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也沒想到，他的緒會突然激，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電話兩頭，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良久，江綰才歉然開口。

“顧西洲，我不是什麼都不想告訴你，只是考慮到你那邊的事，才不想給你添麻煩，畢竟顧家危機四伏，你獨自在那個虎狼窩里和他們一大家子斗，已經很難了。”

不想再發生像上次的爭吵，說話心平氣和。

“你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我很珍惜，所以才不想再給你上難度，而且我也知道，因為顧家的事，牽連到我，心里最不好的人是你，但我真的沒事，該懲罰的人，也得到了應有的教訓，這就足夠了。”

說到這兒，輕笑了下。

“再說了，我每次問你顧家那邊的況，你不也是什麼都不跟我說，怕我擔心嗎？咱們倆彼此彼此，誰也別說誰。”

顧西洲被噎到，滿腔憤怒像是被一盆水澆熄，只剩下余煙。

他攥著手機，手背還泛著青筋。

隔了許久，嚨口哽著的那口氣，才勉強咽了下去。

他轉過，走到沙發旁坐下，上微微躬著，手肘撐在大上。

閉眼按了按眉心，他沉沉吐出一口濁氣。

“抱歉，我剛剛緒太激了。”

江綰笑笑，沒往心里去。

“沒關系，是我什麼都沒告訴你，害你心急。”

顧西洲結滾了滾，“真的，沒傷嗎？”

江綰“嗯”了聲，“真的，沒騙你。”

那頭又是良久的沉默，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江綰安他，“你千萬別往心里去，今后我會更加注意的。”

“是我的疏忽，你放心，這種事，以后再也不會發生。”

顧西洲聲線比以往更加低沉，話語著沉甸甸的重量。

“你沒事就好，早點休息，晚安。”

說完，他匆匆掛了電話。

江綰聽著忙音，還愣了下，似是沒想到對方會掛的這麼快。

不過也沒多想，松了口氣，了旁邊的小貓腦袋，就上樓回了房間。

彼端，顧西洲把手機摔在茶幾上，抬手遮住了眼簾。

無盡的復雜緒，像是洪水一般，涌進心房，攪得不可開。

許許多多的問題，都無法問出口。

墨書硯越來越明顯的追求，讓他再難坐得住。

而江綰對那個男人寬縱的態度，也讓他心神不寧。

之所以縱容那個男人的靠近，難道真的只是因為孩子嗎？

還是說……

腦海中兀的浮現出，墨書硯帶著江綰離開的畫面。

他倏然睜眼，琥珀的瞳仁里，涌著的全是嫉妒。

——不能再這樣下去。

——絕對不能！

……

兩天后，江綰正在研究所，意外接到了南潯的來電。

“綰綰小姐，您現在有時間嗎？能不能方便來一下，我家爺的公寓？”

電話中，南潯的聲音十分急切。

江綰到不對勁，“發生什麼事兒了？”

“我也不清楚，我家爺昨晚突發高燒，一直昏迷不醒，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好轉的跡象，家庭醫生也說不上是什麼況……”

江綰眉心一擰，“好，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顧西洲雖然已經主顧家，但大部分時候，并不住在顧家大宅。

他在市中心有一套自己常住的頂層復式，江綰知道地址，直奔那里。

南潯見到，就跟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

“綰綰小姐，您可算來了，我家爺現在還沒醒呢，您快幫忙看看吧。”

江綰點點頭，拎著急救醫藥箱，快步上樓。

臥室里，顧西洲果然正不省人事地躺在床上。

他素來白皙的臉，這會兒紅的不行。

額頭一層一層冒汗，額前和鬢角的碎發都被打了。

削薄的半張著，吐息灼熱。

他整個人眼看上去，就非常難。

江綰了下他的額頭，的確滾燙得不行。

的心一沉，轉頭問，“燒這麼高，有沒有給他吃藥？”

南潯連連點頭，“家庭醫生已經給他喂過退燒藥了，但是也無濟于事。”

江綰沉了下，又追問。

“他這兩天吃了什麼，喝了什麼？有沒有什麼異樣？冒了？”

“就正常飲食，也沒有什麼異樣，忽然就病倒了。”

江綰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你家爺的底子一直很好，突然病倒的確稀奇……”

看著顧西洲難的樣子，斟酌頃，然后當機立斷。

“這樣，我先給他施針一，后續我會給他做化驗。”

一個小時后，江綰給他起了針，又給他了。

全程，顧西洲都沒有任何反應，還是昏睡不醒。

江綰從醫藥箱里拿出兩瓶藥。

“這兩種藥是我自配的，如果他下午還是不退燒，你就給他吃這個，我先去研究所了，等有了化驗結果，再給你聯絡。”

說完，合上醫藥箱，準備離開。

南潯卻攔住。

“綰綰小姐，外面現在下大雨了，你不如先留在這里吧，我派人幫您把樣送去研究所，您讓那邊的工作人員化驗一下也行。”

江綰剛剛施針太過專心，都沒發現外面的天氣變了。

上午還晴空萬里，這會兒突然大雨傾盆。

看著如幕的雨簾，猶豫了下，點點頭同意了。

“好，那就麻煩你了。”

南潯松了口氣，“不麻煩，倒是麻煩您，留下來照顧我家爺。”

南潯說完，就拿著樣退了出去。

江綰及時聯系了研究所的工作人員，給他們代了下，之后就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等著顧西洲醒來。

轉眼，到了中午。

顧西洲總算醒來了。

江綰立刻上前詢問況。

“你怎麼樣？是不是覺很難？”

顧西洲人還有些懵，看到在，定定地盯著，也不說話。

江綰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怎麼不說話，燒傻了？”

顧西洲忽然抬手，握住了那如蔥白般纖細修長的手指。

江綰一愣，下意識了出來，只當他是燒糊涂了，沒當回事。

顧西洲抿，終于開口，“你怎麼在這里？”

他燒了太久，又一直昏迷，這會兒聲音沙啞得厲害，像是含著沙子。

剛說完，糲的嗓子生疼，他忍不住咳了起來。

江綰把他扶起來，給他遞來一杯水。

顧西洲也沒接，就這麼就著的手，喝了兩口，才勉強下咳意。

江綰把水杯往床頭一放，無奈地看他。

“你都燒這個樣子了，我自然得來看看你，沒見你這麼病過，怎麼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