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眼萬年,大魔的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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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鏡之中。

袍男子手持長劍,行走于茫茫大漠之中。

長袍,在風中獵獵作響

孤寂的影,遠遠看去,宛如一抹

傷的,手捂著自己淋淋的傷口,義無反顧向那影追去。

場上眾人,無不有些容。

“這樣狠酷無的一劍斬在上,還千里追尋,天心宮宮主,你還真是……癡。”凌雅逸嘆。

寧萄神未變,只是盯著鏡面:“,我是我。”

自然不愿意接,古鏡中的那個是自己的現實。

畫面再次一轉。

妝玉琢,柳葉彎眉的,再次找到了那位長袍男子,呆呆看著他,輕聲呢喃道:“珠子……”

仿佛,想努力說些什麼,可是卻始終說不出去,只能輕喚他的名字。

長袍的男子抬頭,眼神冷冽,沒有任何,在他的視線前方,本沒有

他看到的,只是空氣,一張看不清臉,虛幻的影。

“一切皆為虛妄,一切皆為忘。”

他再次拔劍,的劍影閃過。

這一次,他的劍似乎更用力了,直接被攔腰斬斷。

的臉上,帶著不可置信的神,眼眶上已有淚痕:“珠子……”

卻說不出其他任何,只能輕喚著。

場上眾人看到這一幕,神有些復雜,對待那個長袍的影,心中生出了憤怒之

“此人也太過狠心了!”

“無無義,當為魔。”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繼續看下去。”

白帝分的眼眸中,也閃過一縷惆悵神

這便是萬妖之門中,遭到的痛苦嗎?

畫面還在繼續,長袍的影,漫無目的走在這塵世間。

似乎,沒有了那的羈絆,他走的更快了,殺的也更狠了。

他遇一鎮,拔劍而殺之。

他遇一城,拔劍而屠之。

眼之生靈,皆殺殺殺。

在場之人,神駭然:“這是一尊殺神!”

魔了吧!”

“天心宮宮主,你怎會喜歡這般大魔?”

寧萄冷冷看著,咬著,并不言語。

影宛如世間最強之魔,屠殺盡所有眼之敵。

風雪加,狂風嘯。

城墻上,著厚甲的將軍帶著上萬的大軍出城,迎戰那道影。

上萬大軍,慷慨赴死。

大戰持續了七天七夜。

一國之軍,盡聚于此。

那道影,宛如死神,不斷收割著世間的生靈。

最終,一日夜晚,那位長袍終于力竭,他手抓著自己的斷劍,眼中帶著疑:“我……這麼弱嗎?”

長袍不解,他為何會這般弱。

明明他記得,他曾經屠戮三千同階修士,面不改

為何這樣的軍隊,就能把他拿下?

影被抓住,上鎖上了重重的鎖 鏈。

整個人,被鐵鏈套了一層又一層。

整個王都的民眾走出,奔走相告,他們看著囚車上的影,手舞足蹈,臉上帶著大笑。

咒罵著,辱罵著。

蛋、石子、爛白菜,都丟在了影上。

鎮國大將軍捉拿到魔,魔巡游七日,午門施以火刑。

七日的都城,熱鬧非凡。

所有的霾,都發泄在那道長袍影之上。

七日的時間過去,長袍被捆鎖在鐵柱之上。

下方是高高的柴禾。

婦人對他破口大罵:“魔頭,燒死他,燒死他!”

“這樣的魔頭,就該死,永墜地獄,不回!”

辱罵聲耳,長袍影眼眸中有些疑:“我是……魔?”

他總覺得,他忘記了什麼。

熊熊的大火點燃,熏的他睜不開眼睛。

一道有些悉的聲音傳來:“珠子……”

一道小的影,飛過下方的人群,摟住了綁在鎖鏈上的男子,用力想掙開鎖鏈,卻本無濟于事。

珠子……”焦急,大火蔓延,摟著長袍,不斷推著他的軀,似乎想要把他喚醒。

“你……”長袍的影有過一清明,“伱是誰?”

