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赴宴

在場的嘉賓被活蹦跳的小青蛙嚇得花容失， 而蘇紀時則是被們的尖聲吵得腦仁嗡嗡疼。

蘇紀時真不覺得青蛙有什麼可怕的，哪個理科生高中的時候沒做過解刨青蛙的實驗呀？

剛到國求學的時候， 饞牛蛙饞的要死。但是國人不吃這玩意，跑了好幾家中國生鮮超市， 才買回來五斤。店主說，若是幫忙宰殺皮， 人工理費一公斤加收三金， 蘇紀時為了省錢，自己拎著小桶， 把活蹦跳的牛蛙全都運回了家。

現在看著手裡這瘦瘦小小蜷起來還沒拳頭大的小青蛙， 眼神中帶著一悲天憫人的憐惜——加起來還沒二兩， 還不夠塞牙呢。

等到節目錄製完， 觀眾們紛紛出手機，悄咪咪向場外基友劇節目現場的彩環節， 而提到的最高頻的一個詞， 就是「青蛙」！

於是， 這期節目還沒拍完， 蘇瑾的名字就和青蛙捆綁在一起， 如坐了火箭一樣直竄上天，瞬間衝上了熱搜的前幾位。

網上沒有圖， 只有文字， 配上一串語焉不詳的「臥槽蘇瑾真是AW%[email protected]#@牛！」更是激起了吃瓜群眾的好奇心， 越是這樣還遮的劇， 越是讓大家心裡。

只是綜藝節目錄製時都有保協議， 節目還沒播出之前，是不允許在社上節目的拍攝容的。於是沒過一會兒，熱搜便被撤掉，結果這樣一來反而更引人注意了。於是乎，這一期還未播出，就已經吊起了所有人的胃口，大家都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在這期節目裡，蘇瑾和青蛙到底有什麼不可說的故事？

而作為當事人的蘇紀時完全不知道這些議論，只有一個想法——蛙蛙那麼可，好想吃蛙蛙。

……

節目一直錄製到了後半夜。蘇瑾的保姆車從電視臺駛出，靜悄悄地在馬路上飛馳著。

蘇紀時威利，終於強迫方解讓「開葷」，帶去吃現在城裡最時興的「牛蛙火鍋」。

拖了的福，小霞、阿山也能一起蹭吃蹭喝。他們選了鼎鼎大名的天心火鍋店，總店二十四小時營業，就連淩晨兩點，店依舊有不老饕食客，手中拿著長長的木筷子，對著沸騰的火鍋大快朵頤。

大門口的迎賓牆上掛了一溜名人合影，影帝、影後、歌王、流量應有盡有。蘇瑾這位當紅小花的到來，沒有引起毫轟，領位員態度自然地走過來問好，領著他們去了二層包間，全程沒有多看一眼。

蘇紀時已經很久沒被當做「普通人」看待了，問方解：「這家店怎麼有這麼多明星顧？」

方解：「這家店很有名氣的，背後的投資人是坎城影帝。」

「所以大家都是看在影帝的面子上來的？」

「也不全是啦。其實這個『天心火鍋店』，以前『天心影視公司』，也是在娛樂圈混飯吃的。後來開不下去，公司被一個大集團收購了。老闆和老闆娘就拿著錢，轉來開火鍋店，結果賺翻天！」方解羨慕地咂咂，「這才幾年的功夫啊，分店遍地開花。」

天心影視公司改頭換面為天心火鍋店，這個華麗轉堪稱業界傳奇，不知道有多人嫉妒紅眼。

在娛樂圈這個複雜的染缸裡，掙扎求生的小公司太多了，很多混不下去的，最後都倒閉了，像天心這樣能改組做餐飲的，一百個裡都不一定能出一個。

就拿蘇瑾的公司來說吧，在名以前，他們那個鳥不拉屎的小公司旗下只有三位藝人；蘇瑾名以後，更是傾全公司之力栽培一個人。於是不知不覺間，這家小經紀公司就了蘇瑾的專屬，運作形式類似於「藝人工作室」。

蘇紀時一邊咂著牛蛙，一邊問：「那我一年之後退圈了，你們怎麼辦？也做餐飲？」

方解：「餐飲就算了，老闆說不想轉行，想簽新人。」他給蘇紀時挑了一筷子青菜，「等到新人選好了，就要麻煩蘇姐你多多帶他了。」

蘇紀時對此沒所謂，實驗室裡向來是老手帶新人。

從來不怕「教會徒弟死師傅」，師傅永遠是師傅，你爹永遠是你爹。

※

蘇紀時本以為公司把力挪到了新人那裡，自己就能得幾分閒，哪想到在家躺了幾日，忽然接到方解的電話。

「蘇姐，週二晚上有個廣告商請咱吃飯，我明天讓小霞給你把服首飾都送過去啊。」

「不去。」蘇紀時立即拒絕了，「你讓我拍戲、上綜藝我都上了，但是陪人吃飯，免談。」冷冰冰問，「你這是給我安排了陪聊賣笑的工作？」

「哎呦我哪兒敢啊！！」方解趕忙屈，「我發誓，真的就是普通應酬！之前蘇瑾代言了一款汽車，廠商覺得合作很順暢，想和你再續約兩年。可是咱們現在不是不能續約嗎，人家就想和你當面聊聊。這家廠商很有誠意，提價了兩次，那個價格我都替你心……你就算拒絕人家，也要當面委婉拒絕比較好吧？」

