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胡人的酒量，似乎是天生的。

崔善海被納哈奇的熱，搞得有些飄飄然了。

這一刻。

他覺得自己就是高麗相！

他甚至能跟北胡的小王子，稱兄道弟。

隻是在流時，他沒有看清納哈奇眼底深的寒。

“這個高麗相，幾杯酒下肚，便變得愚蠢至極。”

納哈奇見過不人。

可隨著喝得越多，崔善海喝的滿臉通紅後，聽著崔善海的言行，卻讓納哈奇有些迷了。

若非在高麗時，親眼所見他是高麗相。

此時他都差點以為這崔善海，就是個高麗普通百姓一個。

格局眼界，狹窄又愚蠢。

本就是個普通的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

可一個普通人。

真的能為高麗相嗎？

納哈奇哈哈一笑。

“崔兄海量，今日必與你喝到天亮。”

納哈奇繼續讓人給崔善海倒酒。

他覺得崔善海現在這副小民樣子。

完全是裝的！

肯定是裝的！

哪怕是小國的相，也不該如此的沒有見識。

肯定是就沒喝多，刻意裝出這副樣子給他看的。

這是高麗人什麽特殊的習俗嗎？

刻意裝出這副爛樣子，是刻意讓他拿納哈奇來笑話的？

為草原第一智者部落出的納哈奇，不免聯想到許多。

崔善海醉酒後表現的越不堪。

納哈奇就越重視。

“喝了這麽多，崔善海都沒有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著實有些深藏不。”

“麵對本王子的拉攏，那副恩戴德恨不得為我立刻去死的樣子。”

“也很難說不是故意裝出來的。”

“但高麗兵馬能這麽快來，就說明高麗人是想得到本王子幫助的。”

想到此。

納哈奇不由變得更加輕鬆。

雖然這酒宴上看似跟崔善海無比親近，但這不過是必要的拉攏手段。

實際上。

這拙劣的高麗相，擺出這副卑賤的姿態，簡直讓他惡心個半死。

可偏偏的，這崔善海還有利用之。

暫時還得拉攏著來。

喝到半夜，崔善海因為納哈奇的熱，已經快要忘了遼騎的事兒。

甚至覺得自己達到了人生的巔峰。

就連納哈小王子都在對他稱兄道弟。

甚至言語之中。

還說要扶持他做高麗王的意思。

崔善海心了。

醉醺醺之下，崔善海舉著馬酒，向納哈奇表達著敬意。

“奇王子，等……等回去，我給你送……送我親自做的泡菜。”

“我，我跟你說。”

“我泡菜做的，天下第一！”

崔善海重重的拍著自己的膛，趾高氣昂。

“這天下間，沒有人做的泡菜能比我更好吃。”

“到時奇王子想吃多，我送多。”

崔善海嚷嚷著吹噓著。

在高麗時，地位卑賤的他一年都喝不了幾次酒。

而現在。

早就被納哈奇給灌多了。

什麽都忘了。

甚至吹噓泡菜時，唾沫都噴到了羊盆裏，看的納哈奇眉頭直挑。

甚至還有些惱怒。

“他說的這個泡菜，是不是有什麽喻？”

“嗬，這群高麗人真該死，好的不學，偏偏跟慶人學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

納哈奇覺得崔善海所說的泡菜。

肯定不能是真正的泡菜那麽簡單。

開什麽玩笑。

他堂堂納哈部的王子，未來有可能會為納哈汗王的存在。

會可能喜歡吃高麗那貧瘠之地的泡菜？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這應該就是什麽喻。

一定是喻。

用泡菜，表達對他的親近嗎？

嗬……

這修辭還真是鄙。

沒有慶人那般文雅。

簡直更像是的胡鬧。

不過想到崔善海的這個表態，還是讓納哈奇覺到很細微的。

至。

崔善海用泡菜，表達了他想依靠自己的心。

“等徹底覆滅了廣寧城之後，本王必出兵高麗。”

“幫高麗滅了逆賊，也幫你坐上那高麗王的位置。”

崔善海聽此，激地淚流滿麵。

當即就跪在納哈奇的麵前。

“若能為高麗王，奇王子今後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納哈奇見差不多了，站起來，俯視著麵前的崔善海。

“既如此，那也該正事兒了。”

“我要你派遣一支銳偽裝遼兵哨騎，騙開廣寧城的城門。”

“此事若讓本王子滿意，你的高麗王位子就穩了。”

崔善海激得渾抖。

“奇王子吩咐，我必拚盡全力去做。”

納哈奇不免點頭。

對於崔善海這個態度無比滿意。

或許會為一條不錯的狗。

“等誅殺了遼王之後，廣寧城許你高麗軍大掠三日。”

納哈奇做出許諾。

屠城大掠。

也算是北胡人的老技能了。

許諾給高麗兵，也算是不錯的恩賜了。

最關鍵的。

這恩賜不用納哈奇出錢。

隻是。

聽到遼王兩字後，醉酒後的崔善海仿佛發了某種開關，本能的抖起來。

“遼王……遼王……遼王……”

崔善海跪在地上，喃喃自語著。

納哈奇又搞不明白，這崔善海裏念著遼王，渾抖個什麽。

“遼王讓你這麽害怕嗎？”

“怕……怕……遼王殺了上國的兵。”

醉酒後的崔善海，語言含糊不清。

此時的他，已經忘了許多東西。

賣泡菜出的他，正常況下是能裝出一副相國的樣子。

可醉酒狀態下，難免暴了本。

特別納哈奇那個高麗王的許諾，更是撥了他的心弦，擊潰了心底的防線，多了那麽一貪婪。

高麗王啊！

能從賣泡菜的老大叔，一躍為高麗王。

這簡直就會為高麗人至高無上的神話。

至於遼人。

他們不會讓自己做高麗王的。

還是北胡人給的條件，更有誠意。

崔善海已經上頭了。

甚至想為了熱友好的納哈奇王子賣命。

隻是他的話。

讓納哈奇無比疑，甚至有些糊塗。

“遼王殺了本王子的人？”

“是……是在高麗殺的。”

納哈奇更糊塗了。

“遼王怎麽可能在高麗殺人？”

納哈奇覺得，這個崔善海當真是喝多了。

他北胡騎兵，是遼王說殺就殺的？

再說那可是三千人。

若真在高麗地出事兒，不可能一點靜都沒傳回來。

隻是，崔善海突然猛地抬頭，眼睛中迸發出炙熱的芒。

他著幹涸的，說出了讓納哈奇覺到後背發涼的話。

“遼王，就在高麗軍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