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歌連忙來到城門，看到商清晏一襲銀白戰甲，如天降神兵，率領數萬大軍直城門。

援軍到了。

天空降下大雨，吊在城門的虞安歌尸像是大哭了一場。

看到商清晏帶領殷國兵馬重新奪回春城，看到涼國皇帝帶著宋錦兒如喪家之犬般匆忙逃竄。

看到商清晏親手將的尸從城門抱了下來。

他如玉的臉龐在征戰中染上鮮和臟污，看著懷中冰冷的尸，一滴淚猝不及防從他眼角落下。

“對不起。”

“虞將軍，我來遲了。”

“虞公子！醒醒！”

虞安歌從不知真假的夢里蘇醒，眼便是商清晏清雋閑雅的面容。

眼前人與夢中一襲戰甲的商清晏重合，虞安歌一把抱住商清晏，夢中人有了實。

虞安歌無意識開口“商清晏，多謝。”

商清晏潔癖，從不與人過接，突如其來的擁抱讓他手足無措，卻沒有想象中的排斥。

懷中人不似尋常男子，不僅韌，還散發著一淡淡的香氣，細細品來，像是懸崖峭壁上，落滿雪的松柏，冷冽沉寂。

商清晏腦子有一瞬的空白，他被虞安歌的啜泣聲吵醒，湊近后，看到虞安歌眼角潤，面有哀，口中還約約念著他的名字。

商清晏自認是個睚眥必報的混蛋，不知虞安和接近自己的目的時，還用佛珠戲耍了，這聲謝他承不起，這個擁抱來的也莫名其妙。

“你謝我什麼？”

一句話讓虞安歌徹底清醒，意識到自己抱著商清晏，整個人電般撒開手，磕磕絆絆道“我剛剛做了個夢，一時失禮，還請王爺見諒。”

本就淡薄的冷松香更是消散開來，商清晏不由自主湊近虞安歌，盯著的眼睛道“是什麼夢，讓虞公子哭著喚我的名字？”

虞安歌一下子窘了，不知道剛才那場夢，究竟是前世發生過的，還是執念太重，造出來的幻想。

但商清晏的出現，無疑給帶來了希，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

虞安歌知道這人目如炬，便避開他的眼神“一個夢罷了，剛醒就忘了。”

商清晏見虞安歌說話做事滴水不，對的疑心更是節節攀升。

商清晏眼含戲謔“知道的是虞公子另有圖謀，不知道的，還當虞公子對我深種，為了救我出生死不說，連夢里都在喚我的名字。”

虞安歌聽了這渾話不由紅了耳朵“王爺慎言！我與你同為男子，談何深種！”

商清晏低低笑了起來，他剛退燒，笑聲寥落沙啞

“本王一副病軀，茍且度日。除了這個原因，本王實在想不出來我還有什麼值得你惦記的。”

自暴自棄的問句，虞安歌偏偏聽出殺氣騰騰的味道。

昨夜商清晏展示出實力，商清晏自然心生惱怒，只是了傷，一時顧不得深究。

而現在到了算賬的時候了。

虞安歌跟商清晏對視起來，那雙琉璃目中倒映著的臉，兩個人都笑著，笑容之下都暗藏鋒芒。

虞安歌直言不諱道“病軀不是真的病軀，茍且也不一定就是真的茍且。”

商清晏瞇起眼睛，不自覺地將腕上的佛珠握在手心，佛珠上昨夜的漬還未清洗干凈。

偽裝多年，連圣上都騙了過去，偏偏被虞安和這個傳說中的“廢”窺破了，尤其是他還半分看不這個“廢”。

危險又棘手，當殺之而后快。

他把手放在虞安歌的脖子上挲，這作十分曖昧，可虞安歌只察覺到了他的殺心，而無半分旖旎。

虞安歌覆手在商清晏掛著佛珠的手上“王爺昨夜的傷比我重，還是在地窖中好生歇息吧。”

言下之意是，若商清晏真的要手，不一定打得過，且客棧里都是的人，輕舉妄，不是明智之舉。

商清晏瞇著眼，像是躲在草叢中觀察獵的狐貍“虞公子是聰明人，當知道跟本王扯上關系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

圣上初登基時，心積慮要廢他太子之位，凡是擁護他的員，皆被圣上一一清算。

哪怕現在他只剩下一個廢太子的名頭，都被圣上視作眼中釘中刺，不惜將刺客派到春城要他的命。

虞安歌費盡心思救他，要麼所圖甚大，要麼

商清晏想想自己的境，實在想不到有第二種可能了。

虞安歌把商清晏的手從自己脖子上拿開，目堅毅地看著他“我知道最壞的下場是什麼，所以不怕跟王爺扯上關系。”

商清晏“嘖”了一聲，收回手來，指尖著一草屑，是虞安歌領不小心蹭上的，隨手便扔了。

仿佛剛剛的殺意，只是為了幫虞安歌摘下這草屑。

虞安歌沒過多解釋，知道商清晏不會因為自己的三言兩語就消除顧慮，若要取得他的信任，還得一步步來。

恰在此時，外面傳來一陣靜，打破了地窖里焦灼僵化的氣氛。

地窖上面的門打開，同時出雁帛和竹影的臉。

“公子！”

“主子！”

二人都想下來，在狹小的地窖口來去。

虞安歌仰頭道“讓我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