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從謹虛晃著步伐,形影不離地跟在后,干巾胡地在頭頂拭了幾下,拿下來的時候,一頭短發變得茸蓬。
頭頂幾呆翹得老高,萌劉海耷拉垂在額前,和平日里頂著一頭一不茍霸氣發型的模樣判若兩人。
“我好了。”他將巾遞還給沈宜,后者飛快瞄了眼他頭頂的,冷淡著臉去接。
剛到巾,手腕忽地被他攥住。
忙出,卻被得更。
“周從謹,放手!”
“沈宜。”周從謹深邃迷離的眸子泛出憂:“你去杭城了......”
沈宜有些莫名:“你怎麼知道?”
“你和黎初晨去的,你給他祈福,求了手串。”周從謹聲音沉緩,暗眸盯著。
手腕的力道越來越近,沈宜被得生疼,急忙掙扎出,垂眸看去,腕間竟被他生生出了五指紅痕。
沈宜著手腕,蹙眉不悅:“你調查我?”
“不是。”周從謹盯著,真誠而緩慢地搖頭:“是顧淮。”
“他有黎初晨的朋友圈。”
“我們是去工作。”
“那為什麼,送他手串?”
“禮尚往來。”沈宜淡道。
禮尚往來?周從謹反應過來:“他送你什麼了?”
沈宜:“......”
深呼吸一口氣:“周從謹,他送我什麼,我送他什麼,都不干你的事。”
眺了眼窗外依舊磅礴的大雨,垂眸冷漠地瞥了眼他:“我看你酒醒得差不多了。”
周從謹神微頓,面不改地移開眸子。
“等雨停了,麻煩你立刻從我家里出去。”
沈宜話畢,將巾棄擲在一旁,自己轉回了房間,合上房門。
*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并無任何靜。
雨勢漸停,已是晚上十點左右。
沈宜開了房門出去,周從謹已經仰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領敞著,寬闊的膛有節奏地上下起伏,睫翼背著線,在臉上打出濃翳。
仿佛是真睡著了......
沈宜站在旁邊,闔眸深呼吸,最終還是了心,去房間給他拿了條毯蓋上。
簡單將毯掩好,視線向他上移去。
沙發長度不夠,他一雙修長雙很別扭地搭在沙發外沿,慵懶地敞開著,黑包裹著纖細的腳踝,黑亮面皮鞋......
沈宜覺兩鬢的腦筋了。
皮鞋!
沒有換!
才想起來將他扶進來的時候他沒有鞋,現在那一雙沾滿水和泥漬的皮鞋大咧咧踩在自己地毯上......
順著地毯去看客廳地板,從大門到廁所門,再到房間門,一路都是他方才跟在自己后踩下的水漬腳印,沈宜心涼了一大半,另一半直冒火氣。
真的瘋了!把一個喝醉酒的大爺拖進自己家門!
平時回他自己家,這些衛生有阿姨給他清理,醉后怎麼隨意都無所謂。
可這是家!!
盯著沙發上正的人,沈宜不斷輕舒著氣,有那麼一瞬間真要將他重新扔出門去。
*
翌日清晨。外面早已雨歇。
沈宜開門時,周從謹正站在客廳窗戶旁,背著,垂眸安靜地理著襯衫袖口。
屋外晨過半明的白紗窗打在他上,暈染點點暈,勾勒出寬闊修長,利落雅致的背影。
見他緘默地站在那兒,渾氣質又恢復了往日悉的淡漠沉穩,想起昨日醉醺粘人的模樣,沈宜微晃了些神,輕甩了腦中胡思緒。
周從謹系好袖口,回見沈宜一言不發地站在自己后,怔了怔,垂下手,隔著幾步距離凝著,聲道:“早安。”
沈宜移開眼,沒有回應。
周從謹見穿了一套白的T恤睡,前畫有一只咧呲牙的卡通牛頭像,整個人愣愣地站在后面,心覺可,邁開腳步走近了幾步。
“昨天......很抱歉,我是喝醉了。”聲音帶著方起床的啞,似乎很真誠地在道歉。
沈宜垂著眼簾,默默盯著他停在自己面前的那雙皮鞋。
“周從謹。”抬頭,一雙清如泉水的眸子認真看著他:
“你下次,要是再喝完酒,在我面前耍酒瘋,躺在我家門口搞得我差點被鄰居投訴,把一的酒氣和雨水沾在我上和沙發上,穿著外面的皮鞋在我家里踩,我們就......”
沈宜沉半天,最終嚴肅著小臉:“永遠不要說話了。”
周從謹形虛晃了晃:“......”
他僵地了角,須臾沉緩道:“我以后,一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