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中雀她渣了瘋批皇帝》 第5卷 第二百零五章“你會一直跟著我嗎?”
Advertisement
流兵走了,山一時安靜下來。
那幾個流兵還算客氣,雖把伯嬴背了好幾天的兔全吃完了,但到底沒過他們的馬匹,連佩劍也還回來了。
想必是知道世道艱辛,生存不易,不必為難勞苦百姓。
不久天大亮,日華發出微弱的暖斜斜灑進山,火堆也漸漸熄了。
想到當前的局勢,越發令人憂心起來。
若如許之洐所愿,踏平了長安,奪得未央宮,這泱泱乾朝又要改元換代。
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們又該逃往何?
西北風裹著積雪灌進來,激得人忍不住打起哆嗦。為了取暖,他們已經把子裹得嚴嚴實實,已記不清從死人上下了多,也記不清翻過多死去兵卒的荷包口袋。
為了活下去,死人的并沒有什麼可忌諱的。
若沒有伯嬴,姜姒堅持不了這麼久。
那寒冬臘月的日幾乎沒什麼作用,此時山已然亮了起來。
幾番思量后,伯嬴道,“我們所之地,正是幾方勢力匯的垓心。長安必定已是天翻地覆,只能繞道去西邊。”
姜姒點頭,“穿越戰區不是易事,要越發小心了。”
伯嬴應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走。看能不能尋到兔子,再打些干糧,以免死在雪里。”
當即收拾了氈毯,又裹嚴實了頭巾,騎上馬往西北邊奔去。
但此番遇見的流兵已屬于難得客氣的,晌午遇見的這一波便是殺人不眨眼的。
那時伯嬴正循著兔蹄子印追到一窩巢,開大雪,往里面探去。
姜姒怕驚擾到兔子,牽著馬遠遠等在一旁。
那流寇躡手躡腳地靠近,姜姒的腦袋裹在厚厚的頭巾里,沒有發覺。
北風卷地,朔氣人。
姜姒只覺得馬嘶鳴了一聲往后退去,而突然被撲倒在地。
姜姒驚一聲,眼見七八個流寇正強行牽著馬要走。拽著韁繩不肯松手,那是與伯嬴投奔江伯禮唯一的通工。
“伯嬴!”
高喊一聲,旋即被馬往前拖去。
伯嬴本來掏了一只兔子,見狀忙將兔脖擰斷便塞進破布袍子里,拔步疾追。
因他反應極快,姜姒又拖著馬,馬不肯走,四蹄一直在雪地里打著。
見伯嬴追了過來,流寇拿刀柄拍馬馬又不,索棄了馬,轉過與伯嬴對峙起來。
伯嬴拔出劍來,劍鋒在雪地里閃著刺目的寒。
那幾個流寇俱持著大刀,滿面胡腮,兇神惡煞。
伯嬴不過只有一人,但他高八尺又常年習武,氣勢豈是這七八個流寇可比。
伯嬴冷著臉道,“留下馬,你們可以走。”
那幾個流寇對視一眼,其中一人聲勢奪人,“就一個人,有啥好怕的?兄弟們,上!”
這七八人一起掄刀沖了上來,姜姒起拽著韁繩往后退去。
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便是祈求神靈保佑伯嬴千萬不要被殺死!
Advertisement
不能沒有伯嬴!
可惜什麼武都沒有,但凡有一把刀一把劍,也定要沖上前去與伯嬴背水一戰。
刀劍影,難分輸贏。
那幾個流寇本不是伯嬴的對手,一盞茶的工夫,已渾是,躺得橫七豎八。
只是,他們到底人多勢眾,伯嬴躲閃不及,左肩被人砍了一刀,其余各亦噴濺了不漿。
姜姒趕上前扶住他,“我給你包扎!”
伯贏攔道,“不知道附近還有沒有他們的人。等著,先把他們的裳了,看有沒有能帶走的。”
方才纏斗,伯贏見有兩人著尚算干凈,為首的那流寇甚至還有貂裘,便一直避著那兩人的袍子打。眼下那兩人雖然死了,但袍還算好。
伯贏說著便去人裳,姜姒也趕跟上去搜流寇的腰包口袋。
他們近日來一直通過這樣的手段謀生,因而作嫻。不需多久便了兩好貂裘袍子,還到不碎銀兩,幾壺可以暖的老酒,幾個馕餅。
見差不多了,兩人將貂裘裹在上,又把其余掃來的資包了起來懸在馬鞍一旁,喝了許老酒暖,便趕上馬溜了。
只是伯贏連日來十分奔波,又食不果腹,昨夜一夜不曾睡,今日晌午又好一番惡斗,加之了傷,馬飛奔出去不到十里路伯嬴便撐不住了,漸漸緩了下來,一頭栽到了地上去。
姜姒慌忙勒住馬,翻滾了下來,見伯贏面發白,看起來十分痛苦。
姜姒跪坐一旁,便去解他的貂裘袍子,“你需要趕包扎,再找個蔽的地方休整一日。”
伯贏凝眉攔,“姑娘不必手,只需給我一壺酒,再給我一塊干凈的布。”
姜姒輕斥道,“你不要再攔我了!”
伯贏不好再推辭。
姜姒小心扯開他的領口,他傷口很深,幾乎砍到了骨頭上,也很多,在這冰天雪地里幾乎要結出冰來。
他負重傷堅持到此,已是十分不易。若沒有藥,又不能合,這冰天雪地的,只怕要引起金創瘈疭(漢時稱呼,即破傷風)。
除了等死,別無他法。
姜姒這才后怕起來,趕取來老酒小心翼翼澆至傷口,又撕下干凈的里,給他包扎了嚴實。
伯贏忍著痛沒有出聲。
姜姒給他整理好袍,憂心道,“伯贏,我們去長安吧。”
伯贏道,“絕不能去。”
姜姒悵然他,“不去,你會死的。”
他聲音雖弱了下來,但語氣仍舊不容置疑,“我不會死的。”
姜姒看著躺在雪地里的伯贏,他面煞白,沒有一。不由地茫然問道,“伯贏,你自斷前程,就是為了護我麼?”
“是。”
姜姒半晌沒有回神。
伯贏出將門世家,家世顯赫清白,從他的父輩開始便為先帝效力。及至他這一代,因年將軍英勇神武,很早就跟著許之洐了。
Advertisement
與他旗鼓相當的徐安早便了大乾朝的驃騎將軍,手下將士十幾萬,叱咤風云,投鞭斷流。
而他跟著許之洐這些年,始終未至軍中到重用。永寧元年之后,更是淪為了的馬夫與殿前護院。
待到許之洐起兵靖難,總算被拜為征西將軍。
然而不過小半月,便跟一起流落至此。
想想真是造化弄人,與伯贏,一個做了沒幾天的王后,一個做了沒幾天的將軍。如今淪落到死人的裳,搶死人的干糧,淪落到躺在這大雪盈尺的隆冬寒月。
姜姒不懂,這樣的人,竟值得伯贏這麼做嗎?
他這樣的將門才俊,必定有他的理想與抱負。
喃喃問道,“伯嬴,你會一直跟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