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上火車的時候，差點都被別人得上不了車。

背著大包小包的打工人，以及回鄉下過年的城裏人，還有學生、工人等，在車門口一團。

有人鞋子都被掉了，有人人上去了，包還在車外。

這是那個年代特有的現象，也是社會發展過程中必要的經曆。

當時的人們肯定想象不到，若幹年後，咱們也都是排著隊上下車，並且有了世界速度第一快的高鐵。

他和蔡省長的書徐帆、紀委書記的書沙中金、組織部長的書郎中方在一個鋪，他在最下層。

下層方便，不過別人一有作，首先就驚醒了他。

即使他們三個人，也是他的級別最低。

徐帆38歲，正級，沙中金32歲了，是副級幹部，郎中方30歲，正科級。隻有他22歲，尚未定級。

九十年代末那種綠皮火車，哐當哐當響了六個多小時後，下午三點多，終於停在了京市車站。

剛一出站，就看到徐圖之對昌明禮、單偉華和李誌華揮手，“書長，在這邊！”

接著，就有幾個工作人員一溜小跑過來替領導拿行李。

車站熙熙攘攘的人群，幾次三番把他們衝散。

“昌書長、單書長、李書長！你們辛苦了，回去後先休息一會兒，晚上先預熱一下！”徐圖之滿臉堆笑。

“好的，既然來了，一切聽徐主任的安排！”昌明禮作為省政府書長，自然而然的就是隨行人員的帶隊領導。

接著，徐圖之又一一和這些書打招呼：“曹長，好久不見啊，你要多來駐京辦指導工作！”

“沙長，上次給你安排得好好的你提前跑了！”

……

“小鍾，祝賀你，年紀輕輕就了秦書記的大！”

徐圖之的樣子，完全不像一個正廳級的駐京辦主任，反而像個駐京辦的辦事員。

旁邊的副主任鮑雷震本就不上話，其實這種事，讓副主任帶幾個工作人員來就行了。

但是徐主任堅持要自己來，這就是他的優點。

這次來的雖然不是領導，但都是領導的邊人，很多時候，都能影響領導的思路和決策！

像一般廳局的一把手來了，他就安排副主任過來，畢竟他和廳局長們平級，沒有必要過來伺候他們。

單偉華拿他開玩笑：“徐主任，咱接待辦沒有編製的話給昌書長打個報告，多批點，啥事兒都要你幹，能忙得過來？”

徐圖之打著哈哈說：“書長取笑了，你和昌書長、李書來了，我必須親自來，別讓他們服務不好！”

車站廣場外邊，停了兩臺考斯特，一臺普通的，一臺是改裝過裝著沙發座椅吧臺的那種！

有一定級別的領導上了那臺改裝過的，徐圖之陪同；其餘人員上了第二輛，副主任鮑雷震陪著。

沒想到，鮑雷震坐到了鍾國仁的旁邊。

他悄聲說：“這次秦書記和蔡省長邀請了頗有實權的兩位尚在位的國家級領導人，這在以往是沒有過的，規格一下子就上去了！”

“你一定要服務好秦書記，上次你來的時候我正好陪信南市書記在京市搞一個招商活，也沒見到你，這次咱們好好坐坐！”

鍾國仁笑笑：“好的，沒問題！”

那個時候的京市道路還沒有那麽擁堵，很快就到了三環西南邊的殷省賓館。

這一次，徐圖之不論級別，全部安排了標準間。當然，領導安排的都是套間。

坐了好幾個小時火車，到賓館後都去房間休息了。

晚上五點半，在6號餐廳，徐圖之和鮑雷震作陪，開始了這批服務人員的接風宴。

鍾國仁看了一下，他們一共是12個人，每位領導的書還有幾個書長、副書長。

沒有領導在旁邊，這些書很快就放飛了自我，杯到酒幹，喝得那一個爽。

鍾國仁和省委這邊的領導書都比較，像沙中金、郎中方等，平時都在一個大院裏辦公，工作中打道也多。

和蔡省長的書徐帆認識，但不是很。

在領導不在的場合，等酒過三巡，自進了自由挑戰環節，書們照例要切磋一番。

鍾國仁覺自己最年輕，就拿起酒壺說道：“咱們平時都是忙於工作，難得一聚，今天趁著領導還沒到，咱弟兄們切磋一番！”

“我敬各位領導一杯酒！”

他從昌書長開始，逐一給領導敬酒。

到徐帆時，他斜睨了一眼鍾國仁：“聽說你文章寫得很好？”

“徐，都是他們謬讚，我剛畢業，能寫多好！”

徐帆繼續說：“聽說你提的建議後來中央都出臺了政策？”

“巧合，有個別地方隻是巧合！”

徐帆作為蔡省長的書，本就沒有把這個頭小子放在眼裏。

即便聽說過他的好多驚人事跡以後，也認為隻是偶然！

直到上一次幹部調整，秦書記安排的明顯比蔡省長安排的還要到位，蔡省長明裏暗裏就對秦報國有了看法。

那個時候，副書記直接接書記也是常有的事兒，蔡省長也擔心戴書記走後秦書記直接上位省委書記。

別看蔡省長現在比秦書記高半級，可秦書記年輕啊！比他小7歲，他在七年前剛提了常委書長。

特別是秦報國和任凱歌之間，靠一個小書，秦書記就讓任凱歌毫無還手之力，這讓蔡省長更加警覺。

於是他後來對秦書記就掣肘。

這樣直接就影響到了徐帆，既然老板這樣，自己必須跟其後。

他一有機會，就想著怎麽讓鍾國仁丟人現眼，借機降低秦書記的影響力。

鍾國仁本不知道他心裏有這麽多道道，第一次在一起喝酒，他把徐帆當好哥哥對待。

“對了，聽說牟書記聘任你為嵩江市城市建設顧問？”

“酒後開玩笑的！徐不必當真！”

鍾國仁這時意識到，這個徐帆怎麽針對起自己來了？

別人都在相互邀請，很有人注意到他們的對話。

“徐長，您才是真正的政府一支筆，無論寫文章還是起草政策，水平都是一等一的高！”

鍾國仁開始主出擊，這也不算拍馬屁，能給省長做書，任省政府辦公廳綜合長，寫材料的水平是很高的。

“我老了，不行了，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

“還需要向您多學習呢！徐，來幹了這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