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歌看到方侍，就想到上輩子被眾侍衛在虞府的屈辱。

至親之人的尸骨就在后，卻有冤不能訴，而方侍狗仗人勢的臉，也深深刻在心里。

可現如今，又陷了上輩子的困境，面對皇權的欺，沒有說不的權利。

哪怕心里再恨再怨，虞安歌只能說一句“下不敢。”

商漸珩卻是愉快極了。

虞安歌是不敢嗎？

這樣一個膽大包天的人，有什麼不敢？

不過是迫于他的權勢，不得不低頭罷了。

商漸珩眼底的玩味越來越濃，虞安歌這樣一個惡狼一樣的角，可千萬不能給太多權利，否則怕是連龍椅都敢肖想。

可也不能一點兒權利都不給，商漸珩想要的，是一頭兇惡狠厲的狼，而不是一條溫順的狗。

看著虞安歌怒的眼神，只怕已經在心里把他罵了千百回了。

想到這個可能，商漸珩眼中的笑意更深。

方侍見虞安歌話語中有所退讓，氣焰反而更加囂張“呦，虞大人若是不敢，就不會推三阻四了。”

不等虞安歌回答，商漸珩就打斷他道“不可無禮！”

方侍善于揣度商漸珩的心思，知道太子這是不滿他仗勢欺人了，連忙退回商漸珩邊。

沒了方侍在這里囂，虞安歌依然不敢掉以輕心。

只聽商漸珩道“既然虞大人不愿讓出院落，那孤只好屈就，到隔壁的探幽院了。”

探幽院住著南川王，向怡慌忙道“太子殿下容稟，汀溪院隔壁還有一個院子，也很是雅致清幽。”

方侍跟在太子邊，探聽了不向家的消息，知道虞安歌院子左邊住著琴師，右邊院子住過沈至青。

沈至青住過的院子，雖然稱不上荒蕪，卻因他離開，冷清得很，哪里配得上太子殿下的尊貴？

方侍尖聲道“太子殿下紆尊降貴來你向府，你卻百般敷衍推，思惠夫人當太子殿下是什麼可以隨意敷衍湊合的人嗎？”

向怡一下子就慌了，連忙在這斥責聲中跪了下來，解釋道“妾不敢！”

說著，向怡不由看向虞安歌，人是帶來的，現在遇見這種急況，總要想想法子。

虞安歌深呼吸了一口氣，站出來擋在向怡面前“向府院落居多，太子殿下何不好好逛逛，不要只盯著這一個角落。”

商漸珩長眉微挑，語氣終于嚴厲起來“放眼向府，孤就看上這兩個院子了，虞大人這般阻撓，可是里面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

向怡驚恐道“太子殿下說笑了，虞大人立清正，能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商漸珩看著虞安歌問道“孤問的是虞大人，不是思惠夫人。”

虞安歌抬頭直視著太子落在上，頗為放肆的目“里面藏著什麼東西，什麼人，是下的私事，下沒有義務告訴太子。”

商漸珩道“哦？果真是見不得人的。”

方侍當即附和道“這只

要是人，誰能沒有點兒私事？可虞大人您不一樣啊。您是圣上指派過來的朝廷命，當大公無私才是，若真是有私事，對于百姓來說，興許就是了不得的大事。”

方侍的聲音尖銳刺耳，字字句句都在往虞安歌上潑臟水，到了最后，仿佛虞安歌不把門打開，就是貪污賄的罪人了。

偏偏心虛的是虞安歌，面對太子的步步，連解釋的余地都沒有。

商漸珩欣賞著虞安歌的張，慢條斯理道“孤相信虞大人清正廉明，但你這般推，就是不想落人口舌都難啊。這樣吧”

商漸珩換了商量的口吻“這兩個院子的‘私事’，虞大人選一個出來，起碼讓孤先落個腳。”

虞安歌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如雷震。

一邊是哥哥，一邊是商清晏，選無可選。

探幽院中，竹影敲響房門，對里面的商清晏道“主子，太子讓虞公子在兩個院子中間選一個出來。”

商清晏手里握著一枚棋子，眼中氤氳著朦朧寒霧“怎麼選的？”

一個是他，一個是那個神的人，商清晏也很好奇，虞安歌會怎麼選，也很好奇，那個人到底是誰？

時間一點點過去，對于虞安歌來說，仿佛經了烈火油煎，每一息都過得如此緩慢。

若是哥哥被發現，等待的，是扮男裝襲爵的欺君之罪。

若是商清晏被發現，等待的，是勾結南川王，結黨營私之疑。

前后皆是死路，又能怎麼選？

商漸珩催命一樣的聲音又在頭上響起“虞公子可考慮好了？”

向怡想要打個圓場，卻被商漸珩一個凌厲的眼神嚇退，只能跪在地上，一也不敢。

最終，還是商清晏重重嘆了口氣，賭氣般把棋子甩到了棋盤上，原本針鋒相對的棋盤瞬間零落混雜。

商清晏對梅風道“你去把門打開！”

梅風應了下來，默默從房間退出。

人走后，商清晏看著那盤散的棋盤，出一抹苦笑。

他到底是不忍，雖不知那個人在虞安歌心里有多重要，讓遲遲得不出一個答案。

但他并不想在不知的況下，讓虞安歌陷兩難境地，進退維谷。

他尚有退路，虞安歌又要如何破局？

商漸珩已經不耐煩了，致魅的眉宇間流出戾氣，虞安歌猶豫的越久，就說明兩個院子里的人對就越重要。

可他呢？

他在眼里只怕是個十足的惡人。

商漸珩道“怎麼，虞大人還沒想好嗎？”

虞安歌手心里已經浸出了汗，怎麼選？

選不出來啊！

商漸珩道“若虞大人不想選，那孤就幫你選。”

商漸珩冷冷看著左右“來人，破門。”

虞安歌瞪大了眼睛“不！”

千鈞一發之際，他們同時聽到了兩聲響。

兩個院子的門，同時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