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那頭狼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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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古之森的激戰持續了數日。

那三隻化神期異無聲無息地躺倒在地, 腐爛的上還縈繞著未消的寒冷劍氣,暗紅剛流出來便凝了冰。

不遠,躺著兩個盾修和一個劍修。

百里空山腹部有道極其恐怖的傷口, 險些把他整個人都撕了兩半。

他的眸子無力地低垂著, 潑墨似的發溼漉漉的, 暗從蒼白如雪的臉頰上過, 又侵染到玄袍中, 本分不清是異還是他自己的

丹鼎宗掌門的彩袍上都是髒污的漬,他挽著袖子麻利地給那兩個昏死過去的劍修搶救,而馬長老則專門給百里空山理傷勢。

那傷勢的嚴重程度讓馬長老看得骨悚然, 他都不知道百里空山到底是爲什麼還沒暴斃的,這素質未免太強悍了些。

馬長老在芥子囊中出諸多藥材來, 最後一口氣出兩粒五品靈丹就要往百里空山的口中塞。

“快, 把這兩粒療傷丹吃了!”

百里空山卻把頭別開, 往日冷清的聲音難得有些窘迫道:“我沒有靈石了。”

“……”那一瞬間,馬長老開始反省以前自己賣藥給百里空山時是不是開價太黑了。

他咳嗽一聲, 提醒:“咱們丹修不會收隊友的靈石!你吃便是了!”

百里空山這才張把藥嚥下去,他垂著眸子慢慢地咀嚼著那療傷藥,苦味和酸辣味一起涌上來,讓本就乾的嗓子很難

他靠在巨木邊上,默默地從芥子囊中拿出一個藥匣子, 從中取出了一粒小藥丸送口中。

桂花酒釀的香甜味瞬間涌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竟然把他上的痛都消緩了許多。

邊上正在給百里空山包紮傷口的馬長老作一頓, 他眉一抖:“這是小魚給你的?!”

百里空山低低地嗯了一聲, 方纔還死沉著的臉彷彿和了些許。

馬長老破口大罵:“這是從老子這兒搶走的高級藥匣!還說必有回禮,我琢磨著那小兔崽子是要給老子煉一匣子靈丹呢, 結果拿來送你了?!給我看看送的是什麼?”

百里空山很摳搜地只取了一粒遞給馬長老,而後便把藥匣子收回去了。

馬長老拿著靈藥嗅了嗅,酸溜溜地嘀咕:“居然是加了止痛藥材的辟穀丹?聞著還香的,瞧著也圓的,好東西居然不拿來孝敬自己的師長,反而拿來孝敬其他宗的前輩……”

百里空山闔上眼,一句話也不答。

東境防線岌岌可危,但因爲有百里空山等大能擋在了前方將那些化神期的異攔截,倒也勉強能支撐下來。

一片之中,張浣月持劍迎上狂襲而來的一隻異,眸中帶著冷厲的殺意。

下方,一面盾同時出現,狠狠地擊打在那隻半腐爛的異,紅瑯與狂浪生錯而過,雙手握大刀,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前砍去一刀,刀氣磅礴似海。

的雀青微微瞇眼,手中連弩發出數十道箭矢,其餘幾個劍修從天而降,伴隨著那些箭矢將後方的數十隻異全部掃

一聲嘶吼過後,那隻上被砍了無數道傷口的元嬰期異轟然倒下,後方的金丹期異亦是倒了大半。

與這羣異激戰了許久的十三人小隊狼狽不堪地倒在地上,啓南風和蘇意致將丹爐往前方一擋,衝到隊友前方開始給他們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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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的異有能用的嗎?”啓南風正在給張浣月包紮臂上的傷口。

蘇意致將所有異都收集了一瓶,做好記號後,又把那頭元嬰期異收好,掃了眼那些金丹期異搖頭道:“最近這些異腐爛得太厲害了,沒什麼能用的。”

