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知熠半躺在躺椅上,抿了一口酒,瞇著眼睛看著正在打電話的翟雙白。
沒人敢跟他爺爺這麽說話的,翟雙白是第一個。
是故意的,用盛氣淩人來激怒聶老爺子。
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敢。
敢死隊的敢。
有種破釜沉舟的勇氣。
或者這麽說,破罐子破摔。
老爺子終究是不好惹的,他幹笑了幾聲,冷冷道:“翟雙白,你別忘了,你還有親人在醫院裏。”
翟雙白知道聶老爺子看準了的肋,歎了口氣淡淡道:“聶老先生不會那麽做的,您這些年吃齋念佛廣結善緣,菩薩都看著呢。”
聶知熠差點笑出聲來。
他爺爺用翟雙白家人威脅,而竟然用菩薩來威脅他爺爺。
翟雙白也算是中了聶老爺子的肺管子。
早些年聶老爺子做生意,難免做過一些不怎麽合理合法的事,年紀大了有負罪,再加上最近不太好,他就吃齋念佛,也許是心理作用還是怎麽,竟然好了很多。
聶老爺子的確被翟雙白將住了,他頓了頓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如果老七有你的腦子,也不至於被你迷得團團轉,說吧,除了老七,你要什麽我都給你,你是個聰明人,男人終究靠不住,還不如手裏握住一點實際的。”
“聶老先生,我還是這句話,決定權不在我,隻要您說服七,我一分錢不拿就滾開。”
聶老爺子談判失敗,掛掉了電話。
翟雙白放下電話又去煙盒,被聶知熠按住了手背,遞給一杯酒。
“人吸煙太多會變老。”
接過酒杯喝了一口:“酗酒會死,吸煙會老,讓人快樂的東西都是兇。”
“別太輕敵。”聶知熠往躺椅裏麵躺了躺,懶洋洋地告訴:“我爺爺不好對付,你別以為你三言兩語的就能說服他,他應該會把聶予桑連夜從鄴城弄走,你至有半年見不到他,等半年後回來,他就算不把你忘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上頭。”
翟雙白跟他笑笑:“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這麽看得開,卻這麽鉚足了勁賺錢,翟雙白,你活著隻是為了救活你的閨們?”
“嗯。”閉上眼睛,夕已經漸漸落下,夜幕降臨,臺邊上纏繞的彩燈亮起來了,五六的影斑駁在的臉上。
“你覺得你欠了他們的?”
“嗯。”
“你為什麽不那麽想,隻是他們倒黴而已。”
還是閉著眼,聲音很低,氣若遊。
“因為我不是你。”
聶知熠應該發怒的,他卻笑了。
他點點頭,表示讚同。
“世界上沒有一模一樣的兩個人,不過翟雙白,我們已經越來越像了。”
不想變聶知熠。
但是,確實也在慢慢變他。
變得像他那樣,什麽都可以拿來利用。
也不任何人,甚至不自己。
從來沒有問過聶知熠做這些的機,以前是覺得因為權勢,現在好像又覺得不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