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別人也不至于太害怕這個威脅,可讀書人都是要臉的,云汐覺得潑辣勁兒都擺出來了,是一定能鎮得住孫秀才的。
孫秀才嘆了口氣,一臉歉然:“是我固執了,如今的他已非當年的他,我不該再用過去的目看他想他了。”
“知道就好!”云汐白了孫秀才一眼,然后反拉住了蕭莫遲的胳膊:“走了回家了,我今天挖了好多野菜,我可厲害了,很多人都沒我挖的多。”
蕭莫遲并沒有因為云汐方才的據理力爭而煥發出什麼神,回了家也是蔫頭耷腦的。
云汐沒有刻意的安,也沒有追問什麼,先做起了晚飯。
“他……他和你說什麼?”蕭莫遲突然神哀傷的問。
云汐輕嘆一聲:“若我說他什麼都沒說你也不會信,所以……他說你追過富家小姐的馬車,說你追出去了好遠,然后我就一直在想,你追的那個富家小姐會不會是我?”
年曾隨父親出游過,印象中去了偏僻之,但由于過了太久了父親也一直沒不說地名,所以也不知道去的是哪。
想……會不會是這里呢?
這話一出就被證實了猜測,因為蕭莫遲的目已經說明了一切。
云汐:“還真是我……”
努力回想,可記憶因為年頭久遠又是那樣的模糊。
蕭莫遲滿眼哀求:“別想,別想起來……”
相遇了那麼多次,唯有這初遇是他不想記起的,因為他足夠狼狽也因為他……
云汐不解:“你在怕什麼?”
蕭莫遲神痛苦:“怕你,怕你……怕你覺得我是個小人,怕你討厭我,怕你……”
云汐抿了抿,蕭莫遲的過往藏著太多的創傷,雖然他藏的很好,可還是會在無意中被人中,他也會在那個時候被送回過去,被還原當時的無助。
流膿的傷口得醫治才行,不然他總被困在那里,總不能坦然的幸福。
這麼一想,輕嘆一聲:“有些事我在你口中聽說,你就有解釋的機會,可若是從旁人那里知曉后果往往就會嚴重許多。”
蕭莫遲眼中是痛苦的糾結與掙扎,良久,他翻箱倒柜的掏出了一個小小的香囊。
布料上乘,繡活靈巧。
“這,這是你的,是我的。”蕭莫遲像是力了一般:“我也并非正人君子,我也曾……”
是那年瘦瘦弱弱的他遇見了氣卻善良的。
是那年比乞丐還臟的他,撞倒了干凈整潔的。
是那年腸轆轆的他,到了手拿小吃的。
是那年執意要尊嚴不肯吃東西的他,最后妥協于非要給他吃食的。
也是那年不會說話的他,見了滿口都是大道理的小大人一樣的。
他那時候才第一次知道,原來善意是可以這麼執著的,原來有錢人家的孩子也不驕縱,原來干干凈凈的人也不見得非要躲臟兮兮的人很遠……
他曾經是那麼厭惡與人流,如今他是那麼討厭自己不會說話。
天與地,云與泥之間向來存在著不可越的距離,他不敢太過接近,不期盼能談很多。
但他想對說聲謝謝,為了心差點凍僵差點死了的他,為了手中的包子,為了……
總之他想道謝,所以開始學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