聽到這樣的結果後,張浣月勉力站起

的靈力消耗得差不多了,不過還是勉強支撐著催靈力釋放出一道沖天的火焰,將那堆異焚燒灰燼。

這還是當初俞悠在萬古之森時就給大夥兒養的習慣,後來其他小隊見多了,不知爲何便傳出了“異有毒”的流言。

更有甚至還傳出了“異之所有有毒,就是因爲懸壺派給異投毒”之類的說法。

以至於現在整個東境都知道高階的異拿去丹鼎宗,低階的全部原地銷燬,以防傳毒。

張浣月背對著那些火,疲憊地癱坐在地上。

朝著前方的萬古之森圍看了一眼,目稍安:“聽人說百里小師叔和你們兩宗的前輩們將那三隻化神期異攔下了,想來這次東境不至於再捨棄鎮東郡後撤了。”

其他人臉上和上也都是異,爲了應付這波突如其來的異,衝在最前面的他們連續激戰了十多天了。

狂浪生攤平在地上虛弱地氣:“太狠了臥槽,怕是有十多波異涌來吧?”

“咱們東境好歹算是抵擋住了。”蘇意致鬱郁地給他理傷口上的爛和碎骨,聲音有點低沉:“我爹先前給我傳訊,據說北境那邊已經有一半的疆域都被異侵佔,死了近百萬凡人了,好多宗門和家族都全部覆滅。”

雖然跟懸壺派的關係不好,但是衆修聽到這消息,再想起先前見到的那個白雪蒼茫的遼闊北境,也不由得心中低落起來。

待勉強恢復些許力氣後,疲力竭的衆修慢慢地挪回了鎮東郡

白寧儼然了這裡的練工了,瞅到這羣人後便撲棱著大翅膀飛來,領著衆人去丹鼎宗駐地裡躺著。

他一邊架出一口藥鍋給衆修熬藥,一邊好奇道:“聽說現在局勢暫時穩住了,你們這些年輕的傷員都要被送回去養好傷再來?”

“是啊,我們現在都斷胳膊斷的,短時間也沒法跟異打了。”狂浪生也有氣無力的,咳嗽了一聲便嘔出一大灘

白寧盛了一碗藥遞給狂浪生,順口道:“那你們可別忘記上我一起回,我還想去看看那個飛昇功的長啥樣呢。”

“噗——飛昇功?”狂浪生口中的藥全噴了出來。

其他幾個癱的人也全都爬了起來,見鬼似的盯著白寧。

“誰飛昇功了?!”

白寧用鄙視的眼神看著他們:“瞧瞧,你們自己人族的事兒還沒我一個妖族清楚。就俞不滅啊,俞長安他爹飛昇功了,我這兩天在鎮東郡裡給人療傷,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

於是躺著的雲華劍派幾個劍修被其他人盯著。

張浣月亦是眼神迷茫,才反應過來,拿出傳訊符看了看。

裡面有無數條訊息傳來,有門的師弟師妹,也有外門的長老等。

越是往後看,表就越是驚愕。

到最後,張浣月收起傳訊符,笑容苦道:“好像出了些岔子,俞師叔似乎並未飛昇功。”

其他幾個劍修也都有些不著頭腦,那些師弟師妹們的傳訊糟糟的,有人說飛昇功了,有人說飛昇失敗了,他們這會兒也辨不出孰真孰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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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浪生支起子:“對了,姜淵和俞長安不就是不滅峰的人嗎?問問他們不就得了?”

聽他這麼一說,衆人才想起先一步進到萬古之森的姜淵和俞長安。

因爲有俞念的存在,所以姜淵和俞長安都沒怎麼和大家敘舊,只是遠遠地招呼了一下。

白寧自告勇:“我在咱們丹鼎宗是專門給人安排牀位的,知道那個姜淵的在什麼地方,我帶他來!”

姜淵是被白寧連牀帶人搬來這邊的。

斷了的他躺在簡易的小牀上彈不得,直到狂浪生的大臉湊了上來,他才反應過來。

姜淵一愣:“怎麼是你們?”

狂浪生八卦兮兮地把自己的牀挪著靠在姜淵邊上,單手撐著腦袋側躺在他旁邊,極好奇道:“姜道友,你不是不滅峰的大師兄嗎?你出門後就沒跟你師父和師孃們聯絡?”

