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松開季清的手，在床上重新跪下，腦袋伏下，一字一句“把你的計劃告訴我，讓我來，把你失去的東西還給你，把陸卿本該贏的東西贏回來。”

讓欺負了陸卿的人付出代價。

沈眠低低的說“對不起，求你。”

屋里落地針。

良久后，季清開口“不怪你。”

沈眠微怔，仰頭看。

季清“錯的是陸明遠，是他和楊薔在一起，是他默認楊薔把孩子生下來。錯的可以是任何人，唯獨不能是你，你沒有做錯任何事。”

沈眠愣住“我……”

季清打斷，抬手了沈眠的腦袋，眼淚從眼眶落“看著我被欺負那樣，很疚吧。”

季清說的是認真的。

出軌的是陸明遠，打人的是陸明遠，這些都是陸明遠做的，沈眠做的只是為了自保為了不被關起來而把這些給穿。

季清反而覺得穿是好事。

不然自己還像個傻子似的被蒙在鼓里。

季清一直都看的很清楚。

沈眠是個好孩子。

這麼多年，報復的，傷害的也都是欺負的人。

季清自認對沈眠不錯。

換位思考。

沈眠因為算計了，心里該有多疚。

季清眼淚不斷“你沒錯，一丁點都沒有，錯的是陸明遠，是陸明遠在欺負你。”

沈眠眼圈紅了。

季清抹掉眼淚“過來，我抱抱。”

沈眠沒。

季清上床，把沈眠抱到懷里拍了拍“不怪你，不怪你，我怪誰都怪不到你上。”

沈眠臉埋進季清的肩膀，沉默了很久很久“阿姨，我們聯手吧。”

季清微僵。

沈眠說“你相信我。”

季清沉默良久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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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現在的名媛圈，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有正兒八經的勛貴家族千金小姐，也有暴發戶姑娘，更有買高定，拎個包包，落魄的寒門家族，后者只要跟著前者，怎麼著都能在圈子里混個臉，被人稱一聲名媛。

但古早的，季清那一代的名媛圈卻不一樣。

那是徹徹底底的豪門小姐，不參雜半點水份。

素養、規矩、禮儀，樣樣拔尖，生來就自帶傲氣。

這批人眼界被養的很刁，找的伴也都是人中龍，在那個淘富的時代，一個個的家族，幾乎都站到了各行各業的頂端。

季清開始說起那些認識了很多年的小姐妹發小。

沈眠微怔。

這些人……都見過。

在金融證券公司應酬的時候。

也是那會，沈眠才知道季清在外頭玩只是裝裝樣子。

沈眠回憶起們說季清和陸明遠。

怒其不爭，不屑唏噓，傲的，但對季清都沒惡意。

季清說“我回國前聯系了們，如果愿意幫忙對付陸明遠，們會來陸家找我。”

“們來了嗎？”

季清搖頭，卻不失落“們還在考慮，我們這批人，只要有人開口了，不管幫不幫，一定會回話。”

季清眼睛暗了暗，就算不幫，最后也一定會幫善后。

季清多說一句“幫忙可能有點難度，但帶個人出南城沒有難度。”

說的自然還是要把沈眠送出國。

沈眠沒搭理，客觀說實話“對付陸明遠，們不會答應的。

”

季清沒說話。

沈眠說“但們真的是我們的救命稻草，也是我們贏的關鍵，可前提是……”

沈眠一字一句“利益捆綁，阿姨，你如果信我，就把這一切給我主導。”

季清“我還是想你走。”

“為什麼？因為不信我嗎？”

“不是。”季清說“因為在我心里，你是個孩子，父母有義務保護自己的孩子。”

沈眠怎麼都沒想到是這個答案，抿抿笑了“可我也想保護您啊，阿姨，等贏了，您認我當干兒吧，我給您養老送終。”

季清微怔，想說你是陸卿的法定妻子，是我的兒媳，已經是我的兒了。

最后沒說。

看了眼沈眠握著越來越的手，點了頭。

……

陸明遠晚上接到家里打來的電話。

說季清想和他吃頓飯。

陸明遠怔愣很久，應下了。

傍晚回家，站在玄關口看廚房里忙碌的人。

做飯的是保姆，季清靠在廚房邊看著。

眉眼恬靜，溫溫順。

很陌生。

但陌生中又……帶了點悉。

陸明遠站在門口看了好大會，走近。

季清側目“回來了。”

對陸明遠笑笑。

陸明遠恩了一聲，換鞋外套，在沙發上坐下。

陸明遠和季清的婚姻，很多年了，和別人一直都不太一樣。

季清在孩子面前還算收斂，在沒孩子的時候，一個好臉都沒給過他，說話語調高昂，難聽話一砸就是一籮筐，持續了很多很多年。

但……不是沒好過。

> 剛結婚沒孩子的那一年……好的。

季清是標準的大小姐，從頭發到腳趾上的指甲油，無一不致貴氣，走路喜歡下看人，高跟鞋踩的噔噔響。

不管從哪看，都是高高在上，像是生來比人高一等。

也的確是比人高一等。

沒有哪家的兒，比的出還要尊貴。

季家的獨生。

獨父母的寵，被罐子泡大。

要什麼，爹媽就給什麼，逆來順，沒半點原則。

就像說，我要嫁給陸明遠。

他爸媽就鋪天蓋地的砸錢，讓他娶。

那會的陸明遠沒選擇的權利。

被父母按頭娶了季清。

婚后的陸明遠覺日子應該不會太好過。

因為他妹妹子乖張，父母也強勢。

而季清的子更是出了名的霸道。

陸明遠抱著的是忍的想法。

卻沒想到那一年幾人相的意外和諧。

季清和他的妹妹不對付，但從沒撕破臉，客客氣氣，對他的父母也是如此，陸明遠偶爾都會很煩，但季清從沒在他面前抱怨過他的家人。

在家里只有兩個人的時候，像個小孩。

說話不會像在外面那樣惡聲惡語，一言不合張就罵。

每天會在家里等他忙完回來，亦步亦趨的跟著，拽著他的服，叭叭叭的拉著他說些今天發生的事。

大都是高興的。

看他心不錯，會喜笑開的多說點。

看他不高興會不說，只是拽著他的服跟著。

看他還不高興，會小心翼翼的問是不是有人欺負他，要不要來幫他報仇，保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