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川悉悉索索的換了服，然后關了燈，出去將門掩上。
他下了樓，快步朝著車子走去。
幾步之后突然停下，回過頭去。
房間依舊黑著，窗簾也是拉著的。
靜默兩秒，他轉去上車，啟后開出去。
沈窈站在窗簾后，沒什麼表，見他車子開走，重新回去躺下。
胃里不舒服，即便是吃了消化的藥也不行，沒一會又起來去了衛生間，忍不住的干嘔兩下。
胃一直不太好，慢胃炎好多年，工作上免不了喝酒應酬，就經常出問題。
漱了口，緩了一會兒回到房間，躺下來，整個子著，強迫著自己睡過去。
一晚上恍恍惚惚渾渾噩噩，后來沒怎麼折騰，直到第二天天亮。
起來收拾好下樓，顧淮川沒回來，車子也不在院子里，倒是王霞扶著三先生在散步。
這麼兩天，三先生狀態看起來似乎好了一些。
到現在沈窈也不知道他是什麼病，總覺得他時好時壞。
出去跟他們打了招呼，王霞一看就心虛，“起來的這麼早。”
沈窈沒說話，又回到客廳，廚房燒了熱水，倒了一杯，小口地吹著。
等了會兒三先生進來了，王霞在院子里打電話。
他過來坐到沈窈對面，“臉不太好，不舒服？”
沈窈說，“胃有點痛。”
三先生嘆口氣，“平時應酬酒應該沒喝，那玩意兒最是傷胃。”
他說，“我是過來人，我一個大男人都遭不住，你這小姑娘就更不用說了。”
沈窈捧著杯子，看了眼院子里，“在給顧淮川打電話？”
三先生說是，盯著看了兩秒又說，“阿川昨晚出去了，一夜沒回來，也是怕你多想，想把人給回來。”
“不用。”沈窈說，“葉小姐那邊應該是有著急的事，他不放心就留在那兒吧，這邊也沒什麼事。”
三先生嘆了口氣，“阿川跟葉婉……”
“其實。”沈窈打斷他，“你們早都知道了吧？”
三先生一愣，隨后反應了過來，“你是說你和阿川離婚的事兒？”
沈窈點頭，“看您這樣，是知道的。”
笑起來，“還想著瞞一瞞你們，是怕您不好，接不了，現在看來，是我們自作聰明了。”
三先生說，“一開始是不知道的，后來察覺不太對勁，就讓人去查了一查。”
他還有些埋怨，“你們也是，想瞞著我們還不把事做干凈，那麼大咧咧的去離的婚，能瞞得住誰。”
沈窈勾著角，“說的也是。”
杯子里的水已經溫了，一口喝掉，杯子放下。
然后說，“本來是擔心您，那現在看來就不用擔心了，我一會兒上去首飾東西，今天就搬走。”
旁邊沒有別的人，實話實說，“我在這里住的也不舒坦的，總算是能搬走了。”
三先生抿著，好一會兒才開口，“你是個好姑娘，是我們家阿川對不住你。”
他似是嘆息，“我本來是想過來幫阿川說兩句話的，說他跟那葉婉清清白白，這段時間對你很上心，讓你不要誤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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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砸了一下，“但是那家伙實在是不爭氣，現在我也沒那個臉說這些話。”
他話說完，旁邊顧明玄從樓上下來，話題也就停了。
王霞打了電話，估計也是沒聊好，氣哄哄的往客廳走。
不過一進來，他面上的表馬上又緩了，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哎呀，阿玄也下來了，來來來，廚房那邊應該是做好飯了，吃飯吧。”
在餐廳坐下，誰都沒說話，早飯吃的很是沉默。
沈窈依舊沒胃口，強忍著喝了半碗粥，而后又上了樓。
帶過來的東西不多，小行李箱取出來，掛著的服放進去，平時臉的東西一收，也就差不多了。
打開柜屜，周雅送的所謂新婚禮還在。
猶豫一下，把兩個都收走了。
行李箱裝完，下樓去。
王霞一看到就愣了，“啊？窈窈你這是干什麼，怎麼還要帶著行李？”
沈窈說，“我明天出差，從公司那邊走，行李先放到辦公室。”
“出差啊。”王霞有點不太信，“明天就走？這麼匆忙。”
沈窈說，“昨天通知的我，是匆忙的，不過也還好，還有時間收拾。”
轉眼看三先生，三先生坐在沙發上沒說話。
沈窈說，“我去上班了。”
王霞不甘心，跟著走出來一段。
沈窈只當做沒看到，行李箱放進車里，直接開著就走了。
時間還早，先開回了租住的小區，行李箱拿上去重新收拾了一下。
明天出差，確實要整理一下攜帶的東西。
弄好后去了公司，坐下來沒一會兒，顧淮川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也沒什麼不方便接的，沈窈接通，公事公辦，“你好。”
“你把東西都收走了？”顧淮川問。
沈窈說是，“我和你爸聊了一下，原來他們早就知道我們離了婚的事，當初也是怕他不住，如今不用顧慮這麼多，我就把東西收了，你爸那邊我也跟他解釋好了，至于你媽，你跟說一下，會理解的。”
能聽到顧淮川深呼吸一口氣，然后就是一段時間的沉默。
再開口，沈窈原以為他會怪氣兩句，沒想到他只是嗯一聲，“行，我知道了。”
沈窈拿過一旁的文件，“沒別的事兒那就先這樣，我這邊要開始忙了。”
已經到了上班的時間，顧淮川再沒多說，電話掛斷。
手機扣在桌上，沈窈眨眨眼，其實也有點恍惚。
最初答應顧淮川回去裝一陣子，也不是沒想過日后攤牌會是個什麼場景。
以為顧家那夫妻倆會埋怨，雖說出于好心，可也畢竟撒了謊。
沒想到會如此順利，就顯得之前的忐忑很是可笑。
沈窈收斂了心思，想了想，又把電話打給了沈臨南。
那邊接的快，“怎麼說？”
沈窈把自己從顧家老宅搬出來的事說了，沈臨南聲音無波無瀾，“這才過去幾天，事就解決了。”
然后他說，“好的，家里這邊你不用管，我跟他們說，姑姑那邊我也會幫你解釋，你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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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窈也不擔心，若是放在之前，可能會有點打怵，不是怕，就是沒那麼多力來應付沈曼。
但現在孟家那邊的事兒就夠喝一壺的了，就算想為難自己，估計也不出太多力。
……
中午下班，沈窈跟老王一起下樓。
剛走出電梯，就看到大廳沙發上坐著的顧淮川。
老王嘖嘖一聲，“中午沒得約了？”
顧淮川已經看了過來，站起了。
沈窈只能沖著老王聳肩，“我不知道他會過來，抱歉了，晚上我請你，有時間沒？”
“那肯定是沒有。”老王說，“難得今晚沒應酬，跟你嫂子約好了過二人世界。”
沈窈咧了下，“俏夕。”
老王直瞪眼睛，“什麼夕，誰是夕，我正青春。”
顧淮川走了過來，倆人沒辦法扯皮，老王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沈窈跟著顧淮川出來，胃依舊不舒服，沒心思吃午飯，“你要說的話多麼，不多就站在這說。”
顧淮川盯著看了兩秒，“找個地方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