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第一百九十章 離間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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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瑾瑜解釋道,“聽說原本醒來的時候還好著,一起撞上了舌頭,立時就嚇瘋了。”

姜姒片刻才道,“找機會叮囑馮寶憐,盯了芫華,看到底真瘋還是假瘋。”

伏良人來時亦是心緒不寧,“好歹是長安來的,又是容華的位份,這突然瘋了,鬧出這麼大的靜,該如何代呀。”

姜姒心有戚戚,“伏姐姐不必為我擔心,我自會向殿下稟明。”

伏良人擔憂道,“我原本想提醒你,要收著些。如今想來,到底是你中了的計了。”

“天子車駕才走,殿下也不在宮中,你的王后之位尚且不穩,便闔宮散布謠言,企圖趁殿下不在宮中激怒你。”

嚇暈了就罷了,必不敢再說話。”伏良人嗔怪道,“你把那舌頭懸在榻上干什麼呀,大半夜睡醒了,一睜開眼就看見這樣瘆人的場面,怎能不嚇瘋?”

姜姒如今也有些后怕,暗暗咬著,“我與們主仆二人已是陳年舊怨,一時拿的錯,沒有忍住。”

“你在尋的錯便也給你設下陷阱。”伏良人與姜姒相對而坐,似兩個做錯事的孩子般,面面相覷。

想來一個才十九歲,另一個也不過將將二十歲而已。

思慮了快有半盞茶工夫,姜姒已然憂心忡忡起來,“殿下必要生氣的。待他回了宮,我便將王后璽紱還給他。”

伏良人湊上前,“芫華就是要將你從王后之位上拉下來。你還給殿下,不正中了謀嗎?”

姜姒垂頭,“我是擔不了王后之責,掌管后宮的事,還是伏姐姐來。”

伏良人低聲道,“眼下只能找個墊背的,便說那舌頭是宮里的馮寶憐做下的,因素日來總被芫容華欺辱凌,因而趁機報復......”

姜姒驀地抬頭,“馮寶憐已經很可憐了,若頂了罪,殿下必會要了的命。”

伏良人道,“這宮闈斗爭,歷來都是你死我活。何況我朝律例,奴婢賤人,律比畜產。馮寶憐只是個婢子,跟牲畜財產沒什麼分別,有什麼好可憐的?”

姜姒沉道,“不,馮寶憐留著還有用。”

伏良人急道,“芫華都瘋了,還留著馮寶憐干什麼?”

這一大早也并沒有商議出什麼好辦法來,芫容華被嚇瘋的消息又似長了翅膀一般傳遍王宮。

但這一回宮人婢子再不敢多一句,姜王后的雷霆手段們皆已領教過,誰不把閉得牢牢的。

宮人婆子只是埋頭干活,若是有人不慎目相撞,便慌忙挪開,生怕多一句便人將口條拔了。

放眼去,近千人的王宮俱是屏聲斂息,闃無人聲。

自許之洐兵敗主了燕王宮,這宮里從未有過的安靜。

到了晌午,許之洐竟騎馬從王陵回來了。

見宮中人人危懼,神躲閃,許之洐心生疑慮,正打算先回建章宮問姜姒,卻被一聲聲凄厲高喊引了過去。

見芫華披頭散發在甬道瘋跑,狀若瘋癲,高聲道,“王后殺人了!好多舌頭!好多舌頭!”

后跟著馮寶憐和數個宮婢,正追著,“容華快回去吧!”

馮寶憐抓住便招呼另幾個宮婢手架牢,“芫容華發病了,快送回華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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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之洐勒住馬,一雙眸微微瞇起,打量著近前的鬧劇。

芫華張便咬人,死命地掙開跑到許之洐跟前,抓住他踩在馬鐙上的,瘋瘋癲癲道,“你見過那些舌頭嗎?好可怕!好可怕!不!乎乎的好可!跟我去看舌頭!啊!”

許之洐嫌惡地踢開。

馮寶憐一時再不敢上前,與那幾人跪地施禮,“殿下,芫容華病了,奴婢這就將帶回去。”

“什麼病?”

