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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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尚一隻手撐在床上,一手打開帷幔,俯眼來看那躺著氣的公主。

發如藻鋪,香腮嫣紅。如同一道清白月照於,山丘湖麵盡是冰雪覆來。眼中眨著濛濛如水霧一般的,春詩意於眉眼間。一切結束後,尚有些緩不過神,蹙著眉向言尚凝睇而來。

言尚心髒撲通,有些驚訝、又有些恍惚地看著現在的樣子。

他第一次在上見到如此慵懶肆意的風比之前兩次狀態都要好很多。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真的讓暮晚搖舒服了。

郎眼尾飛霞,香汗淋淋,微微。他被的聲音弄得也有些難,但是那貓兒般的氣息每拂過他耳邊一次,他都想更努力地討好,想聽到更多的。

言尚的心跳聲大得,讓他覺得心髒快要跳出膛。

他沉浸於此時的麗,不住俯下,想要親一親

暮晚搖手擋住了他的氣息,聲音仍有點兒啞,卻的:“不要!髒!”

言尚無奈低聲:“你自己的東西,你也嫌髒?”

暮晚搖瞪向他。

他垂著眉眼,麵上也如染霞一般,青鋪落。他這般微微笑了一下,便如山水輕一般惹人心。暮晚搖看得心旌搖曳時,言尚已經放下帳子,離開這邊了。

言尚去取了茶水漱口,又找了一方帕子來。他估計暮晚搖肯定是懶得洗漱,便想為拭一下。他又這般來來回回折騰了半,再回到床上的時候,剛打開床帳跪在木板上,一個的人兒就展開雪臂抱了過來,讓他占盡了溫香玉。

暮晚搖抱怨:“你又去這麽久!本來有點兒興致,都要被你來來回回地攪沒了。”

言尚有些,他解釋:“我隻是去收拾一下。”

暮晚搖笑盈盈:“言二有沒有被你弄得下去了?”

言尚沒聽懂。

直接用行讓他聽懂了——手向他腰腹下去,指腹挨。言尚一僵,頓時逆流,反應不控製。出了然笑,偏過臉,有點兒戲謔、又有點兒看熱鬧地向他來。

他臉紅:“搖搖!”

暮晚搖:“你聽懂了啊?”

言尚無奈:“你都這樣了……我又不是傻子。”

暮晚搖笑瞇瞇,心想和聰明人玩就是有意思。稍微一點撥,他就懂了。但是言尚停頓了一下,溫地撥開的手,輕聲:“我明日還要回去呢……不方便。”

暮晚搖詫異:“難道你還能折騰一宿?你還有那種本事?”

言尚微惱,道:“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口無遮攔?我是……在旁人的地盤,我不自在。”

暮晚搖哼笑:“你何時自在過呀?你從來都不自在。嫌白太亮不能避嫌,嫌晚上孤男寡落人口舌;嫌不是床不合禮數,嫌馬車顛簸讓你害怕;嫌時間太短我不滿意,嫌時間太長被人發現;嫌婚前總是不好,嫌我遲遲不許婚……你就從沒自在過。”

言尚無言。

他卻不出話,心想自己表現的這麽明顯麽?

見言尚手拿著一張帕子、半糾結著不,暮晚搖歎口氣,拉著他坐下。拿過他手上的帕子就要拭自己,抬起膝蓋,隻是停頓一下,就見言尚匆忙扭臉背對,不向這邊看來。

暮晚搖對著他的背影皺下鼻子,嫌棄他的放不開。

心中琢磨著總要言尚放開一次……男之事、閨房之樂,經地義,他卻沒有一次能真正打開他自己,就總是不能到最快樂的時候。暮晚搖想來,都替他有些可惜。

許久,聽背對著的言尚低聲:“你好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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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晚搖:“嗯。”

他轉個肩,見已經穿好中、沒有哄騙他,這才微微舒口氣,傾來要拿拭過的帕子。見他又有起去收拾的樣子,暮晚搖服了他了,從他手裏搶過帕子往外麵地上一扔,拉著他躺下,不悅道:“不要管了!明日會有侍收拾的。”

言尚被拉著側躺下。

的帷帳和燭火照在他們上,暮晚搖與他麵對麵而睡。安靜躺下,四目相對,空氣變得滾燙如炸。

他睫抖,眼眸垂落,有點躲閃。

暮晚搖見他這樣,看他淩的烏發,看他麵上還未褪去的紅越看越是歡喜。再垂眼看他的腰下,問:“真的不用我幫你麽?我用手也可以啊。雖然你後背了傷,可是其實側著來……也行啊。”

言尚搖頭,:“一會兒便好了。”

暮晚搖故意道:“別人家的郎,是讓人越看越上火。我卻讓你越看越敗火。你是故意的麽?還是我就這般沒有吸引力?”