他睜開眼,卻看不到任何。

他明明邊好像有人摟著他,可是他卻看不到。

“我……”想要說什麼,可是,卻本說不出來,只能不斷喚著“珠子”的名字。

大火不斷蔓延,千上萬人的圍觀之下,臉上都出愉悅、開心。

抓著那長袍,即便大火燒,也不愿意放手。

小玲瓏的抱著那道長袍,于冰天雪地之中,被大火吞噬。

雪不斷飄落,火越燒越旺,直至……徹底虛無。

寧萄沉默不已。

凌雅逸則是繼續嘆:“真是癡兒。”

他說著,看了眼寧萄,神悲壯。

“那魔頭死的不冤,可惜了那一起跳烈火中的。”何武說道。

“實在不智。”有一嘆,“我等雖為北魔十三妖,但殺無辜之魔頭,不應該同憐憫,更不應該用于此。”

“天心宮宮主,沒想到你竟然有這樣一段過往。”有人在旁邊說道。

畫面中的,對在場所有人看來,實屬不智。

而這時,古鏡中的畫面再次跳轉。

所有人一愣:“還沒結束?”

白帝分輕聲說道:“世間有回,諸君共觀之。”

所有人看去。

依舊是冰天雪地之中。

抱著一個嬰兒,赤足走在雪地之中。

漆黑,唯有雪還是白的。

無數的火把蔓延,后傳來了無數的喝聲。

“放下魔嬰!”

“此嬰兒視為不祥,當誅之!”

抱著嬰兒,躲避著上百人的追蹤。

兩人逃了大山,進了山之中。

看著那嬰兒,眼中出溫 的笑容:“珠子……”

的手指不由得湊在了他的邊。

可誰知,那嬰兒突然猛地張,細細麻麻的牙齒猛地一咬,鮮把他的染紅。

心猛地一突,卻是抱著那嬰兒。

在場觀看的幾人,神冷峻:“這是真的魔頭……該殺!”

畫面一轉,昔日的魔嬰,為了曾經的長袍男子。

他很孤僻,似乎不怎麼與人流。

他坐在溪邊,每日都看著溪水發呆。

水中的魚游過,他眼中閃過一抹

刺啦,魚軀被貫穿。

如紅的墨水滴,暈染。

致的出現,眼中帶著心疼神

長袍猛地轉:“我不是珠子,我……是魔,我是大魔!”

萬魔之門后,大魔的意識便在同化他。

他所走的軌跡,是大魔曾經走過的軌跡。

否則,若是齊原,他又怎會被大軍捕捉到?

他只不過是,在驗大魔的生生回。

他看了所在的地方一眼,形消失不見。

焦急追逐而去。

場上的眾人,聽到這,一陣駭然。

“他是大魔……!”

“大魔!”

對于大魔,或許南地的至尊不清楚,但北地至尊卻清楚無比。

傳聞,世間所有魔孽,都由大魔締造。

如今的南北之決,如今的流風界,有這種悲慘境地,皆由大魔一手造

這個長袍,竟然是傳說中的大魔。

那寧萄豈不是……妖

眾人看向寧萄,眼中帶著深深的忌憚,不由自主離遠一些。

白澤的眼中也閃過一陣愕然,他想到什麼,沉聲說道:“此乃幻境,并非屬實,而是他……陷于了大魔的回。

與其說,這是發生在他上的事,不如說,這是大魔的過往!”

這些事,都是大魔上所發生的,皆不是真實。

唯有那格格不,一直嘗試喚醒長袍的金雀,對而言,所有的一切為真。

畫面之中,那紅長袍離開了大山,宛如離開潘多拉魔盒的魔鬼。

他手持長劍,不斷殺戮。

一個雨夜,他將一戶人家殺死。

那個再次出現,焦急喊道:“珠子……”

長袍年眼中帶著一縷殺意,他對著空氣說道:“我……不是珠子,我乃大魔。

凡魔者,當屠戮萬

凡魔者,都天厭人煩。”

