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贏了。”墨承影又給沈雁歸喂了一瓣橘子，“恭喜王妃獲得王爺的百世歸屬權。”

馮妧清：“……”這麼多年，真的從來不知道墨承影是這樣的人。

距離崖頂還有段距離，沈雁歸閑著也是閑著。

“來之前，我跟王爺打了個賭，賭那懸崖上不是我們母妃，是母妃收養的那個小姑娘。”

馮妧清不服氣，“可我什麼都沒說，你怎知你贏了？”

“太后娘娘方才不是已經將答案都報出來了嗎？”沈雁歸耐心解釋道，“貪生怕死，又有萬全準備。”

點一點頭，表示答案就在這里。

馮妧清不懂這幾個字，究竟哪里泄了？

墨承影道：“腦子一向蠢鈍，領會不了。”

馮妧清：“……”

沈雁歸只得掰碎了解釋，“像我們這種人，最卸磨殺驢，只要母妃平安回來，我們必定將你們千刀萬剮，以你們的實力，絕對不是對手。

母妃是你唯一的籌碼，所以懸崖，是你的人在救你走，母妃不在這里。”

這段話與說給九簫聽的吻合度之高，仿佛是當時在場的第三人。

馮妧清想要否認，可臉上的表出賣了。

“母妃還在城里。”沈雁歸像小姐妹談心一般，問道，“在哪個位置？”

馮妧清怎可能說？

“知道又如何？你還不是要帶我出城，將我送還？我若不能安全離開，他這輩子都別想見到親娘！”

沈雁歸從墨承影手里拿了剩下的半個橘子遞給馮妧清。

“吃點解解，你放心，我們若要輕舉妄，就不會送你過來了。”

出府到現在，馮妧清一滴水也沒有喝過，見是沈雁歸吃剩的一半，便放心接過來，剛吃完，又聽沈雁歸道：

“我又贏了。”

“你們還打了什麼賭？”

馮妧清覺自己就像是個牽線人偶，被這兩人在手里耍。

沈雁歸大方道：“我賭你會主吃我給你的毒藥，景明不信。”

“毒藥？橘子？”馮妧清手想要摳出來，可已經來不及了，“那明明是你吃過的。”

“這回終是我贏了。”墨承影歡歡喜喜親了沈雁歸一下，“我就說笨吧。”

沈雁歸蹙了蹙眉，“我是大夫呀，毒是我做的。”

“你是大夫，你可以提前吃解藥……”

馮妧清心里有一種深深得無力，撲過來想要撕了這兩人，卻發現不止心里有無力，渾都是無力。

自己真的中毒了。

馬車太大，竟連都不到沈雁歸。

絕。

沈雁歸搖了搖頭，有無數個可以下毒的機會，為什麼要選擇讓自己中毒再解？這腦子是怎麼想的。

馬車停下，沈雁歸出來之前預言道：“希你的人看到你斷了雙，不會想著要將那個小姑娘的也打斷。”

崖頂風聲獵獵，破山從馬上下來，連同方才騎的，一同出去四匹馬。

“怎麼只有四匹馬？”

人質腦袋上套著黑布袋，九簫用刀挾持站在崖邊，瞧見與約定數量不符，忍不住質問。

沈雁歸聲音溫和道：“四匹馬夠了。”

九簫不在小事上爭，往馬車方向瞧了一眼，“我家娘娘呢？”

青霜千難萬難將人拖過來，九簫瞧見馮妧清無法站立，立刻囂著要打斷攝政王母妃的。

“我奉勸你最好不要那個小姑娘，否則你主子上的毒，這輩子都解不了了。”

沈雁歸說到“小姑娘”時，音量提高一倍。

九簫愣了一下，“你怎知，啊！”

臨陣應敵，豈能有片刻分神？

便是這眨眼一愣的功夫，一道人影閃過。

破山將九簫手里的人質推開，離刀朝崖下飛，幾乎同時，侍衛長從崖下飛上來，接住人質小姑娘，落地順腳將九簫踹到墨承影和沈雁歸腳下。

與侍衛長一同飛上來的，還有兩名侍衛，作為策應，他們仨昨兒連夜爬上懸崖潛伏。

九簫顧不得站起，就要從懷中掏什麼，被侍衛長按住手，將東西搶過來。

“是煙花。”侍衛長舉著一個卷紙棒。

“想通知城中滅口？嗯？”

墨承影語氣森冷，他抬腳踩在九簫的后背，腳尖一旋，先斷了的脊骨。

“啊——”

九簫仰頭一聲痛苦哀嚎，站不起來，便沒了戰斗力。

“九簫——”馮妧清趴在地上，朝九簫手，因著全無力無法挪，只能憤憤看向墨承影，“墨承影！你個狼心狗肺喪盡天良的畜生！你不得好死！”

一通惡言辱罵兼詛咒。

沈雁歸看向破山，眼神詢問那個小姑娘如何，破山點頭表示無大礙。

“墨承影！你這輩子都休想見到你娘！”

“那不是你說了算的。”沈雁歸道。

這個信號煙花的聲音，想要傳到城中是不可能的，而這個時辰升空綻放，城中能看到的地方也十分有限。

沈雁歸轉了一圈，指著城中對墨承影道：“那邊！”

要不是為了這點線索，們今日也不必出城過來。

侍衛長站在大石頭上極目遠眺，“是西城那邊，元一酒樓、常春園、明覺寺都在那邊。”

“憑什麼？為什麼？！”馮妧清緒徹底崩潰，“本宮的計劃明明萬無一失！你個賤人為什麼什麼都知道？為什麼？！！”

雙手捶地、尖嘶吼，“啊！！！啊！！！！”

人發瘋失控時，往往會有超常發揮。

沒人看清馮妧清是怎麼做到的，但就是快速出現到沈雁歸面前，抱著的，嚷著要拉一起跳崖。

只是因著雙徹底殘廢，沒辦法抱著沈雁歸一起跳，縱躍起，集全之力，朝沈雁歸力一頂。

沈雁歸一個趔趄，腳底了碎石，雙手試圖抓住什麼，子朝懸崖方向歪去。

“卿卿/王妃！”

幾乎所有人全朝著這個方向來。

沈雁歸雙腳離地、子騰空，山風托著，后背是萬丈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