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八月十五到十月初一,兩個月的時間,三名死者,這樁本並非妖作祟的懸案被傅逐勘破,整個西京城都沉下一顆心。
西京夜市又恢複了先前的繁華與熱鬧。
賈若從兇手手底下死裏逃生一事被廣為流傳,賈父賈母更是在短短幾天,帶拜遍西京大大小小的道觀,給每個道觀捐了不香火錢。
初四這日,賈父賈母總算沒勁折騰,賈若得了空閑,立刻跑進百味齋和自己三五好友聚會。
“阮采,上次的事是我不好,我向你賠罪。”賈若指著滿桌佳肴,“今天就由我做東,你們都不準跟我搶。”
人流一多,店裏忙得腳不沾地,人手不夠,白掌櫃給們雅間去送菜時,多打量了幾個小姑娘一眼。
賈若口中喚作“阮采”那位姑娘,不就是上回說冥海貓妖那位?
阮采疚道:“該是我向妹妹道歉的,上次我一語讖,說當心你被貓妖找上門。誰知找上門的,竟是那兇神惡煞的罪魁禍首,好在我聽我爹娘說你平安險,否則我真不知有何臉麵見你了。”
賈若拉著的手:“阮姐姐莫要自責,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你就當作是善意提醒了我,如何?”
另一位同桌的看向賈若八卦道:“九月三十那日,你是被大理寺卿傅大人所搭救,聽說傅大人芝蘭玉樹、一表人才,是不是真的?”
提及傅逐,賈若臊紅了臉,低下頭,急忙轉移話題:
“哎呀,傅大人豈非我等商戶能議論?大家難道就不好奇,上次阮姐姐所說的那名道士,為何要傳播貓妖的傳言鬧得城中人心惶惶?”
阮采趕讓賈若“呸呸呸”了三聲,以免積下口業,見眾人又將目轉移到自己上,阮采小聲解釋:
“我爹娘請進府中那位道長,道號名清靜散人,聽說是從江南道那邊的道觀過來的,上確實有些通天的本領,不可妄言。”
“還有一件事你們也別說出去,我們家有些生意會跟宮中對接,我聽到宮中傳出的消息,確實比旁人更準確些。你們知道嗎,宮中也發生了兇殺案,而且據說是真正的貓妖作祟。”
同行們眼中,阮采的話顯然了許多可信度,帶著懷疑看:“是嗎?西京哪兒來這麽多兇殺案,更何況是皇宮重地。”
賈若激起來:“這個是真的!傅大人帶我去大理寺錄口供時,我聽見他與一位年輕仵作代過,先放下宮中的兇殺案,和阮姐姐說的都對得上。”
阮采繼續道:“宮中那樁案子實在蹊蹺,聽說死者渾上下都沾上了貓,裏還被塞了一大把,且傷口也不同平常,一看就是猛所傷。你們想想,若是西京沒有妖,又怎會空來風傳出此等流言?”
與此同時,皇宮興安門外。
一鶴發道袍的老者定於此,手中有模有樣了個訣,片刻後他揚了揚手中拂塵,徑直向興安門走去。
幾名守門軍攔住他:“幹什麽?擅闖皇宮者死。”
老者禮貌招呼:“見過各位大人,老朽道號清靜散人,見宮中妖氣衝天,自請進宮捉妖。”
軍正以待:“妖?敢問道長,是何妖啊?”
清靜散人:“自然是冥海貓妖。”
軍們捧腹大笑:“哈哈哈哈……貓妖?你這樣招搖撞騙的騙子,軍爺我每天能逮著七八個。”
“行騙之前也不打聽打聽清楚,西京所謂的貓妖一案經過證實全是人為,此案已被大理寺傅大人告破。老東西,趁老子還沒發火,趕給我滾蛋!否則休怪我刀下無!”
清靜散人灰溜溜地被攆到幾尺開外,看著那幾名軍,恨鐵不鋼道:
“哎呀!這妖的妖力愈發強大,你們要是誤了捉妖大事,日後恐怕就沒命站在這裏守崗了!”
軍來了脾氣,破口大罵:“你想死是不是?”
清靜散人搖頭離開,幾名軍就當今日之事不過是一樁小曲。
……
祝元存的部分賞賜送到瑯琊,齊國皇室被屠殺的消息也一並傳了過去。
齊人得知自己的君主竟在客死異鄉手,這幾日緒高漲,日日夜夜圍在齊國皇宮外高聲抗議,大有要衝進齊宮和駐紮的秦軍玉石俱焚的勢頭。
祝元存收好姐姐和妹妹分別寫給他的信,問信使:“那袁江軍可平安?”
信使點頭:“侯爺放心,袁江軍被人搭救,已在京中休養多日。”
一旁的孫天禪問道:“陛下近日如何?”
信使:“唉,發生這樣大的事,陛下心中定然是不好過的。隻是軍師也知道,陛下向來不表現自己的喜怒哀樂,這些日子西京也發生了諸多大事,太極宮裏的燈常常一亮就是一整個通宵。”
孫天禪:“何事?”
信使事無巨細,將近段時間發生的事通通告知二人。
幾人一直聊到夜,孫天禪越聽越心驚,又問信使:
“陛下此前說過,大約明年三月他會進行一次東巡,屆時會來瑯琊一趟,如今他可有打消這個想法”
現在本不是來齊地的好時機,齊國降的臣民怒火,恐怕再過個三年五載都難以平複。
信使搖頭:“若說齊國皇族都還好好活著,陛下來瑯琊時尚且算得上安全。可如今……這外麵的形你們也知道,陛下自己更是清楚,可他依舊未取消瑯琊之行。”
孫天禪看向祝元存。
祝元存立即會意:“既然這樣,明日起召集將士們加練,務必要確保陛下來瑯琊時平安無恙。”
向副將代完一些事,祝元存眼皮都不眨一下喝完整壺酒。
孫天禪等人連忙勸他當心子,祝元存強笑道:“無礙,你們繼續喝,我先下去看娘娘和家妹的家書了。”
祝元存朝自己暫住的宮殿走,半路遇見個鬼鬼祟祟的影,從他麵前一閃而過。
他立刻清醒了不,大喝一聲,那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祝元存上前一把抓住,立刻認出了眼前人:
“薑嫄?你在此做什麽?”
薑嫄冷笑道:“這是我的家,我在哪兒在哪兒,你管得著?”
祝元存不敢看:“夜深了,外麵冷。”
薑嫄落下幾滴盡是恨意的淚:“祝元存,你們秦人害我國破家亡,晏修更是殺我全家,你有什麽資格命令我?你是不是要著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