可是,那抱著年,本不愿意松開。

“死!”無的一劍迸發,衫染紅,角掛著鮮

時間流轉,那自稱為大魔的長袍,拿著一柄長劍,屠戮著所有活著的生靈。

仿佛,那才是他人生中的意義。

十年后,八大宗門高手齊出,鎮大魔。

天斷涯一戰,大魔誅殺半數敵手,最終力竭。

長袍的眼中沒有膽懼,有的是一縷疑,還有無盡殺戮。

這時,那悉的出現, 摟著沒有任何氣力的他,往下面的無盡熔漿之中,一躍而下。

此世……落寞。

第一世,他屠戮眾生,被萬軍擒拿,烈火焚燒,摟著他,大火吞噬之苦。

第二世,他無盡殺戮,被八大宗門圍攻,最終力竭,抱著他,跳了滾滾的巖漿之中。

第三世,也拉開了帷幕。

將他給鎖起來,困于古塔之中,素面,每日為他祈禱。

一日夜晚,他再次想起,自己為大魔。

他掙而出,造就無盡殺戮。

最終,他被三千佛陀鎮于古岢煉獄之中,陪伴而,遭五十年的火燒、劍刺、水凍。

第四世,他為禍一方,被沉海底,找遍整個海底,才終于找到,與他同淪。

一世一世。

長袍都是殺殺殺。

他仿佛忘記了自己是誰,只記得自己是大魔。

他該殺盡一切。

,一直看著他,陪著他,陪他沉淪回。

萬人辱罵,舉世皆敵,遭天譴的是大魔,也是珠子。

都始終站在他邊。

所有人都真正容。

就連寧萄,都有些麻木。

不知道,那個被他刺了多劍。

不知道,那個到底遭了怎樣的痛苦。

只知道,一定很痛吧。

不管發生了什麼,都傻傻地站在他邊,義無反顧地支持著他。

無法理解,也難以理解。

而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白澤再次開口:“古鏡中的畫面,或為幻境。

當初,恩師為了拯救天下蒼生,只萬魔之門中,鎮心魔……而你們,進了萬妖之門中,喚醒恩師……”

眾人的眼中帶著訝異神

如果說……這是幻境,確實更好接

可是,即便是幻境,那幾生幾世的無盡殺戮,依舊讓人難以接

僅僅是看者,都能到那的痛苦。

更不用說其本人,遭至親至之人的不斷殺戮。

這又是何種痛苦?

“幻境?”就在這時,一道輕蔑的聲音突然響起,“這真的是幻境嗎,這明明……是大魔的一生,只是在幻境之中重演了一遍。

珠子,明顯就是真正的大魔!”

隨著這一道聲音,一襲白袍的子出現,的臉上帶著嫵笑容,風萬種。

看到來人,在場眾人眼眸猛地一:“尊上!”

白帝臉上也閃過一抹疑,繼而臉一沉:“尊上,你不要扭曲事實!”

來者,赫然是尊上的一道分

“白澤,你何必自欺欺人呢?”尊上嫵一笑,“為了一個所謂的恩師,連你的發妻……都不愿意相信嗎,連我的名字,你都不愿意喊嗎?”

尊上說著,眼眸中出哀傷神:“你始終不愿意相信我。

再看看妖,在幻境中,即便大魔屠戮蒼生,對輒打殺,卻始終不離不棄,想要將他喚醒。

唯一可惜的是,妖 有意,大魔無

白澤,你能與妖對大魔那般,對我信任嗎?”

隨著尊上的話,有七道恐怖的影也降臨于此。

這七位上的氣息,赫然都是大至尊,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大至尊。

七道影將白澤與在場北魔十三妖給圍住。

白澤神蕭瑟:“嫣然,無端之事,何必猜?

命運石板影響你太多太多。”

尊上,便是白帝白澤的發妻,尚嫣然。

尚嫣然往前一步,強大的氣息彌漫。

在場的北魔十三妖都到了巨大的力。

寧萄的眼中,也帶著深深的忌憚。

這種實力,本不是能夠抵擋的。

“命運石板不過是一件寶罷了,它如何能夠影響我?”尚嫣然的眸子中,帶著一縷輕蔑,“其實,恩師是不是大魔,是不是妖……繼續看下去……不就有了答案嗎?

白澤,恩師若是大魔,若是妖,你可否為了天下蒼生,將他們二者鎮誅殺?

唯有大魔和妖死絕,流風界才能恢復萬界太平!

南北之決,萬妖之門的爭奪,才可以真正平息!”

