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榮惜也好奇地轉過臉，“我們找好久都沒有什麼線索，江律，你到底是在哪兒找到的？”

“其實，也是巧合。”江律垂下睫，“今天早上，我去老師的墓前看看。結果，突然從路邊沖出來，在馬路上喊救命。我原本是想帶去報警，仔細一聊才知道是你案子的當事人，所以……我才把送到你那。”

“原來是這樣。”榮惜略一沉，然后就從椅子上站起，“那我們要盡快找到，我懷疑是張家人做的，我們不能放過這些混蛋。要不然……他們說不定還會報復。”

“晚了。”江律聳聳肩膀，“已經走了。”

“走了？”榮惜一怔，“去哪兒了？”

“出國了。”

寧慎皺著眉，注視著江律的側臉。

“江先生怎麼知道？”

“我想和小惜一樣，想要勸報警把事查清楚。我打電話想要和仔細聊聊。結果……”江律聳聳肩膀，“我電話打過去的時候，已經在機場了。說，以后都不會再回來。”

榮惜抿抿，沒有再說什麼。

能理解。

一個孩子經歷過這樣的事，就算是想重新回到生活。

那些認識的人，也會對指指點點。

明明是害者，卻可能因此一輩子籠罩在影中。

寧慎隔桌，凝視著江律。

“江先生既然想幫，為什麼要讓走掉？”

“當時，我人在幕地，只是把給我的助理。”

不對！

這件事還是哪里不對勁。

寧慎還要再問，榮惜已經過右手，在桌上輕輕扶住他的膝蓋。

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再問。

四年，江律沒有回到江城。

可以想象的到，江律在二叔墓前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心。

不忍心，刺激到他。

這時，門外已經響起腳步聲。

“一定是北城哥他們到了。”

榮惜起拉開門。

果然，吳北城、張揚、林家父都在。

在幾人后，是律所的其他律師，實生習也都在。

“來來來，大家快進來。”

榮惜客氣地將眾人讓進包間，站到寧慎側。

“寧慎大家都認識，我就不多說了，今天我特別介紹的是這位……”

笑著向江律的方向抬起右手。

眾人齊齊移過目，看到江律，吳北城驚訝地瞪大眼睛。

“你是……江律？！”

“北城兄，好久不見！”

“哇，我的天啊！”吳北城快步走過來，兩手扶住他的胳膊，打量著眼圈就紅了，“你小子……終于舍得回來了？”

“是啊，畢竟……”江律笑著環視眾人，目落在榮惜上，“這里才是我的家！”

“林喻、林叔，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江律律師，今天幫我們做證的證人，就是他找回來的。”

“江律師，謝謝，謝謝您！”

“是啊，您可是幫了我們的大忙了！“

……

林氏父都是一臉激。

江律只是擺手：“二位言重了，真正幫你們的人，其實是小惜。來，我們敬小惜一杯！”

“對對對，咱們敬榮小姐！”

“今天的庭審，榮小姐可是讓咱們開眼了！”

“是啊，

寧總是在沒在，榮小姐在庭上，那真是太厲害了。”

……

“好了，你們再這樣吹捧，我尾都要上天了。”

榮惜親自手，給大家倒上酒。

“這一杯，我敬大家，今天的勝利，不是我一個人的勝利，是我們律所共同努力的勝利。這一杯，我們一起敬律所創始人榮經年，敬經年律師，敬大家！”

“對。敬老師，敬律所，敬大家！”

“干杯！”

……

大家一起捧杯，都是一飲而盡。

桌子對面，江律放下酒杯。

放下酒吧，他皺眉站起。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說完，他起走出包廂。

大家邊吃邊聊，很自然地聊到徐鶴寧，還有供職的希仁律所。

“徐鶴寧想憑這個案子，在新公司豎威信，可惜……砸了！”一位律師笑著八卦。

“活該。”吳北城冷哼，“這種人，就不配做律師。”

“就是，憑還想和我們榮小姐斗，這不是自找的嗎？”

……

“對了。”一位律師接過話頭，“聽說希仁律所被人收購了，榮小姐知道嗎？”

榮惜搖頭，“哪個公司？”

“聽說是國外的一家律師行，不過……老板好像也是江城人。”律師答道。

榮惜轉臉，看一眼房門。

這麼久了，江律怎麼還沒回來？

起離椅，“你們聊，我去趟洗手間。”

寧慎忙著放下酒杯，“我陪你。”

“不用！”榮惜將他按回椅子，“我又不是幾歲孩子？”

寧慎還要

再說什麼，一旁吳北城已經主向他過杯子。

“寧總對咱們榮小姐，真是關懷微，來來來，這一杯，我敬您！”

寧慎只好收回目，重新捧起酒杯。

穿過回廊，來到洗手間。

榮惜對著鏡子洗了洗手，站到男洗手間門外。

“江律，你在里面嗎？”

一位工作人員剛好從里面出來，認出是，客氣地停下腳步。

“榮小姐找人嗎？里面沒有人！“

向對方道聲謝，榮惜走出洗手間，取出手機準備給江律打個電話。

不經意地掃過廊道盡頭的臺，注意到那里有一個影，轉走過去。

果然，江律彎俯在臺階上，正在注視著夜發呆。

“江律？”榮惜快步走過來，扶住他的肩膀，“你在這做什麼？”

江律轉回一笑。

“我只是氣，煙。”

燈下，男人雙目通紅。

“你……”榮惜一怔，“你哭了？“

江律慌地抹一把臉，笑著：“哪有，大概是……被煙嗆到。”

站到他側，榮惜也像他一樣，兩手搭上欄桿。

“我知道，你還是為二叔的事自責，其實……這件事真的不怪你，四年了，你也該放下了。”

“你放下了嗎？”

榮惜輕吸口氣，點點頭，轉臉回他一笑。

“我希，你也能放下這些包袱，向前走。二叔如果在天有知，也一定不希，你還留在原地。”

“可是……”江律抓住榮惜的手掌，“小惜，我放不下怎麼辦？”

廊道里，寧慎遠遠看在眼里。

一對眉頓時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