姜淵被他的作弄得有點噁心,奈何斷了挪不,只能冷著臉看著狂浪生:“沒有,自這次異起,我和師弟都跟峰上斷了聯絡。”

衆人有點懵,“那俞長安去哪兒了?你們不是一起去找俞念了嗎?”

姜淵也忍不住皺眉道:“師妹不知所蹤,萬古之森又太大,我和師弟只能分頭尋找。結果剛剛分開便遇到了這次異,我傷後被另一羣修士救下帶回來了,然後就收到了師弟的傳訊。”

狂浪生又往姜淵那邊挪:“他說什麼?”

姜淵拼命地後,勉強回答:“師弟只說他找到師妹了,又說他會帶著師妹回家,讓我回宗門等著。”

當時俞長安的語氣似乎有點不對勁,說完這幾句話後更是直接斷了傳訊符。

姜淵當時也斷了,正疲於奔命,聽說他找到俞念後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狂浪生聽完後撓了撓頭,眼睛晶亮道:“他們都說你師父飛昇了,我們這次要一起回去養傷,你到時候把我們帶上不滅峰瞧瞧唄?”

姜淵有點遲疑,他也不好說自己也聽說俞不滅飛昇失敗了,但因爲現在和師父師孃們都聯絡不上,不知況如何,也只能含糊地應下了。

兩日後,東境防線這場可怕的異暫時被鎮下去。

各宗門的前輩們留守在鎮東郡,而那些傷員們大多都選擇傳送回各自宗門,待傷勢養好後再來邊境鎮守。

結果等他們想要傳送的時候才發現,幾乎所有修士傳送的目的地都是雲華郡……

啓南風有點納悶了:“不是因爲異的緣故所以每個郡都有傳送陣了嗎?怎麼現在大家都來雲華郡的傳送陣?”

蘇意致嘀咕道:“因爲都想看看飛昇大能長什麼樣,又想看看現在雲華劍派上面是不是出現了一個被不滅劍神捅穿的大口直通上界嘛。”

“……”

排了許久的隊後,衆修總算是通過傳送陣抵達了雲華郡。

張浣月歉疚道:“眼下我們宗門的大陣已經封閉,只有本宗弟子能直接傳送進宗門,卻是不能帶你們進去了。”

狂浪生無所謂地揮揮手:“沒事沒事,你們先回宗門,過兩天咱們再來拜訪。”

幾個劍修拱了拱手,便匆忙地往雲華劍派方向飛去了。

啓南風等人則在雲華郡中隨意找了個酒樓坐下。

狂浪生瞅了一眼,發現整個雲華郡到都是修士,一半是萬古之森撤下來的的面孔,另一半則好像是從其他三境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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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嘀咕道:“雲華郡好像比往日熱鬧許多。”

豈止是熱鬧許多,居然要比先前掌劍真人隕落時來的人還多了,估計大部分沒在萬古之森的修士都聚集在了此地。

“畢竟有傳言說不滅劍神飛昇功了嘛,誰都想來看看。”蘇意致不客氣地了滿滿一桌的吃食,這會兒腮幫子都鼓滿了。

衆人正說著話,就發現邊上居然有說書先生在抑揚頓挫地講起了書——

“……卻說自千年前中州爲如今異的萬古之森起,四境便再也不曾見得飛昇盛景,那妖都的妖皇倒曾妄圖飛昇,最後也只落得重傷閉關的下場。”

聽到這裡,幾個妖修以及啓南風蘇意致二人齊齊拍桌,怒道:“豈有此理,這些人竟胡編排陛下!”

狂浪生納悶地看向兩個丹修:“他們發脾氣就算了,你倆這麼氣幹嘛?”

兩個丹修振振有詞:“我們在妖都白吃了人家妖皇這麼多頓飯,聽不得別人說他壞話!”

盾修們恍然,好像是那麼一點道理。

好在那說書先生的重點明顯沒放在妖皇上,他很快便切正題——

“而五日前,我們雲華郡出現了劫雲,上方更有天雷陣陣,金紫電盡現,翻閱古籍,確定那就是飛昇雷劫。後又有云華劍派部道友告知,不滅劍神已功飛昇!千年飛昇第一人,萬古之森之難將除也!”

