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熱鬧歡快的大帳，隨著這道消息傳，瞬間陷死寂一片。

一名拿著酒囊，想要拉著阿的兒子喝酒的壯漢，舉著酒囊的手也僵持在那。

仿若被施了定。

“十二部，被劫了？”

阿瞬間冷靜下來。

東方十二部族，雖然都是小部落，但畢竟都是聽他話的。

草原上大小部落，就跟慶人的世族一樣。

隻不過是八大部落掌權。

八大部落之中，勇士如雲。

但凡草原上厲害的漢子，都會被吸納到八大部落中，草原上最好的待遇。

而在八大部之下。

則是依附的大小部落。

比如那被阿扶持起的思結拓，原本就是依附在阿之下的部落，隻不過因緣際會，占據高車部的草場，占據了不牛羊以及奴隸。

思結部為新的八大部之一。

也是八大部中最弱小的一個。

東方十二部，便是依附在阿麾下的小部落。

這個小，是相對的。

大點控弦之士三千，小點的也有一千。

此次出兵，這十二部共計三萬騎兵先行。

可誰想到……

“慢慢說，仔細說。”

阿雙目如狼，冷靜的聲音讓所有人都找到了主心骨。

“是，阿布。”

發辮青年當即坐在地毯上，雙手放在膝蓋上，微微前傾。

“在十二部出兵的當晚，便有人以此襲擊了十二部的草場。”

“十二部的人皆被搶走，牛羊則被就地宰殺。”

“就連牧羊犬，都沒逃掉半個。”

帳死寂一片。

阿則閉上眼睛。

“孩子呢？”

“低於車的被留下了。”

阿聽此，瞬間皺起眉頭。

草原部落相互攻伐，往往隻是殺死男人，搶走人孩子以及牛羊！

年的孩子，往往會為部落中新的戰士。

也有可能會為殺死那部落首領的一把刀。

但沒有關係。

這就是草原上的延續之道，殘酷且無。

許多部落族長明明看到被屠部落的年眼中滿是仇恨，依舊會收留。

那是長生天的指引，不高過車的年們是無辜的。

當然……

也有不信長生天，會直接殺了的。

“查到是誰做的嗎？”

阿猜忌很多。

年微微搖頭。

“不曾。”

“那出去的十二部呢？”

“走到一半，便皆已歸來，恐怕會質問阿布。”

說到這，所有人目都向阿。

十二部的勇士為阿出征。

可結果老家沒了。

這必然會質問阿，為什麽不替他們照顧好牧場，寒了他們的心。

若質問尚且還好。

就怕這大小十二部，趁機投靠了他人……

轉瞬之間，阿的目便已無比沉，掃過在座所有人的臉上。

“早在當今大汗發布那個荒唐的殺遼王令時，便無部落敢率先手。”

“誰都怕會這樣。”

“可如今本汗先了，那十二部為何會被人掉本部？”

阿的聲音早已無比冷酷。

最終還是思結拓抖站起。

“大汗，但凡有能力滅掉十二部的部落，我等應該早已盯死，隻需詢問一番，便知是哪個部落做的。”

“速派人去問！”

阿聲音無比冷酷。

不多時，漫天黃沙中就奔出無盡探馬，瘋狂的四散而去。

而當天黑時，消息再度匯聚到相對抑的大帳。

“阿汗，其餘部落雖也在調兵，似乎也是對遼地有了想法，可卻並沒有去那十二部。”

阿汗聽此，神更加冷。

“不是其餘部落做的，還能是誰？”

阿想不通，還有誰會在角逐北胡大汗的時候，會做出這種事兒！

簡直壞到家了。

殺死牛羊了家，帶走人留下孩子。

這作阿都有些看不懂。

固然讓十二部大損失，卻沒真正損失掉十二部的核心。

隻要有足夠的牛羊人補償，十二部依舊是那十二部！

“查！”

“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查清楚。”

阿目嚴肅。

“阿汗，遼地那還出兵嗎？”

可回答那聲音的，是一道無比寒冷的目。

不查清楚之前。

誰敢出兵？

草原遼闊，山脈卻也不。

這些山脈，往往都是北胡牧民冬日避風雪的地方。

來到了草原上，原本狂怒的朱烈，也逐漸冷靜了下來。

可六年前遼地被屠的景象，依舊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而這次來胡地……

在北胡大小部落中，遼兵聽到不遼地口音。

“北胡大小部落中的奴隸，多是慶人，有一部分也是從六年前被抓走的。”

有遼兵在向朱烈匯報著。

那十二部，朱烈原本是打算趕盡殺絕，犬不留的。

可在見到遼人奴隸，似乎過的還可以，至比北地災民好的時候……

朱烈終究還是留手了。

許多年的胡人。

他並沒有殺。

他也不屑殺。

朱烈最想做的，是跟北胡人痛痛快快的打一場，可他不能違背遼王的命令。

而且他還帶著兵，要對麾下的將士們負責。

當然，留下年輕的胡人，也會給救濟的北胡人造些許負擔。

“朱將軍，要救回去嗎？”

有遼兵詢問著。

朱烈則向旁邊的營寨。

那是東胡斥候的地盤。

這些東胡人，隸屬於遼王，卻依舊保持著胡人的習。

靠著長得跟北胡人差不多，還能跟北胡人流的東胡人，遼兵才能清楚北胡草原上的向。

也才能準抄了東方十二大小部落的老巢。

如今，這些立了功的東胡人，則在他們的戰利品，一群不知多久沒洗過澡的人……

年老的早已被他們殺死，剩下隻是年輕的。

殺戮，向來都是胡人的天。

無論是東胡人，還是北胡人。

年邁的胡人永遠會被視作負擔，大多死亡才是歸宿。

要帶走那些被抓到北胡地的遼人，其實並不難。

可朱烈沒這麽做。

“王爺遲早會席卷這片草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