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碎玉的佩劍被他猛地出，直直對著與隔壁雅間共用的一麵牆飛去。
劍尖刺破木牆，穩穩當當地在壁上。
隔壁那群被突然冒出的劍尖嚇到，作一團，紛紛尖著朝屋外跑。
白掌櫃被他嚇得呆愣在原地，反應過來後才急得跺腳道：
“哎呀！碎玉大人，我說您何苦得罪隔壁那群金主呢？把們嚇跑了該如何是好！”
碎玉提著裝好的點心起，踱步至那柄雪白的劍前，把劍取下：
“今日新得了一把劍，在下隻是試試這劍夠不夠鋒利罷了，有勞白掌櫃替在下向那群姑娘賠禮道歉。”
白掌櫃並不知自己的頂頭上司，就是們口中所言的昭儀娘娘。
在外聽到有關的閑言碎語，碎玉自然是要護主的。
這檔子糟心事，他回宮後還是不要和祝思嘉說了。
……
西京有貓妖的傳說還是布天蓋地了。
大多數人隻知道西京城鬧了妖怪，並分不清那貓妖究竟是哪門子的貓妖。
除卻幾個無意間看過誌怪書的，都不知貓妖究竟是如何形。
自然更沒有人敢大膽懷疑到祝思嘉頭上。
貓妖的傳言流進宮中時，宮中人都沒什麽反應，畢竟普天之下也找不出第二個比皇宮更安全的地方。
宮中有天子坐鎮，天子又有真龍和帝星護，按照牛鼻子老道們的說法，妖是無法主傷晏修分毫的，好像晏修是安全的，皇城裏其他人便也安全了。
祝思儀和楊泌雪從冷宮回來。
張晚瑤命，當初被打了五十大板，奄奄一息竟還能有一口氣在。
直至張家失勢，得知自己家破人亡，鬱鬱寡歡，一直耗到前幾日才徹底斷了氣。
冷宮太監將此事在晨間請安時報進了長樂宮，祝思儀和楊泌雪聞言，主請求去替收，送最後一程。
二人去了張晚瑤的冷宮，命宮給換了件得的服，架起個柴火堆，草草火化了事。
的骨灰被祝思儀撒在了冷宮枯井裏。
做完這些已是深夜。
祝思儀和楊泌雪並排行走，二人住得近，自張晚瑤落馬後楊泌雪就和祝思儀好上了，這段時日總與形影不離。
天氣轉冷，楊泌雪說話時口中冒出白熱氣：“婕妤可聽聞近日流傳的西京有妖之傳言？”
祝思儀不屑一顧：“這世上若真有妖魔鬼怪，人間早就淪為煉獄天下大了，何必等到今天？說不定是什麽人為掩蓋西京懸案放出的謠言。”
楊泌雪覺得言之有理，但還是焦心道：
“您是不知道，聽說那妖這幾日混進了宮中，就連我殿的小宮都說，這幾天能聽聽到斷斷續續的貓，搞得我睡覺時都提心吊膽的。”
“貓？”祝思儀歪頭盯，眸幽幽，“表哥他自己都養得有貓呢，再說了，皇城北依岐山，宮中時不時混進幾隻野貓不是再正常不過？”
楊泌雪臉蒼白，聽完祝思儀的話並未好轉到哪兒去，膽子小，自小就畏懼這些鬼怪傳言，但礙於麵隻能強行點頭：
“多謝婕妤寬。”
話音剛落，一聲淒厲綿長的貓就在二人頭上響起。
楊泌雪隨即嚇得六神無主，一個勁朝祝思儀後躲。
貓聲卻離二人越來越近，得一聲比一聲怪異，似是刻意為之。
隨行的宮人紛紛被嚇得驚奔逃，接連摔壞手中提燈，互相絆到在地上，爬也爬不起來，口中大呼著救命，竟是一時忘了顧及兩個主子。
祝思儀被貓聲嚇得骨悚然，大著膽子睜大眼去尋那隻貓。
定睛一看，隻見立於宮牆上方是一隻奇怪的龐然大，渾長滿了花白相的長，卻生了張濃妝豔抹的人臉！
它臉頰一圈也長滿了濃的長，一雙綠眸在漆黑寒夜裏泛著森然的，極其駭人，更讓人心生絕的是，那妖對著們二人不斷舐爪子，出滿尖牙。
楊泌雪幾乎要嚇暈，哭得祝思儀耳朵疼。
祝思儀強裝淡定，隨手撿了塊小石子朝牆上貓妖砸去。
貓妖被小石子砸中，對著祝思儀發出尖銳鳴，隨後敏捷地在宮牆上左右跳躍，影漸漸消失在茫茫夜中。
見妖遠走，眾人這才漸漸恢複神智。
楊泌雪還在掉眼淚，磕磕道：“它、它好像往長樂宮的方向去了，我們快去通知軍！”
祝思儀一把拉住：“那就更不能驚擾軍了。”
楊泌雪不敢置信：“為什麽？昭儀就住在……”
話到最後漸漸沒了聲音，是啊，祝思嘉住在長樂宮呢，們僥幸從貓妖手下逃，可換作是祝思嘉——就未必這般好運了。
怪不得祝思儀會攔著。
祝思儀整理好，長舒一口氣：“早些回去吧，明日一早還要去長樂宮請安呢。”
……
次日清晨，阿勒宏已順利奪下南疆三城的消息傳回西京。
隨之傳來的還有他已在北涼娶妻生子一事。
前朝的事被有心之人傳進後宮，最先傳到珍珍的耳中。
珍珍用北涼話與留在大秦的北涼侍談：“阿勒宏他當真娶妻了？”
侍麵不忍提醒：“公主，您已經是大秦天子的人了。”
珍珍勉強穩住心神，扶著椅子起更：
“是嗎？那我是不是該恭喜他？恭喜他奪下南疆三城，不日便可占領山以南，明年、後年或者大後年，他就能領兵打回王城，取代我們家族為新的北涼王，然後妻妾群、綿延子孫是嗎！”
侍跪在地上哀求：“公主您千萬別說氣話！奴婢相信阿勒宏將軍是有苦衷的，他喜歡了您這麽多年，您一定要相信他絕不會是輕易便將您拋棄之人！”
珍珍淒涼嗤笑道：“信他？我當初就是信他，才選擇留在大秦的。他信誓旦旦許諾我會把我帶回北涼，結果扭頭就和別人親，說不定……說不定他連孩子都有了。”
“罷了，咱們先去長樂宮給昭儀姐姐請安吧。”
長樂宮。
珍珍最後一個到場，祝思嘉早就坐在主位上等候多時。
楊泌雪每回見了珍珍都要捂著鼻子，眼中皆是對珍珍的嫌棄，似乎是上有什麽難言的味道般，怪氣道：
“阿勒宏打下南疆三城的消息一傳過來，咱們的公主大人腰桿就起來了，今日竟遲了這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