言尚:“什麽上火敗火?”

暮晚搖:“……”

經過幾次試探,試探出他還是認識的言二郎。即便他為做了這種事,他對男之間那些汙言穢語、曖昧的調笑依然是不太能聽出來的。和他在一起,暮晚搖覺得自己實在齷齪。

暮晚搖捂臉。

言尚卻過來拉開的手,要看的臉。他輕聲卻堅定:“別躲。我想看看你。”

暮晚搖從指間抬起圓圓的眼睛看他,見他眉目舒展,微帶笑意,便跟著放鬆,被他拉下了手。二人這般對視,竟是齊齊忍不住出笑。暮晚搖撒地喚一聲“言二哥哥”,蹭啊蹭的,蹭了他懷裏。

長發在他頸間歎氣般地摟住他的腰。

言尚在耳邊低聲:“我做的好不好?”

暮晚搖:“什麽?”

言尚赧然了片刻,還是把話繼續了下去:“就是剛才啊。”

暮晚搖抬眼,半晌後評價:“……你變了。”

言尚臉紅,竟有點兒結:“我、我就是問一下,也沒有別的意思。你要是不想,就算了。”

暮晚搖笑:“我沒有不想啊。我什麽都敢,就看你敢不敢聽。”

對他挑一下眉,眼神勾勾搭搭。他又有點兒想笑,又有點兒高興。不等他自己品味這點兒快樂,懷裏的暮晚搖已經開始了:“你先你覺得怎麽樣?”

言尚愣了一下,才吞吞吐吐:“我覺得……好的啊。”

暮晚搖:“你是不是也覺得你技好的?”

言尚駭然。

他消化了半的大膽後,:“我是你好的。”

暮晚搖不解。

他委實糾結了半,才附耳到紅玉般的耳珠邊,輕輕咬了幾個字:“搖搖好甜,好。”

這一下,換暮晚搖漲紅臉了。

怒,打他的:“這種話,是你能的麽?你不應該這種話!”

言尚紅臉:“對不起,我沒忍住。”

暮晚搖板起臉:“你這些都是從哪裏學的?”

言尚:“也沒有從哪裏學……”

暮晚搖:“是不是你那個春娘啊?”

言尚愣了一下,:“和有什麽關係……搖搖,你是不是去查了?”

暮晚搖當即哼一鼻子。

有心發脾氣,為春娘這個人和他吵一頓,無理取鬧一通。讓方桐去查過,就已經知道言尚是怎麽認識這個人的。知道言尚恐怕是有什麽暗棋,暮晚搖便沒那麽生氣。

可是想到他教一個漂亮的名寫字讀書,和對方共一室……之前兩人分開了,暮晚搖沒有立場管他;現在,當然要吵一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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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眼下氣氛太好,暮晚搖又吵不起來。

言尚已絮絮叨叨地解釋:“春娘是劉兄之前救下的那個娘子……戶部郎中張郎中家裏的十一郎總是要回來長安的,我想著劉兄的事不能這麽算了……而且我在北裏需要一個探子……”

暮晚搖不耐煩:“好了好了!我已經知道了,不想聽你再一遍!”

言尚無奈:“那你想聽什麽?”

暮晚搖:“你晚上有沒有和睡一個房間?教寫字的時候,你有沒有手把手教?和對方的距離,有沒有近到我們現在這種程度?你有沒有對笑,有沒有和逢場作戲……”

言尚微笑。

暮晚搖:“笑個屁!”

