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有所不知。”

春褀和夏安相視一笑，夏安上前道：“青霜這幾日都跟破山在一起。”

“是啊，早上出去，晚上回來，神神的。”

“破山？”沈雁歸一直也沒瞧出這兩人有什麼特別的心思，怎麼這麼突然？“他倆什麼時候……開始的？”

剛回王府那日，青霜見了自己，激得直掉眼淚，可為著之前的一掌之仇，一看到破山，立刻烏眼似的，恨不能吃了他。

破山為給道歉，特意去大煎局給拿了漬金桔、去街上排隊買了西川糖，都是的最。

還去珍寶閣定了一對金手鐲。

可這丫頭每回見了他，仍是白眼翻上天。

沈雁歸沒想到自己忙了兩日，顧不上，兩人竟……好上了？

春褀掩一笑，“這咱們可不好說。”

“正是呢。”夏安也難得賣起了關子，“等晚些時候，青霜妹妹回來，王妃親自問吧。”

沈雁歸左看看、右看看，奇了。

晚，綠萼抱著賬冊過來請教，沈雁歸正說著，余瞥見青霜悄悄站在門口。

“……糧倉不多，這次主要是藥倉，藥材最怕，而江南地區氣重，所以你得格外注意倉庫環境，要干燥通風、避涼。”

沈雁歸還一一代了藥檢查要點，單獨寫下來，“若有霉變，萬萬不可驗收，而且要立刻補充新藥。”

綠萼連連點頭，“奴婢定會萬分仔細的。”

“外頭的人心思多，似你這般清秀，又沒個功夫傍，很容易被人欺負，左右你與蒼旻一路，時間定然是來得及的，你可以等他忙完，便陪你過去，一切以自己的安全為重。”

“多謝王妃關懷，奴婢定好生照顧自己。”

“去吧，將青霜給我進來。”

綠萼出去，青霜。

沈雁歸喝了口茶，瞧見青霜走路，雙微張，細看去，抬步微微。

姿態絕對有問題。

從前青霜雖也顧著規矩，可是四下無人時，也會直接跪坐在沈雁歸邊，今日卻是一反常態。

隔了兩步，保持距離站著。

“王妃，您我？”

沈雁歸想起春祺和夏安的話，腦子里有了些不該有的聯想，將杯盞放下，語氣有些嚴肅，道：

“過來！”

青霜怯怯往前兩步，被沈雁歸手拉著坐下去。

“嘶——嗯。”

明顯吃痛，沒能忍住。

沈雁歸眉頭擰了起來，“怎麼了？”

“沒、沒事。”

“沒事？”

“就、就有點。”

“？”

沈雁歸眉頭皺得更了，“還有呢？”

青霜支支吾吾，“沒沒了，就嗷！”

沈雁歸只輕輕了一把的胳膊，青霜半個子都靠了過來。

“還不說實話？”

“奴婢……奴婢摔了一跤，胳膊，胳膊上青了。”

沈雁歸擼起的袖子，在青紫之中，敏銳發現有指印。

心里的疑云愈發濃重。

“誰干的？”

當年在沈府偏院們一起數銅板過日子，青霜和玉竹不僅做事，還毫不猶豫貢獻自己的己。

外人瞧著這是王妃陪嫁侍，在沈雁歸心里，也是同甘共苦的妹妹。

沈雁歸自然是盼著幸福的，若有心上人，沈雁歸不會反對，只是——

青霜這丫頭秉純良，難不為著不能同自己南下，悶悶不樂郁郁寡歡之際，被人趁虛而？

破山縱然知知底，縱然是墨承影的屬，可就算是天王老子，那也不能隨意要了自己的青霜去。

想到這里，沈雁歸又氣又自責。

“可是破山弄得？”

青霜張口，沈雁歸語氣嚴厲道：“不許同我撒謊！”

“我……他不是故意的。”

“真是破山……”

平時瞧著也是個安分老實心無旁騖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沈雁歸深吸一口氣吐出來，“你怎麼能跟他……”

青霜囁嚅道：“他好的……”

“你還幫他說話！”

青霜可憐兮兮瞄了眼自家主子，閉上。

“什麼時候開始的？”

“攏共……三日。”

“三日？”

沈雁歸是不怎麼管青霜的，平日里青霜想去哪便去哪。

記得三日前，破山特意同景明告了假，說是有點私事。

“你們這三日都在一起？”

“……嗯。”

沈雁歸一口氣被堵住，差點上不來，又問：

“在哪里？”

“什麼？”

“你們不是在王府做的吧？”

青霜老實搖頭，“奴婢不敢在府上來，破山說隔壁府上沒人，就帶奴婢去了那里。”

沈雁歸又吸了口氣，手里的杯子越握越。

“他……”狗東西！

沈雁歸咬牙關，努力控制自己的緒……控制不住了……

“秋綏！現在立刻馬上把王爺過來！還有破山！！！”

“王妃，您不會是要懲罰破山吧？”

“我不能罰他嗎？”

青霜立刻跪好，“王妃，您別生氣呀，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沈雁歸怎會怪自家的小白菜呢？

著青霜的頭發，安道：“乖，這件事，我會替你做主的。”

“不、不用做主，王妃，都是我的錯，他、他原是不答應的，是我求他的……我們都沒有經驗，所以才了傷，哦，是我讓他放開了，不必管我死活的……我……您別怪他。”

青霜急得語無倫次。

沈雁歸更氣了。

墨承影很快和破山回來，“聽秋綏說，你生了好大的氣，怎麼了？”

“怎麼了？”

沈雁歸狠狠剜了眼破山，破山頓不妙，旋即看向青霜。

青霜低下頭去。

沈雁歸拉著墨承影去殿中，同他說了兩人的事。

“什麼？！破山他……”

墨承影驚詫之余，立刻冷靜下來，他搖頭道：“不可能！破山跟了我多年，他不是這樣的人。”

沈雁歸不滿他如此護短：

“青霜上那麼多傷，一雙抖得路都走不穩，難道還是我冤枉了他？”

“什麼冤枉不冤枉的，生氣傷子。”

墨承影手著沈雁歸的口，扶坐下，又著的肩道：“不氣不氣。”

“我能不氣嗎？隔壁閑置的府邸，草比人還高，他帶著我的霜兒，就在那種地方……他……唉！”

沈雁歸說不下去，干脆將墨承影的手也推開，“別我！”

墨承影無辜，“他不是人，與我何干？”

“那是你的人！”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是我治下不嚴，我這就罰他！我讓他連夜去西境跟老齊去打仗！”

“我要你這麼罰他嗎？我是要讓你的人，對我的人負責！”

“尚未婚就敢來，簡直反了天了！”墨承影生怕被牽連，急忙表態，“這責他必須要負！”

帳外，破山注意著里面，小心挪到青霜旁，低聲道：

“你把我招了？”

青霜小幅度搖頭，連連否認：“不是我招的，真不是我，是王妃自己知道的。”

“自己知道的？你怎麼說的？”

“我說都是我求你的，與你無關，真的沒有出賣你。”

“那王妃怎麼還生這麼大氣？”

破山正疑，里頭傳來攝政王的聲音。

“破山！給本王滾進來！”

糟了！王爺也生大氣了！

破山心里咯噔一下，小跑兩步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