白澤聞言,遲疑了。

尚嫣然眼中帶笑,知道,現在說服不了白澤。

其實也很好奇,曾經的主,到底是如何走出萬魔之門。

萬魔之門……可不是進萬妖之門就能輕松喚醒的。

陷于進去,不是大魔,也是大魔。

他會再走一遍大魔所走的道路,經歷大魔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七位強者立于尊上后,冷眼看著在場所有人。

白帝被圍,心中也無比焦急。

他的這一道分,勉強能夠擋住尚嫣然的分

可是那七位強者,北魔十三妖本無法抵擋。

他沒有言語,而是接了尚嫣然的建議,一起看著古鏡。

畫面之中,無窮無盡的回。

于那長袍而言,都是殺戮。

于那小的來說,則是一次一次被至親至之人所傷,最終一起赴死。

仿佛是無解的回。

千年,萬載,唯有最記憶深刻的記憶,才會浮現在古鏡之中。

可是,眾人都數不清,到底刺了多劍,到底死了多回。

他們看到的,便如此痛苦。

未曾看到的,又有多呢?

北方狂嘯,長袍將一城屠盡。

這一次,他沒有一劍將那給斬殺。

他看著小臉如梨蕊的,聲音第一次有了波:“我是魔,你不應該跟著我,我一直沒有看見你,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在哪。

又或者,你本不存在,僅僅是我的妄想。

此城……名為無歸。

你在這里等我,或千年,或萬載,我若能夠回來,我便去見你。

我若無法回來,你便離開吧。”

殺戮了無盡歲月。

長袍似乎想起了什麼。

當進萬魔之門的那一刻,他便為了大魔。

他就是大魔!

看著長袍,

滿臉都是不舍,抓著他的袖,不愿松開:“珠子……”

長袍提劍,倔強看著他,不愿松手。

北魔十三妖看到這些,都有些容,那一劍,會和往昔一樣揮下去嗎?

影一閃而過,飛濺,一只斷臂被攥著。

那一襲長袍,削掉了自己的手臂,消失在了無盡大漠之中。

抓著斷臂,終于可以完整說話,卻是在他真正離開:“珠子……你要記得,你不是大魔!”

這才是來此的目的。

一旦,他認為他是大魔,那麼,他就真的無法喚醒。

枯坐在空城。

一個人,一座城,等一人。

人間桃花盛開,輕舟泛過萬重山,江南的春風,被書信藏著,打開時,未歸的良人在冷冽寒冬之中,似乎也到了春。

歲月轉,滄海桑田,每日都坐在城墻上,不知道在等待著誰。

看一眼,十年,百年,千年,萬年……

無盡歲月之后。

長袍將一城屠空,他突然輕笑:“我不是大魔……”

當踏萬魔之門時,他就是大魔。

而此時,他忘記了。

“我不是大魔……那我是誰……”

此時的壁壘之中,尊上眼中閃過一詫異神

萬魔之門后,不管主前是誰,他都將是大魔。

而此時,萬魔之門中的主……為何會掙而出?

不解,十分不解。

自然不知道。

齊原覺醒的本源神通,為忘。

他忘記了自己是大魔的事實。

他便掙了萬魔之門的錮。

他便不是大魔。

古鏡中的畫面一片模糊。

長袍沒有再殺戮,而是遁人間。

有時候,他站在溪邊發呆,中呢喃:“我是誰?”

有時候,他枯坐在屋檐下,看著落雨:“我忘記了什麼?”

有時候,他看著地上的螞蟻:“我好像什麼都忘記了。”

他宛如一塊石頭,蹲在那里。

塵埃落在他的上。

枯葉飄在他的肩膀上。

他于深山中,化為一塊石頭。

千載、萬載、人間已是無盡回。

突然,耳邊傳來一陣聲音:“大漠之中,出現了一座城,里面有個子,一直在等一人。”

城?

巨石思索。

石塊碎落,一道影出現。

他的眼中閃過無盡思緒。

“有人還在等我。”

ps:這些經歷都是大魔和妖的,只是齊原進萬魔之門,了大魔魔的回,而金雀是在萬妖之門中看到這些場景,一直努力喚醒齊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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