說罷,這個說書先生居然不說書了,而是兜售起連夜趕出的話本和畫冊。

“諸位道友且來看看,這是在下在蒐羅了部消息後,編寫出的《不滅劍神恩仇錄》,若有對幾位夫人興趣的,這裡還有《抱劍醉枕人膝》……”

“話本只要一塊下等靈石就能拿走,畫冊三塊靈石,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

啓南風探著腦袋瞅了瞅,最後抱回了好幾冊話本。

其他人默默地湊近,幾個腦袋在一起,一邊吃點心,一邊看得津津有味。

雲華郡和桐花郡不同,這兒本來就沒幾個凡人,修士們對於飛昇心嚮往之,這會兒更是滿了來自四境的修士。

大夥兒都想著去雲華劍派拜會飛昇前輩,然而云華劍派的宗門大陣卻閉合著,饒是丹鼎宗和天盾門這些友宗修士都不得

所以山門前滿了前來拜會的各宗修士,來自四境各個角落的說書先生們拿著傳訊符,就等著山門開啓的那一瞬間。

張浣月等人一回到雲華劍派,就看到了被天雷劈得恍若廢墟的門諸峰。

來問話的務長老額上的冷汗,嘆息道:“這還是我帶著那羣外門弟子整理過後的結果了。”

張浣月將視線從那些廢墟上移開,語氣嚴肅道:“俞師叔呢?他不是飛昇……”

務長老表越發艱,他搖頭嘆息道:“飛昇失敗了。”

這話讓後方的姜淵如遭雷擊,他怔怔道:“可外面的人都說師父飛昇功了,他們還在山門口等著前來拜會呢!”

務長老的老臉快皺了一團:“此事也是老朽失職,讓外門那羣小崽子們傳了消息,後來倒是讓他們通通閉了……”

張浣月聽到這裡只覺得臉上發燙,又又憤。

後面倒是閉沒說俞不滅其實飛昇失敗的事了,結果直接導致現在四境各大宗門都來雲華劍派山門前守著,等著看“飛昇功”的俞不滅!

飛昇失敗不丟人,即便是妖皇,也沒幾人會嘲笑他飛昇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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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飛昇失敗了卻對外宣稱飛昇功,這可連帶著整個宗門的臉都給丟沒了。

張浣月無奈地按了按額角,只能給自家師父傳訊。

“師尊,有件事可能需要您回宗理……”

低聲把當前雲華劍派的尷尬局面道出。

萬古之森,剛剛殺完異出來的的紫雲峰主倏然握了手中的靈劍,陷了沉默。

掌劍真人可太難當了。

姜淵一言不發奔去尋仍在昏迷的俞不滅了,當他看見客院中躺著昏睡不醒,時不時驚懼嘶吼出聲的師尊時,膝下一,頓跪倒在地。

他最先想去求雲華郡城中的兩個丹修出手相救,但是在看到俞不滅的傷勢後,心中便沉了下去,知道尋常的醫修是救不了師父了。

姜淵早就到了金丹期,自然能看出俞不滅上最嚴重的不是外傷,而是那五條斷裂的靈脈及上面縈繞的殘餘天雷。

俞不滅往日深不可測的修爲竟只有元嬰期了……

而且看這趨勢,想來約莫半月,他就會變凡人,屆時沒有了靈力護,那些殘餘的天雷之力會立刻要了俞不滅的命!

姜淵心如麻,他約記得有人曾提及,桐花郡黑市有一位極神的醫修可治癒損的靈脈……

那位大師什麼名字來著?

*

北境。

雖然北境有超過半數的城池都被異侵佔,但是修真世家們遷徙的速度可比凡人快,他們早早地就避到了最後方。

崔能兒面晦暗地踏出崔家大門。

說出俞不滅飛昇失敗的事後,原本熱迎接的崔家親族們態度瞬間從天上跌到地底。

他們的態度雖然依然客氣,但是竟然都在委婉打聽俞不滅是不是死在天雷之下了!

更讓崔能兒心生絕的是另一個消息。

從父母那兒得知,眼下北境諸多家族和宗門都已經去雲華劍派山門口等著拜會俞不滅了……

和東境關係不好的北境尚如此,那西境和南境呢?