方解的理由拿得出手，蘇紀時想了想，最終還是同意了。

很快就到了週二。

汽車廠商約在一家中式私房菜館見面，據說一天隻供應八席，每一日的功能表都不固定，由主廚據當日採買到的新鮮食材，來確定當日的菜。

私房菜館是由一座老四合院改建而，裡面綠樹蔭蔭，幔飄飄，配上小橋流水的人工造景，別有一番雅趣。當夜幕降臨後，還有水霧緩緩散開，客人行走在廊橋，猶如踏仙境一般。

阿山特地為蘇紀時搭配了一套有中國元素的時裝，真質地的盤扣掐腰小衫，配上一條拖曳至腳面的魚尾，勾勒出孩人的曲線。耳畔、頸間、手腕上都點綴著秀氣的珍珠飾品，在燈下，散發著溫婉的芒。

這次赴宴，蘇紀時只帶了經紀人和助理兩人。

穿過曲曲折折的回廊，服務生輕輕扣響門扉，拉開了包廂的大門。

剛一開門，凍得人瑟瑟發抖的冷空氣便從室翻滾而出，走在後面的小霞渾一抖，皮疙瘩瞬間冒出來了。

蘇紀時瞥了眼空調顯示溫度——十六度，現在已經快到秋天了，晚上開這麼冷的空調，不怕冒嗎？

來不及多想，坐在屋的人已經高聲招呼開了。

「蘇瑾！蘇神！你可終於來了，遲到這麼多，是不是要先罰酒三杯啊？」開口的是個滿面赤紅的男人，他衫不整，西服掛在椅背上，襯衫大大咧咧解開了好幾個扣子，出了膩的軀幹。再看他面前的桌上，酒瓶空了大半，幾個涼菜都有翻撿過的痕跡，看樣是已經吃過一了。

蘇紀時眉頭輕輕一皺，對方約的是晚上七點見面，還特地提前十分鐘到，哪想到對方已經自行開宴了。

方解正要開口，坐在那個酒鬼旁的兩個人趕忙按住他：「黃總，黃總您先坐。是咱來早了，不是蘇老師來晚了。您先醒醒酒，有什麼事咱們一會兒再談。」

蘇紀時立即看懂了這三個人之間的人關係：兩個幹實事兒的員工，外加一個屁都不懂就會吹牛的老總。

不知道請來赴宴的，究竟是那兩位員工，還是那個別有用心的老總？

來都來了，總不好直接轉離開。

蘇紀時強忍著反，坐在了圓桌對面，距離那位黃總最遠的地方。

方解和小霞也察覺出來形勢不對了，趕忙一左一右挨著坐下。方解手在胳臂上劃了「20」兩個數字，意思是，待二十分鐘就儘快離開。

那兩個負責商務洽談的經理也是滿腦門汗。這位「黃總」是空降來的老闆親戚。他們這家車企立只有二十年，雖然錢包厚，但是公司文化並不深厚，部派系林立，打來打去弄得烏煙瘴氣。黃總就是派系鬥爭失敗，被發配來了市場行銷部，做一個小小的總監。

偏偏這老傢伙記吃不記打，老實了一段時間，又開始蹦躂，想要手市場部的工作。這不，也不知道他從哪裡聽說，他們今晚要宴請蘇瑾，居然厚著臉皮直接跟來了！

蘇瑾神格溫脾氣好，可別被這老傢伙佔便宜了！

※

廊橋九曲，煙渚浮沉。

對於這私房菜館裡造設的人工景，穆休倫並未看到眼中。書跟在他後，小心看了眼在前面引路的崔總和董總，心裡頗為同。

崔總是一家國領先的鋼材廠負責人，他們生產的車用不銹鋼，基本佔據了全國70%以上的發機市場。而董總呢，則是發機生產商的商業代表。

一條完整的產業鏈，就猶如自然界裡的食鏈，一環套一環，缺失了基礎，就會導致上層的崩塌。

就拿汽車產業來說，每輛汽車都是由無數零部件組裝在一起的，整輛車最為重要的核心，就是汽車發機。

所以生產發機的企業，是汽車企業的上游。

而生產不銹鋼的企業，又是發機企業的上游。

那不銹鋼企業的上游是什麼？——那就是掌握著品質好、價格便宜的鎳礦的穆總啊！

崔經理和董經理共同做東，請穆休倫到此一敘，想和他談筆大生意。

穆休倫的表平平淡淡，看樣子對這門生意興趣不大。他手中掌握的鎳礦是一個極為驚人的財富，礦產永遠是基礎裡的基礎，利潤高、競爭小，無數下游產業拿著金山銀山上門求合作。

幾人順著回廊往前走著，他們定的包間在最深。

這個私房菜館修建的格外緻，回廊曼曼，一步一景。

忽然，當他們走過一座假山時，忽然從幾步外的一座包間裡，傳來了一陣刺耳喧嘩聲。

男人嘶啞的吼聲差點掀翻屋頂。

——「蘇瑾，你居然敢對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