腳剛邁進門，右腳還沒跟上，隻見大堂有一道淺的影飛速向他衝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自祝思嘉背後響起。
轉過頭，隻見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捂著半邊臉的碎玉，和站在他一側拳掌的窈娘。
店眾人都被嚇得心驚跳，這窈娘膽子也忒大了些，竟敢公然扇爺的掌！
碎玉可是護龍衛啊，瞪誰誰死的護龍衛！
白掌櫃趕將窈娘拉到一旁：“窈娘！你激個什麽勁！還不快快向碎玉大人賠禮道歉？”
窈娘又啐了碎玉一口：“我呸！這個黑心肝的東西，潛伏在百味齋這麽久，騙了大家夥這麽久，我打他一掌都是輕的。護龍衛又怎麽了？他便是天王老子，騙了人也是要遭報應的！”
祝思嘉站在原地，眼中帶著些許戲謔看向碎玉。
窈娘氣的怕不僅僅是他混進百味齋一事吧。
祝思嘉今日沒戴帷帽或是麵紗，店中眾人沒認出也不足為奇。
白掌櫃低聲提醒：“你看看他旁那兩名小姐，定是西京城響當當的大人。他今日替二人保駕護航進了咱們的店，你想想，普天之下能請得護龍衛作護衛的，還能有幾人？”
窈娘後知後覺，嚇得花容失，這是當著人家主子的麵，打了人家的護衛？
“兩位小姐，草民、草民認錯了人，不是要故意毆打這位公子的。”窈娘脊背發涼，跪在祝思嘉和祝思盈跟前，“還你們寬宏大量，饒恕草民這一回。”
祝思嘉低了聲音，笑道：“既然誤會說開了，還您以後別再如今日這般意氣用事。碎玉，咱們上樓。”
碎玉了自己被扇得紅腫的臉，當作無事發生一般，麵無表越過地上的窈娘。
……
在百味齋用完午膳，碎玉臉上的紅腫還是沒消，甚至連帶著他另半張臉也發紅。
“碎玉，你的臉沒有大礙吧？”祝思盈好奇地打量他，“怎麽一掌把你整張臉都打紅了？”
祝思嘉也問道：“怎麽，需要先帶你去醫館開點消腫藥嗎？”
碎玉搖頭：“屬下房中自備得有。”
他才不是因為那一掌臉紅的呢，他是因為和祝思嘉姐妹二人麵對麵用膳臉紅。
從前在晏修等人跟前辦事時，即使護龍衛得腸轆轆，也隻能站在一旁看著主子們吃。
厭雪樓裏規矩森嚴，最不可逾越的便是尊卑分明這一條。
而祝思嘉姐妹二人方才卻熱地邀他落座，共珍饈，尤其是祝思嘉，竟不在意這些禮節，還親手給他斟酒。
祝思嘉擔心他留在這裏又要挨上一掌，便決定早些回去。
二人先把祝思盈送回燕王府，才沿著青龍街返回皇宮。
青龍街算是西京城最冷清的一條主街，但也隻是相對其他主街而言才顯得冷清。
馬車正對上一戶抬著棺柩出殯的人家，白的紙錢撒了一地，被蕭瑟的秋風席卷到半空又落下，空中充斥著無盡的哀痛，兩旁路人皆麵同。
“碎玉，給他們讓道。”祝思嘉掀開車門代道。
“是，主人。”
馬車邊停靠。
“可憐那小姑娘才十四歲，竟死得這般淒慘，多討喜多鮮活的一個人兒啊，能安寧。”
“唉，這南家夫婦本就是老來得，家中雖清貧了些，可老兩口也將兒視若珍寶。沒想到一夜之間，就發生了這樣的慘劇。”
馬車外百姓的談聲傳到祝思嘉耳中。
撐開車窗，出下半截妍豔的臉，問向馬車旁站著的那幾人：“幾位大伯大嬸可否將這戶喪事人家的況告知我一二？”
那幾名平民從未見過如此豪奢的馬車，更未見過如此絕的人，不用多想都知道這人非富即貴，便抱著些許討好的語氣熱心答道：
“今日出殯的這戶人家姓南，就住在青龍大街附近，夫婦二人相敬如賓，羨煞旁人。南夫人年近三十才生下一，更被二老奉為掌上明珠。”
“隻可惜在前夜的時候，南姑娘橫死家中，死狀淒慘，周遭鄰居隻聽半夜時分見南家傳來尖。待到大家抄刀子去南家幫忙時，隻見南姑娘人還能、能言，就是心口被人掏了個大窟窿，流不止，整顆心都被人掏走了……”
祝思嘉長長地歎了口氣，繼續問道：“方才我聽你們說才十四歲？”
“可不是嗎？不過說來也湊巧，先前在城北一條胡同裏，也死了個十四歲的姑娘，死法和一模一樣，都是被人掏了心。”
死者都是十四歲，被人掏心而亡？這定是有人連環作案，大理寺又有得忙了。
祝思嘉隨手給了那幾名百姓幾塊碎銀已作問話的答謝，叮囑碎玉：“你去追上那戶人家主人，給他們二老塞一百兩銀票。”
外出時大多時間都攜帶銀票，而銀票基本上都是由碎玉保管。
一同隨行的還有銀甲衛，碎玉隻用短暫離開須臾，不必擔心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