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沈眠怕。
特別怕。
但在季清紅腫依舊的眼睛上定格了兩秒，最后還是轉去了。
吃了飯。
保姆帶沈落去花園。
季清讓沈眠過來，問為什麼落落三歲半了，看著這麼小。
沈眠“瓣心臟病，免疫力也低，生長速度比尋常孩子要慢很多。”
季清皺眉“怎麼會得這個病。”
沈眠抿“是我的錯，沒照顧好。”
“別胡說，哪有當媽的想讓自己孩子得病的。”季清說“下午咱倆一塊帶去醫院做個全面檢查。”
“不用了，落落昨天剛查過，怕打針，等下個禮拜再去。”
沈眠看季清還是擔心。
把這個病五歲前有自愈可能的事說了。
季清嘆了口氣，眼圈又紅了“這幾年，過得很難吧。”
剛開始兩年很難，很難很難。
后來死心后就還好。
只是沒有自由。
沈落和得到的照顧都是一等一的。
沈眠笑笑沒說什麼。
季清拍拍沈眠的手“眠眠。”
“恩？”
“你當我的干兒吧，我一直想要個兒。”
沈眠看了很久“算了吧。”
季清難掩失落。
沈眠說“要不，您認落落當干孫吧。”
季清眼睛亮了。
沈眠笑“喜歡您的。”
而且季清也很喜歡。
季清要大辦。
沈眠沒同意。
在下午，讓沈落跪在地上對著季清磕了個頭。
沈落磕了，學電視上小人作輯“祝，平安喜樂，長命百歲。”
聲音的，甜的季清笑得合不攏。
門口陸卿進來了。
在地上的小孩上掃了眼，沒說什麼，看向季清“我回青城了。”
季清還沒說話。
沈落扭頭，對陸卿綻開笑“也祝爸爸長命百歲，平安喜樂。”
“沈落！”
一聲訓斥在客廳里。
季清和沈落都嚇了一跳，齊刷刷的看向開口訓斥的沈眠。
沈眠綁著低馬尾，穿著休閑服，白的臉上寒冰一片。
沈落被嚇到了，喃喃“媽……媽媽。”
沈眠手掌松松握握，松緩了口吻，但語氣還是“他不是爸爸。”
季清打圓場“不是爸爸，是干的，是干的，說了個干字。”
沈眠想說干的也不是。
最后沒說。
陸卿已經轉走了。
季清起追出去“你跑什麼啊。”
陸卿頓足側，“我回青城。”
“你在家養子不行嗎？干嘛非得去青城。”
這件事季清兩個月前就想說了“家里有保姆有你媽，吃的喝的，全是最好的，養子在自家待著多好，你往外面瞎跑什麼。”
陸卿“有事。”
“什麼事！”
陸卿皺眉嘖了一聲。
季清不說了，看了眼屋里，把陸卿拉到外面，勸“雖然你忘了，但媽還是得和你多說兩句，落落是我干孫了，沈眠相當于是我的干兒，以后肯定是要在我邊長待的，你沒事別對沈眠擺臉。”
陸卿低頭看地不說話。
季清說“眠眠是個可憐人。”
陸卿淡淡的“哦。”
“沈家的事，你也聽見了，的確，從眠眠話中的意思聽，和你訂婚最開始是有目的的，后來六年也一直在利用你，對你沒過真，但也是不由己啊，但凡有點辦法，也不會這麼做。”
其實季清對沈眠的利用真的生不起來怨懟，還有個原因。
陸卿那些年真的太過了。
一個又一個，沒完沒了。
相比之下。
真的分辨不出，當年到底是誰錯誰對。
又是誰負了誰。
陸卿輕輕笑了笑“你可真是個傻白甜。”
“呵。”季清冷笑“實話告訴你吧，如果不是你都忘了，我都想打死你。”
“打我干什麼？”
“你說打你干什麼？”
不說還好。
一說，季清又想起了沈家的事，眼圈紅了“打你是個廢，一事無，不值得人相信，你倆當初訂婚整整六年啊，陸卿，但凡你有用那麼一丁點，沈眠至于……”
陸卿打斷，回手，“走了。”
“你給我離嚴晉東那個混賬遠點，不然我真打死你。”
陸卿已經上車走了。
季清嘆了口氣，轉。
沈眠牽著孩子站在玄關口，看見季清笑笑“阿姨，我和落落住在哪？”
季清想讓沈眠和孩子住家里，但沈眠不愿意。
季清不同意沈眠帶孩子住的遠。
一是楊薔和沈潔那，陸明遠還沒消息，季清不放心。
二是想經常看見落落。
最后折中。
沈眠住進原來楊薔住的房子，在陸家隔壁。
沈眠當天傍晚，帶
著落落住進了季清找人打掃干凈的別墅。
牽著人在樓上四轉了一圈。
在一樓最東邊角的房間里安頓下來。
落落搬了個凳子爬上來，學沈眠趴在窗戶前“媽媽在看什麼？”
在看，如果出了事，抱著孩子從這里往哪跑安全點。
沈眠沒說，拍怕沈落的腦袋“對不起，今天兇你了。”
“媽媽是不喜歡那個叔叔嗎？”
沈眠“恩，很討厭。”
沈落皺鼻子“那那個叔叔一定很壞很壞。”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這是媽媽第一次說討厭一個人，以前家里那些不喜歡落落和媽媽的，媽媽都沒說過討厭，狼外婆和白雪公主的后媽，媽媽也沒說過討厭。”
沈眠把沈落抱起來“對，所以我希落落和媽媽一起討厭他，以后看見他，不要打招呼，最好繞路走。”
沈落點頭，信誓旦旦。
沈眠和沈落居住的別墅里來了兩個保姆。
沈眠留了一個沈落喜歡的。
晚上和落落腦袋挨著腦袋說悄悄話。
沈眠問沈落想不想去上兒園。
問沈落喜歡什麼樣的小朋友。
問沈落長大想做什麼。
絮絮叨叨，一直在說。
沈落打了個哈欠，覺媽媽今天話好多。
很想聽，因為媽媽好像很高興。
但是好困。
沈落喃喃“媽媽，落落要睡著了。”
沈落睡著了。
沈眠不說了，給蓋好被子，在昏黃的床頭燈下看了很久小孩蒼白的臉。
俯在額頭上親了一口，喃喃“落落，你很快就會徹底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