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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堯話鋒一轉:“不吧,沒你照拂,我沒那麼幸運。早早就死了,和葬崗孤魂野鬼作伴。也談不上反目仇這種荒謬假設了。”
他的右手修長,輕易裹住宣榕的手,輕輕挲,寸寸按過的指節,笑問道:“絨花兒,你說是也不是?”
宣榕被他按得手臂麻:“是……你別那麼按。”
“我怎麼按了?”耶律堯無辜一抬眼,“手為肢末,臂膀僵,手只會更脈不暢。方才你被昔詠賴了那麼久,總得松松筋骨。”
宣榕:“……”
要不是讀過醫書,真要被這人面不改的信口胡謅,給糊弄住了。
也不破,由著耶律堯又又好一會兒。
一邊聽他說這幾天軍營里的趣事,一邊抬頭看外面的月亮。
正值月中,月圓如盤,清輝灑落千家萬戶。皎潔的月穿過屋檐斗拱,穿過青磚黑瓦,如凰的羽翅一樣漸次落下。
宣榕輕輕道:“今夜月真好。”
耶律堯頓住,不再說趣事,很輕地道:“絨花兒,或許會有凡世三千,但我覺得每一個塵世里,我都會上你。”
“……”
不等開口,耶律堯又道:“或者,即便如你所說,某個世間,‘我’沒遇到你,被命運推著,走向另一條不歸路。但那不是我。”
宣榕微微一怔,還以為他誤會了什麼,琉璃眸里漾開歉意:“沒有忌憚你的意思。只是看到昔大人和衛修之事,難免唏噓,他們若非差錯,或許也可能為一對眷。”
耶律堯笑將起來:“我知道。我也只是想告訴你,無論哪載回,我都會為你而來。如此這般,才會是我。”
縱使虛世三千,大道數萬,每一個岔道都通向四面八方。
而他們,于此時此刻,只求當下。
共賞月,共赴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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