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家村的時候，黎小鴨曾經唱謠哄過盛玉霄。
現在講起兒繪本，也算門路了。
“好了。”黎小鴨認認真真地念完一個故事，歪頭對科穆寧說：“你自己念一念。”
就差沒給他安排大聲朗讀的任務了。
說完，黎小鴨扭就要跑一邊兒去打電話，但被科穆寧揪住了後領子。
“沒聽清，再讀一遍。”科穆寧說。
小姑娘講繪本故事的時候，聲音會變得很多。尤其從口中吐出來的是陌生的語言，那就會讓人更多地將注意力放在糯的音調上。
科穆寧覺得……都騙他了。
再聽一遍有什麽問題嗎？
沒問題！
但黎小鴨打開手機錄音，找到最新的那一條，按下播放。
錄音裏很快就又傳出了的聲音。
然後指了指科穆寧的兜：“我把它分給你，你可以聽很多遍。”
科穆寧：“……”
連劉總都覺得，這也太敷衍了吧？
這小孩兒還不知道問題的嚴重嗎？
科穆寧角了兩下，但還是掏出了手機，通過藍牙傳輸功能獲得了黎小鴨自己“心”錄製的音頻。
打發完科穆寧之後，黎小鴨溜到外麵的小花園裏，先將電話打給了盛玉霄。
電話接起後，盛玉霄的第一個問題就是：“昨晚怎麽沒有來電話？”
“科穆寧在。”
“你現在還在他那裏？”
“唔。”
盛玉霄突然沉默了。
黎小鴨小聲說：“盛玉霄，不要為我擔心。”
盛玉霄咬牙切齒地出來一句：“你都還沒來過我家。”
黎小鴨也沉默了下，輕聲問：“那我下周可以來嗎？”
盛玉霄的語氣陡然一變：“幾號？上午還是下午？幹脆周末在我家待兩天好了，正好到周一我送你去上學。”
說完，盛玉霄頓了頓，又問：“科穆寧現在沒有在你邊？”
“嗯，我讓他看繪本去啦。”
“繪本？兒繪本？”
“嗯。”
“他想學華國話？”
“你猜得很對。”
黎小鴨說完，坐在小凳子上轉了個，一眼就看見不遠的落地窗，科穆寧站在那裏。
他沒有看繪本，他在看。
像在監視的向。
“他好像猜到我是誰了。”黎小鴨不確定地說。
電話那頭的盛玉霄，瞬間改變了坐姿。不過很快他又恢複了平靜。
“這裏是津市，他不會有出格的舉。”盛玉霄先說了理智的分析，但跟著他還是問了：“需要我讓王書來接你嗎？”
“不用。”
這邊說完不用。
那邊科穆寧“喀嚓”對著黎小鴨的背影拍了個照。
劉總看見這作，馬上湊上去問：“您是要發給那魏總吧？嚇嚇他們？”
科穆寧頭也不回地說：“離我太近了。”
話音一落，立馬上來兩個保鏢把劉總往後拖了拖。
科穆寧低下頭，把照片發到了王書的郵箱。
不過那位王書和他一樣，份多，聯係方式也很多。這個郵箱也不一定能及時看到。
有點可惜。
前後不到半分鍾，王書打給了盛玉霄，問：“你那小鴨還好嗎？科穆寧到華國了。”
“您怎麽也知道了？”
“哦，看來你知道那小鴨子在科穆寧那裏？”
“知道，還是我去把黎小鴨從學校裏接出來的。”
“……”王書扼腕，“送科穆寧家，不如送我家。”
盛玉霄沉默片刻，選擇了說實話：“養在科穆寧家，都比養在您那兒靠譜。”
王書掛了電話。
那頭的科穆寧遲遲沒有得到王書隻字片語的回複，又道了聲可惜，然後就滿不在乎地收起了手機。
沒一會兒，黎小鴨回來了。
科穆寧問：“和家裏打完電話了？”
黎小鴨點頭，反過來問科穆寧：“你學會幾個字了？”
科穆寧：“……”本就沒學。
黎小鴨歪頭：“一個也沒學會？”
科穆寧僵著臉，沒說話，試圖以他天生就能嚇哭小孩兒的麵容，震住黎小鴨。
但這張在小孩兒群裏無往而不利的臉，對黎小鴨沒多大作用。
黎小鴨緩緩搖頭，說：“笨。”
翻譯沒敢說話。
科穆寧扭頭問翻譯：“說什麽？”
翻譯磕磕：“說，說笨。”
科穆寧學了一下“蠢”的發音。這個字，他以前總聽見王書說。
他問：“這兩個字有什麽區別？”
翻譯沉默半天：“……可能，‘笨’要可一點？”
科穆寧的表頓時有了變化。
而一旁的劉總更急。
不是，這你都能忍啊？這外國佬是有薛定諤的脾氣嗎？
這時科穆寧冷哼一聲，將黎小鴨拎起來，說：“走，教你德語，看你笨不笨。”
黎小鴨雙腳離地，本能地撲騰兩下，然後抬手牢牢掛住了他的肩，就這麽被帶走了。
劉總就好像那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期待的沒一樣實現了的。
這時保鏢過來把他往外請。
“記得保持手機暢通，我們先生隨時會聯係你。”
劉總點點頭，踏出別墅門，風一吹，腹中咕咕。
連頓飯都不給吃。
這還不如黎小鴨一個騙子的待遇呢。
*
另一頭，老爺子合眼聽完了理後的電話錄音。
“背景音是荷蘭語。”老爺子頓了下，“聲音理後有點變形，……你聽聽，像科穆寧的聲音嗎？”
老爺子的心腹下屬湊前去又聽了一遍，不太確定地說：“是有點像，主要是在這個地方說荷蘭語的人不多。小小姐難道又被綁架了？我們要去救嗎？”
老爺子歎了口氣，終於想通了海島上的前因後果。
“膽子太大了……”
“您的意思是，小小姐主跟著他走的？”
魏宣明垂下眼卻沒再說話。
這消息並不適合傳出去。
甘於冒險。
這就是和舅舅們完全不一樣的地方……當初鬼家的家業，也正是在無數風險中建立起來的。
但有的人天生不願意如走鋼一樣去度過自己的生活，而有的人，卻走鋼。
他更希……是喜歡走鋼的那個人。
“錄音銷毀吧，不要讓文雋他們聽見了。”
屬下驚愕地看了看他。
但想到這位的一貫作風，似乎、似乎也不奇怪。隻不過這次他磨礪的對象變了一個小朋友。
*
老爺子不僅銷毀了錄音，還告訴了魏文雋兩人，黎小鴨去朋友家暫住幾天，已經電話告知過他，很安全，可以放心。
魏文雋倆兄弟雖然和老爺子之間總有理念不合，但老爺子說話的可信度在他們心裏還是非常高的。
“肯定是去盛家了。”魏文雋有些難，吃飯都不香了。
因為對黎小鴨的境過於放心，黎小鴨也就沒怎麽再聯係家裏人。
科穆寧就此失去了恐嚇的樂趣，吃飯也不香了。
“他們就這麽相信你，在一個可靠的人家裏？”
“嗯。”黎小鴨乖乖點頭。
“……”鬼家有病吧。
喪失樂趣的科穆寧，在周一到來的這天，強行要送黎小鴨去上學。
黎小鴨歪了歪頭：“可以是可以，但我隻有一個屁，坐不下那麽多車。”
停在他們麵前的，是七八輛勞斯萊斯，儼然形了一個車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