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樂靖起床，穿，一路宮，把雁帛換了回去。

因為時辰較早，太子和昭宜長公主安排周，果真沒有被人發現昨夜出了宮。

雁帛穿著商樂靖的服在殿中關了一夜，看到公主回來，也就能放下心來了。

二人換好服，雁帛就要悄悄出宮去，卻被商樂靖喚住。

商樂靖拿出自己最珍的一支金釵，塞到雁帛手里，道“你出宮去把這個當了，然后分給那些人流民。”

雁帛用看傻子的目看著商樂靖。

商樂靖頗有些氣惱道“我知道這不濟事，但本公主既然看見了，再不能當作沒看見，能幫一點是一點。”

昨夜虞安歌不讓施舍金珠，可實在不能忘記那樣的場景。

只是富貴鄉里的小公主，不能像皇子一樣參政，只想盡可能地讓自己無愧于心。

雁帛卻道“不是一點兩點的事。”

商樂靖有些惱，虞安歌覺得愚蠢也就罷了，這個侍憑什麼也覺得蠢。

商樂靖的聲音不由尖厲起來“那是什麼事！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本公主，本公主幫不了太多人，但個還是夠的！”

雁帛娃娃臉上浮現出牽強的笑，覺得這個小公主是真的傻到家了“公主殿下，這金釵是宮中之，哪個當鋪不要命敢收這樣金貴的東西啊。”

商樂靖一腔惱怒瞬間化作委屈，意識到自己是真的蠢，只能眼睜睜看著雁帛離開。

沒過一會兒，就見周貴妃怒氣沖沖走了進來，里數落個不停“皇后出卑賤，行事也上不得臺面！自己服了又補也就罷了，居然還減了整個后宮的食。”

商樂靖看著滿綾羅綢緞的母妃，一時恍然，若昨夜沒有出宮，只怕現在已經激地站起來，跟母妃一起抱怨了。

在此之前，從未想過，自己的食住行有多華貴，直到看見那些流民，才意識到，原來這就是書上說的奢靡無度。

周貴妃的抱怨未止“想要扯著民生艱難，國庫空虛的大旗換取好名聲，本宮偏不讓如愿，來人，取五千兩銀子，補給跟本宮好的妃嬪，另外，再送上珠寶首飾，本宮倒要看看，得的到底是賢名，還是自己人的抱怨。”

商樂靖看著惱怒的母妃，張張，想要說些什麼，卻說不出話來。

周貴妃看著商樂靖道“樂兒放心，委屈了誰去都不能委屈了你，本宮已經命司織局給你做了三應季裳，另打了兩套。”

商樂靖瞬間蓄了淚水，這抑不知從何而來，卻讓笑不出來，也哭不出來。

商樂靖忽然意識到，新新首飾不是非要不可，新宮殿也不是不住不行。

但沒人聽的，周貴妃依然滿口抱怨，哥哥忙得找不到人，父皇也不會聽的話。

> 妙廣寺。

宋湘一襲素，鬢邊別著白花，閉上眼睛，雙手合十，祭拜上首擺放著的，母親的往生牌。

叩拜之后，宋湘站起來，徑直走向佛寺后面走去。

等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一道聲音便從后響起“宋小姐。”

宋湘轉頭，看到一襲黑的虞安歌獨自過來，孤男寡，讓一向循規蹈矩的陡生張。

宋湘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卻聽虞安歌道“那封信是我給你的。”

宋湘后退的腳步停了下來，眼神復雜地看著虞安歌“虞公子，我與您并無。”

宋湘昨夜收到了一封信，信上提及之所以能那麼順利查到母親的死因，能把宋錦兒從太子府出來，正是此人在背后相幫。

現在宋錦兒非但沒死，還了仙，住進了皇宮，讓無從下手，唯獨把希寄托在這封信的主人上，尋求突破之機。

虞安歌道“我與宋小姐的確沒什麼，但我與宋三小姐有仇。”

宋湘問道“因為令妹和岑嘉樹？”

虞安歌道“不止。”

宋湘沒有追究底，是個聰明人，只是道“虞公子我前來，有何貴干？”

虞安歌道“我需要你幫忙，就像，上次一樣。”

宋湘滿臉凄苦“我？我一個戴孝？能幫到虞公子什麼？”

虞安歌走近兩步，在鐘聲漾中，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聽完，宋湘瞪大了眼睛看著虞安歌“是虞公子瘋了，還是虞公子覺得我瘋了。這種事，一個鬧不好，我整個宋府都要遭殃。”

虞安歌含笑看著宋湘，那雙黑曜石一般的墨瞳，卻毫無笑意。

宋湘在這樣的注視下逐漸冷靜下來“太險了，我不做。”

虞安歌道“我想宋小姐一直弄錯了，您的仇人，不只是宋錦兒，還有太子殿下。”

宋湘臉煞白，一直不愿承認的真相，被虞安歌揭開來。

母親死后，只敢怨恨宋錦兒，卻不敢怨恨太子殿下，因為那是這輩子都無法撼的人。

虞安歌沒有強求，只是留下一句“這或許是宋小姐此生唯一一次，能夠報仇雪恨的機會了。告辭。”

虞安歌越過走了。

只是路過正殿時，一道聲音從背后傳來“虞公子在佛寺商議謀詭計，可實在是沒把佛祖放在眼里。”

虞安歌回頭，看到一個披著袈裟，手持禪杖的和尚。

和尚邊，站著一個清風冷月的謫仙。

虞安歌雙手合十，面帶肅穆，對和尚尊敬一拜“萬水大師。”

商清晏笑著幫虞安歌解圍“沒有慧，萬水大師別跟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