言尚來捂,輕聲:“又髒字了。一個公主,不能這樣學壞。我隻是有點高興你在乎我……你放心,我把握著分寸的,不會讓你為難的。”

他威脅:“你要是從此以後隻有我一個,我也隻有你一個。”

暮晚搖覺得自己能做到,當即笑著應好。

話題再到一開始:“可是如果不是從春娘那裏學的,你到底是從哪裏學的這般本事?你別怕,我隻是看誰教壞你。我要去殺了他!”

言尚低聲:“跟你學的。你要殺你自己麽?”

暮晚搖呆住:“啊……”

言尚睫輕揚,向來。他紅著臉:“你第一次為我這麽做時,我就想這般為你做了……隻是你那時候掙紮得太厲害,不肯讓我你一下。我就覺得,如果我能得到什麽,你應該也是一樣的。不至於男之間的區別那般大。”

暮晚搖呆呆的:“你真的……”

言尚:“怎麽?”

暮晚搖低落道:“你太聰明了,讓我好慌。我要是沒有多一點兒本事,都要不住你……”

言尚微笑:“沒有的。”

暮晚搖仰臉,手著他細致的眉眼,輕聲:“但是言二哥哥,你這樣其實累的。你能不能試著放鬆放鬆自己,至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學著放下你的擔子,不要總琢磨太多的事

“你思慮過重,過猶不及,如果沒有一個地方能讓你稍微休息一下,你遲早會崩潰的。言二哥哥,試著在我這裏放鬆吧。”

言尚俯眼,他眼裏如同有火花,迷人又溫

他一言不發,卻低頭來吮

世間人都讚他風度,他無微不至,喜他進退有度。隻有暮晚搖,一次次地希他能夠放鬆,能夠紓解。一次次嫌他繃得太,一次次讓他不要太自己。

世人都他是君子、聖人,隻有他是言尚吧。

言尚輕聲:“我會試試的。”

暮晚搖與他咬著齒,聲音含糊地笑嘻嘻:“好,那我們繼續閨房之樂吧?”

言尚莞爾,聲好。

兩個人竟如青一般,躲在帳子裏這樣的話。盡是對對方的好奇,對對方的好奇。暮晚搖要看一看他的,他不肯,“那有什麽好看的”。

兩人如同打架一般,郎要往下,郎君抱著不讓折騰。而他仗著自己肩背上的傷,嘶了幾口後,借著這種哄騙讓安分下來。但是暮晚搖又熱地邀請他看的頸下。願意扯開領給他看給他,大大方方地向他展示郎的魅力。

言尚著,俯下親了幾下。他有點兒沉醉,臉比方才更紅。但他很快又控製住,替遮掩地擋好領。

暮晚搖在他懷裏噗嗤笑他。

房舍外的竹柏影子落在地上,如青荇;廊下的燈籠照在樹影間,如火花。風沙沙過,淅淅瀝瀝,雨點兒徹底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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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未亮,言尚便要返回長安。暮晚搖不高興,和他鬧了一通,嘲諷他就算現在回去也晚了:“你的長不會因為你今回去就高興,但是你現在走了,我也會不高興。”

言尚便陪暮晚搖在驛站留到了中午,期間,他總算如意,和暮晚搖討論了的金陵之行。他聽要的話,他對此又加以分析和修飾。也沒太重要的,隻是言尚覺得自己終於能參與一點兒的事,他心中愉悅。

不過他的愉悅也是那般淺淺的,沒有人注意到。

到中午的時候,方桐才催暮晚搖,再不趕路,今就沒法趕去下一個驛站休息了。言尚這才能和暮晚搖分別,答應在長安等著暮晚搖回來。

暮晚搖這時已經有些後悔自己要去金陵。原本去金陵,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躲言尚,然而現在和言尚和好了,金陵和長安的距離,就了兩人之間很大的阻礙。

也得一個月才能回到長安,才能再見到言尚……暮晚搖恨言尚是京,若是他還是當初的嶺南言石生,大可以不顧他的意願,強行將他帶走一起去金陵,也沒人能什麽。

而現在,暮晚搖隻能道:“我不在金陵多留,盡量一個月就回來。你乖乖等著我回去,知道麽?”

