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中關于這段的描寫沈晚還記得——江凝那一襲白衫，像終夜常明的月，照在蕭越心尖好多年。

后來蕭越做了南樾帝君，第一個發兵東蕪，在破敗中救出了已經被折磨地瘦的不人樣的江凝。

那時江凝那樣孱弱，蕭越幾乎要以為活不過那個冬天，心死如灰。反而是江凝一直安蕭越，說自己已經苦盡甘來，當然要等到春天，好好地看一場花開花落。

江凝上溫又堅定的力量讓蕭越越陷越深，他越來越，而江凝也因為嘆服蕭越的謀略，逐漸對他心生意。

蕭越善戰，江凝善謀，他們執手共開盛世河山，是當之無愧的一代帝后。

沈晚看著此時的蕭越，想——也許蕭越和江凝的本心，都如那白衫一般，纖塵不染，有些最為純粹的底。

一劍舞畢，權貴們雖然達到了讓蕭越站在臺上像伶人一般獻技的目的，可觀蕭越臉上沒有任何屈辱的神，反而吸引了朱雀臺一眾眷的目，便暗自恨得牙。

沈晚也回過神，現在是帶走蕭越的最好時機，否則帶回四王不知道又想出什麼主意作死，偏生今日人又多。

于是沈晚假裝不悅，冷冷地對著臺上道：“丟人現眼，下來，隨我回宮。”

那些權貴們即便不甘心，也不敢阻攔沈晚，只能看著蕭越跟在沈晚后幾步離開了朱雀臺。

在經過一方案幾時，蕭越忽然察覺到袖中有什麼東西落。

等到蕭越意識到那是什麼時，已經有些晚了。

清脆的碎玉聲自后響起，沈晚循聲回頭，看到摔到地上斷兩截的那玉簪。

再看同樣有些詫異的蕭越，沈晚明白過來，應該是剛才蕭越舞劍時作間簪子便沒有揣穩，此時掉了下來。

那簪子質地雖通，可也不是什麼難得的什，沈晚一邊轉邁步離開一邊對蕭越道：“罷了，碎了就碎了吧，以后再送旁的給你。”

蕭越看著地上那斷兩截的玉簪，眉頭皺起，薄抿了幾抿，終究沒有說話，回出幾寸的右手，跟著沈晚一道離開了。

沈晚與蕭越走后，一雙靴停在那碎裂的玉簪面前，青衫折，一雙比那玉還要瑩潤的手從地上將它拾起，放在手心中靜靜地端詳。

一貫疏朗溫潤的面龐難得出現迷茫、不解，與...不聲的憤恨。

......

公主殿中，沈晚今日在宴上淺酌了一杯酒有些頭暈，便坐在苑中花樹下的石桌旁醒酒。

微涼的風穿過薄薄的春衫，沈晚逐漸抵擋不住這樣的清涼愜意，趴在石桌上漸漸睡。

月懸中天，蕭越神凌冽，神晦暗不明，居高臨下看著肩頭灑滿落花的沈晚。

此刻毫沒有知覺地睡著，長長的睫被月在白皙的面龐上投下一片影。

乖順，可。

毫無防備。

蕭越的的右手攥，青筋突出，最終向沈晚纖弱的脖頸。

蕭越漆黑的眸中暗涌——只差分寸，他便可以毫不費力地掐死。

在手即將到沈晚的脖頸時，蕭越忽然聽到一聲細弱蚊的呢喃。

蕭越傾湊近，想聽得更清楚些。

溫的囈語在他耳畔響起，“對不起...蕭越...我沒有護住你...”

蕭越似乎被那幾個字呼在耳畔的溫度燙到，慌忙起與沈晚扯開距離，那懸在沈晚脖頸間的手也抖著回。

片刻后，蕭越在一種不可名狀的慌中逃離。

沈晚這一覺睡得很沉，夢中仍舊鮮淋漓。

只不過不是的，而是蕭越的。

夢中沈晚本沒來得及趕去救下狼爪下的蕭越，趕到時，蕭越早已毫無生機地躺在冰涼的牢籠中。

在牢籠外，茫然無措地抓著牢籠的鐵欄桿，看著那個早已經模糊的年，悲從中來。

“蕭越...對不起...”

“對不起...蕭越...我沒有護住你...”

第18章 誅心(1)

沈晚一覺驚醒，從石桌上直起，滿肩頭落花簌簌落下，沈晚手一拂，拂了滿手花瓣。

還好只是夢。

沈晚了自己的臉頰，方才恍然間總覺得有發垂落在臉上，的。

沈晚起理了理擺，今夜要好好休息，明日還有一場好戲要演。

第二日一大早，沈晚便去了東宮。

一進門，沈晚果然看見祭春宴上那班唱春和的伶人，沈策在優哉游哉被環繞其中，閉眼聽曲兒。

“太子哥哥好興致。”

沈策見沈晚進門，只睜開眼淡淡看了一眼，便又合上眼睛斜倚在檀木椅上。

“你有什麼事？”

沈晚見沈策對突然到來并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便放下心來。

沈晚想著書中一個貴蠻橫的公主應該有的做派，掐著嗓子滴滴開口對沈策道：“太子哥哥，昨日你那戲班子唱的《春和》可是讓妹妹好生念了一晚上，那些面小生也長得真是不錯，不知太子哥哥可愿將人借我用幾天？”

沈策聽到沈晚的話，立馬睜開眼，“借你用？本宮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將人請過來。”

沈晚心下了然，這戲班子現在可不是簡單的戲班子，名義上是伶人，實則是沈策的男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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