崔能兒只能將心中的煩悶通通下,以最快速度抵達了懸壺派的界域。

懸壺派的氣氛很是凝重,山門中也尋不到多弟子,多數都前去陷落的各城池應對異了。

崔能兒極力保持平靜,在抵達懸壺派後報上份,果然被帶到了山門之中。

然而整個懸壺派現今也只有五長老還在山門

五長老倒是客客氣氣地接待了崔能兒,只是在聽說的來意後卻愣在了原地,隨即便是無奈的苦笑。

“俞夫人,並非我懸壺派不願出手替俞道友接靈脈,而是此等法其實只有那些被選做門派傳人的弟子可修習,即便是在下也不曾修習過。”

聽到這話,崔能兒秀的臉上浮出傷戚之匆匆追問道:“那蘇真人呢?蘇真人可願出手?”

五長老搖頭嘆息道:“真人的確會此道,但是也有數百年不曾出手了,畢竟此極其兇險,俞道友又足有五條靈脈,稍有不慎……”

聽到這裡,崔能兒心中一振,坐直子鄭重道:“若是可治癒他的傷勢,自當有重謝。”

頓了頓,崔能兒似乎做了決定,一字一句道:“一共五條靈脈,每接好一條靈脈,便以一件僞仙爲酬,另附增一千萬靈石!若能五條全部治癒,屆時我和不滅會一起來西境替懸壺派斬殺異!”

聽到這裡,五長老心中一

說實話,懸壺派自從賠了一大筆給妖都後,這兩年資源一直有些缺,五件僞仙和五千萬靈石……這麼大的手筆,也不知道俞不滅到底有多豪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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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最讓五長老心的還是最後一點,俞不滅要是傷愈了,那可是渡劫境的大能,就算只治好其中一條靈脈,也是化神期的高手。

他若是願意替西境清繳異,那西境失去的城池和領土都能奪回來了!

五長老面上出笑容,對著崔能兒拱手道:“既然俞夫人這般有誠意,我定不能讓您失。眼下真人正在萬古之森對付異,待防線事定歸來後,我定會將此事回稟,同真人一道前往雲華劍派替俞道友療傷!”

聽到這話,崔能兒懸著的心終於徹底放下。

沉了數日的臉總算出笑容,起對著五長老盈盈一拜,又遞上一個裝滿了靈石的芥子囊:“那便多謝五長老了。”

五長老再三保證不會出岔子,客客氣氣地將崔能兒送到了傳送陣

……

懸壺派的傳送陣只能傳到雲華郡城中。

崔能兒剛從傳送陣踏出,便聽到邊上一個說書先生在隔壁的附近擺了個攤,悠哉坐著高談闊論,邊上已圍站了一羣散修。

不由駐足在人後,心複雜地留意著他們在說些什麼。

“諸位道友,想來大家都知曉昨日雲華劍派新任掌劍真人——對,就是先前的紫雲峰主,出面請了在雲華劍派山門前的各宗門和家族的修士門一敘,倒是很妥帖地告知衆修,原來不滅劍神並未飛昇功,是門下弟子誤傳了,眼下劍神正在閉關養傷,不能擾……”

這些散修們最是天不怕地不怕,又湊熱鬧好事,人羣中馬上有人嗤笑議論起來。

“哈哈,我要是不滅劍神,這會兒也不好意思面了!”

“先前還有人在說什麼千年飛昇第一人,這分明就是千年假飛第一人嘛!”

……

崔能兒的腦子一片空白,深吸了一口氣才忍住了怒意沒出手,匆匆地離開了此

然而從雲華郡城到雲華派的這一路上,全是各路修士對俞不滅飛昇失敗的議論。

崔能兒又想速速飛回宗門,又忍不住想知曉外人究竟如何評判此事,在這糾結惱的心中,不知不覺便回到了雲華劍派山門外。

此刻山門外還停留了不修士,這些人都是出自各家族和門派的名門修士,他們不同於那些沒見識的散修,自是認出了這位劍神夫人。

人羣中有人衝著崔能兒拱手,關切地問候著。

崔能兒面上帶著的笑容,一一回應著,但是素來心思沉敏,自然能察覺到那些問候帶著的些許窺探和嘲弄。

麻木地一路走到山門口,那些視線彷如芒刺在背。

自從爲俞不滅的道以後,崔能兒便是修真界中讓人敬重討好的存在,還從未驗到這種爲整個修真界笑柄的覺。

崔能兒匆匆踏山門,在看到一個守山門的弟子後,便立在後者前,嚴肅問:“山門大陣可曾開啓過?可否有人出去?”