被眾衛士和侍一同看著,言尚很不自在,是在暮晚搖的視下輕輕了好。

的馬車離開,麗人坐在車中、他看不見了,言尚心中也生起無端悵然。他心裏舍不得,隻是已經表現得很依依不舍了,他便不能跟著不舍。兩人若一起悲下去,這路就走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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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尚當回到長安,次日去向長道歉。他本以為他的無故缺席,必然要被責罵,然而回到戶部的時候,發現眾人都忙碌著,本沒工夫關心他缺的那一。言尚忙問發生了什麽事,得到回答——

“北方十六縣發生了地,有河水當即幹涸。又連續無雨,已有地方出現幹旱,群眾……”

言尚喃聲:“每逢降大災,必有叛、流民……”

被他拉住詢問的員敷衍點個頭,繼續去忙此事了。

言尚也連忙去幫忙。

這會兒,戶部的重中之重,從派使臣出訪各國,變了賑災救民。連續半月,不斷有地方消息傳戶部,河水枯竭,大旱的地方越來越多,戶部的糧錢批了一撥又一撥,災卻好像一點兒沒有減緩,聽有地方已經出現人吃人的現象……

言尚被去見戶部尚書和戶部侍郎,陪坐的,還有太子。

戶部尚書本是戶部的一把手,然而因為年紀大了,再做不了幾年就會致仕。所以雖然言尚來戶部已有兩月多,他卻沒見這位尚書多管過什麽事。戶部真正管事的,是坐在戶部尚書旁邊的戶部侍郎。

這位侍郎,言尚非常

因為這位戶部侍郎,曾做過暮晚搖的幕僚。他從公主府出去做,之後在太子的扶持下一路高升。位做到這般地步,這位侍郎已經是暮晚搖結的大臣中最厲害的一位了。

何況這位侍郎對暮晚搖忠心耿耿,在言尚到戶部後,也一直很照顧言尚了。

此時言尚見這三人,他向三人行禮,隻有戶部侍郎對他出和氣的笑。

戶部侍郎道:“素臣,如今北方大旱、百姓流離的事,你應已知道重要了。按照規矩,中樞是會派一位朝廷命,去地方監察賑災事宜的。其他幾州都有安排員,唯有蜀州幾縣,自古民風彪悍,地又貧瘠,朝中無人願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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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來想去,戶部諸郎中,唯有你心細膽大,又為人謹慎,不必擔心被地方員架空挾持。我向太子殿下建議,讓你去蜀中賑災,不知你可願意?”

言尚並沒有猶豫:“自然願意。”

那三人也是為言尚的果斷愣了一下,才稱讚好。

長安這些京,其實大部分都是不願意去地方的。嫌地方貧苦,嫌治理麻煩,嫌民智不開。去蜀中尤其是個苦差事,自古多被貶之地就是蜀州。戶部雖然安排人去,但朝中員大都是世家子弟,也不能人去……想來想去,隻有言尚。

然言尚這般果斷點頭,仍讓人意外。

太子坐在一旁,聽言尚詢問侍郎可有注意事宜。太子微皺了眉,心中總覺得哪裏古怪。

因為言尚不是他推舉去賑災的。

太子需要言尚在朝中。言尚將出使一事理妥當,對太子來就是大功德一件。太子認為言尚在中樞發揮的作用,比去賑災有用得多。言尚這般的才能,賑災是大材用。

然而是皇帝點名,讓言尚去蜀中的。

皇帝表現出了對言尚的複雜緒,一會兒到言尚攪局了暮晚搖的和親,一會兒言尚無故告假,一會兒再言尚的位升锝太快,會讓諸臣不滿……總而言之,太子聽懂了皇帝的暗示。

皇帝希太子言尚。

這一次的派言尚出京去賑災,便是太子對皇帝作出的代。皇帝沒再多,看似已滿意。太子卻依然覺得哪裏很奇怪……父皇真的要言尚麽?為什麽?

總覺得皇帝給出的理由,很敷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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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戶部、禮部、吏部,也終於商量出了出使諸國的朝臣名單。

韋樹赫然在列。

韋樹被命為副使,跟隨正使出大魏,使諸國。

中樞的員調名單下來,韋家便沉默了。韋樹離開長安,則一年,多則數年。他們想要用韋樹聯姻李氏的算盤……就基本斷了。

因為誰知道韋樹什麽時候能夠回來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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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底,言尚要去蜀中、韋樹離開大魏,二人得知對方消息,約了在長安北裏的一家酒肆中為對方送行。

言尚前往北裏時,在街市上遇到返回長安的北衙軍隊。

將士在列,軍隊肅整。為首者,竟不是將軍,而是宦劉文吉。劉文吉騎在馬上,一侍服,卻無法擋住他眉目間的沉冷寒氣,和得意。

圍觀百姓們竊竊私語:

“怎麽讓一個宦領隊?陛下怎麽能用太監當?”