馮寶憐強笑道,“芫容華指使婆子散播王后謠言,婆子進了掖廷被拔了舌頭,芫容華心虛,便嚇瘋了。”

芫華還瘋癲道,“王后殺人了!王后殺人了!好多舌頭!好多舌頭啊!”

芫華瘋得厲害,馬便驚退后嘶鳴了幾聲,許之洐道,“堵住。既然有病,便先帶回華殿,好生看管。”

馮寶憐聞言取出帕子塞進芫華口中,隨即仰起頭來,出幾個深深的窟窿,“殿下,芫容華病得厲害,發病的時候奴婢們本拉不住......”

“你的臉怎麼了?”許之洐問道。

馮寶憐便溢出淚來,可可憐憐道,“是芫容華發病時用指甲刺破的......”

見芫華還在發癲,許之洐厭惡開口,“先捆起來,再另行置。”

馮寶憐舒了一口氣,趕應下,又招呼旁邊幾個侍婢將芫華架起來往華宮拖去。

許之洐立在馬上,著芫華被拖得越來越遠,口中還兀自大著,“王后殺人啦!殺人啦......”

那曾在建章宮彈奏琵琶的子,竟然就瘋了。

許之洐記得顧念念曾在東宮豢養了不琵琶樂伎,想必芫華的琵琶便是那時學會的。不然一介婢子,怎可能有機會學得琵琶。

抑或,便是樂伎出

但事到如今,誰又會為一個瘋癲的人費神,去探究的出來路。

這幾個長安來的,除了蘇采趁他酒醉上了位,其余人不過是給個名分養在宮里罷了,連都沒有過,又怎會有什麼

許之洐只是記得奏起的琵琶大弦渾宏悠長,嘈嘈如暴風驟雨,小弦和緩幽細,切切如有人私語。

實在好聽。

僅此而已。

那句“王后殺人了”,還在甬道之回響。

他掉轉馬頭,打馬往建章宮走去。

恰遇見牽著許懷信的蘇采立在建章宮附近,說是懷信想念父親,因而抱他來等候。

反反復復言又止,許之洐不免問道,“你想說什麼?”

蘇采支支吾吾,“嬪妾不敢說。”

許之洐越發起了疑,“宮里究竟有什麼事?王后為何要殺人?”

蘇采見四下無人,不過是遠有幾個宮人低頭灑掃,便將事經過說與許之洐聽,尤其強調了,“都在說王后娘娘與伯嬴將軍不清白,嬪妾不敢妄言,思來想去還是要稟告陛下......”

姜姒與伯嬴不清白?

竟還有這樣的事?

見他立在馬上,神不定,蘇采又低聲道,“自來了燕國,伯嬴將軍便總跟在王后邊,片刻不離。這兩年,殿下忙著修陵,時常不在宮中......”

沒有繼續說下去,話已至此,許之洐自然會懂。

見許之洐沉著臉,蘇采忙道,“王后娘娘竟命人將那幾個婆子的舌頭拔了,還掛在榻前,十分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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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之洐道,“殺人都是本王教的,拔幾條舌頭算什麼。”

他竟如此袒護,蘇采怔然,頃又道,“可芫容華畢竟是皇后娘娘舊人,如今瘋了,只怕皇后......”

許之洐不耐煩道,“怎麼,如今你也是皇后的人了?”

蘇采忙跪下道,“嬪妾萬萬不敢,嬪妾只是想,王后娘娘理得未免太利落了,生怕殿下聽見似的......”

突然掩跪下,“采胡說的,請殿下責罰。”

許懷信見大人不理他,便湊近馬,揚起滾滾的小臉清脆脆道,“父王,懷信也要騎馬!”

許之洐心中煩悶,隨口道,“小孩子騎什麼馬。”

許懷信氣鼓鼓道,“昭時弟弟還坐過陛下龍輦,懷信怎麼不能騎馬?”

許之洐一怔,隨之蹙眉,“什麼時候的事?”

蘇采道,“是殿下大婚前,王后娘娘拜見陛下那日。聽說,昭時公子被黃門侍郎抱到陛下龍輦上玩耍許久,王后娘娘也是快一個時辰才出了崇明殿......”

孤男寡的,敘什麼話竟要一個時辰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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