那弟子連忙搖頭:“回稟前輩,山門大陣早在三月前就關閉了,門中亦不曾有外人進出。”

崔能兒繼續追問:“天雷降下那日,可有人見過一隻巨狼逃出?”

那弟子愣了愣:“好像沒……但是那日不是弟子值守,所以也不確定。”

崔能兒眼中閃過一恨意。

眼下整個不滅峰都了笑柄,想要挽回聲,只能將那頭銀狼出現的事道明,把飛昇失敗的原因扣在妖族上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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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確定那頭銀狼到底是誰,但是眼下卻有一個現的懷疑對象。

崔能兒從山門口悄無聲息地飛到一荒院中。

這個院子曾經藏過一個半妖孩子,而此時,院中又藏了一個凡人老婆子,正是昔日帶著那孩子離開的張婆子。

張婆子並不知曉外面發生了什麼,忐忑地待在荒院中不敢走,在看到崔能兒的影后,立刻興又恭敬地迎了上去。

“夫人!”

崔能兒微不可查地往後退了一步,避開這個骯髒的老婆子。

張婆子跪在地上,又是興又是慌張道:“夫人,我句句說的是實話,我按您代的,什麼都沒管那小雜種,也沒告訴任何事……”

崔能兒垂眸,淡淡問:“好了,別這麼張。你先前說,你幾年前折返了桐花郡,卻沒發現……”

張婆子一邊磕頭一邊老實道:“我上帶著的銀子用完了,想著桐花郡的院子底下還埋了幾兩銀子便回去了,結果發現院中沒有那丫頭的,而隔壁的那個惡婦見了我也不罵,我便料想那小雜種應該沒死,可惜那惡婦和其他人死活不說那丫頭去了哪兒……”

這都是先前張婆子向崔能兒代過的了,患了重病無藥可醫,無路可走之下只能跑來雲華劍派求見昔日舊主,想著能不能求得些仙藥活命。

然而崔能兒聽完那些事後,便把囚在這兒了。

崔能兒溫和笑道:“你確定什麼都不知道?”

張婆子舉手賭誓:“奴婢發誓,我只在一次酒醉後說過姓俞不姓張,別的什麼都沒說過!這天下姓俞的可多了,咱們那巷子裡都有好幾個,可不知道!”

崔能兒淡淡地聽完張婆子的再一次敘述,確定這老婆子沒有什麼瞞後,便微笑地對著頷首:“這些年倒是辛苦你了。”

張婆子心中暗喜,正等著後者賜藥時,脖子卻傳來一痛和涼意。

強勢的靈力從張婆子的頭頂襲去,不多時便讓那個老婆子變了一灘爛

崔能兒提起襬,優雅地離開此地。

腦中約浮起那次見到俞悠的場景。

那是四境大會剛結束不久,俞悠前來給兒診病,當時崔能兒便瞥見了那個

的那雙眼睛極,又極澄澈無辜,似最高貴又最純真的野,只是匆匆的一對視,便讓崔能兒驀然想起了妖族的那位公主。

當時崔能兒還沒有多想,畢竟也在妖族待過多年,知曉半妖都長不大,也從來沒把那半妖孽種放在心上。

直到後來張婆子找上門,說了那孩子可能未死的事後,瞬間想起了丹鼎宗的那個年輕丹修,於是私下遣了人去探查俞悠的世。

果不其然,俞悠就是那個半妖孽種。

當然,眼下掌劍真人已死,張婆子也沒了,除了和俞不滅,也無人知曉這半妖的父母是誰,怕是俞悠自己都不知道。

悠沒道理拼上命害俞不滅,那個孱弱的丹修也沒能力。

所以那頭銀狼應當不是,大概是天狼一族其他人。

崔能兒的眉很快舒展開來。

管它是誰,先將這口黑鍋扣在俞上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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