“狗仗人勢!一個太監敢走在將軍前麵……太沒有規矩了。”

劉文吉冷目看向人群,當即有兵士出列,綁住那多話的百姓。劉文吉就要下令抜舌杖殺之時,冷不丁看到了人群中的言尚。言尚目中含笑看著他,略有些為他高興的意思。

與他四目對上,言尚拱手點頭。

旁邊的宦聲問劉文吉:“要殺麽?”

劉文吉不願讓言尚看到自己這一麵,便皺了下眉,:“稍微教訓下,就把人放了。”

他心想等言尚看不到的時候,再殺也不遲。

北衙軍隊……皇帝有要太監掌控的意思,他要抓住這個機會才是。

言尚隻是在街上看了一會兒劉文吉的風回城,為自己的昔日朋友到欣。他沒有多看,便匆匆離去,去北裏和韋樹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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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中,皇帝聽著各方消息。

皇帝笑了一聲:“看來言尚真的要去蜀中了啊……”

安在旁:“奴才不解,陛下既要提拔言二郎,為何派他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皇帝:“為了收拾戶部。”

皇帝哂笑:“戶部被太子管了幾年,越管越缺錢,年年沒錢……朕便不懂,他發了好幾次財,怎麽還能這般捉襟見肘?戶部得收拾一下了。”

安道:“陛下讓宦沾手北衙,是為了削弱秦王殿下的背後勢力。老奴不懂,陛下為何不將秦王勢力一網打盡,為何仍要分心於太子殿下呢?若是言素臣沒有按照陛下的謀劃走……”

皇帝淡聲:“所以朕不是在試探言素臣麽?朕就是在試,言素臣到底是怎樣的人。”

他意味深長,喃喃自語:“看他是要為誰所用,站在哪一邊。”

安:“朝中皆知,言二郎是太子的人。”

皇帝淡聲:“不一定。

“當日他一箭殺鄭氏家主,看似是幫了太子,然而也許隻是巧合。但是無論如何……這一次,是不太可能是巧合了。朕要給搖搖找個好靠山,首先得知道這個靠山值不值。朕可以容許一時私心,不能容許一世私心。”

安心想,看來陛下是在賭,這一次言二郎會和戶部對上,和太子對上。

但是……言尚真的會這樣麽?

明明站隊站得很好,言尚真的會放棄太子麽?

皇帝忽然道:“搖搖這時候,應該到金陵了吧?”

安連忙:“是,陛下放心,公主殿下如今聰慧了許多,定能安好李氏,平安回來長安的。”

皇帝點頭,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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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晚搖此時已經在金陵。

心急如焚,想解決了自己的婚事,回京和言尚團聚。

可是金陵這邊的李氏,拿喬不見

暮晚搖給了他們兩麵子後,就不耐煩了。的衛士們開路,和李家衛士大打出手,而暮晚搖提著劍,直接闖了書房,見到自己的外大公。

暮晚搖開門見山:“外大公隻想李氏鼎盛,非要我聯姻。然而在那之前,外大公不想李氏能不能存下去麽?”

看著那個背對著站在書架前看書的老人,暮晚搖眉目如霜,步步:“外大公難道以為,我父皇會看著李氏壯大,看著韋氏壯大麽?方桐,取我剛收到的來自長安的消息,讓我外大公看看——我父皇如今在收拾誰!

“我三哥背後勢力僅次於李氏,所以才在長安張狂這麽多年。而今三哥被在家,北衙兵力開始被宦接管……外大公莫不是以為這是巧合吧?外大公以為我父皇的安排,會是巧合麽?

“如今我雙方應該聯合起來,應對我父皇!我父皇想要李家死……你們就是在金陵待得太久,久得已經失去了敏銳的政治察覺能力……而今,到了我們合作的時候,不要被他人布局牽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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