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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嘉良離開老宅后，就開車返回公寓。
回到公寓后，他走進廚房接了一杯水。
剛喝下這杯水，他就接到了Allison的電話。
手機聽筒里，傳來人平淡的聲音：“嘉良，你今天和你爸說了嗎？”
榮嘉良回：“嗯，已經給他說了我要辭職。”
“好，公司的事也辦得差不多了。”
“嗯，我會盡快提辭呈。”
他和Allison、以及的男朋友都是從小到大認識的朋友，他們好幾年前便開始籌謀立這家公司。
他從高中時開始，利用自己的獎學金和各種比賽的獎金去玩票、投資基金等。這麼多年下來，已經累積了一筆不菲的資金。
其實他一直都想自己創業，可是父親希他能從政。因此在選擇大學專業的時候，他聽從了父親的安排。
如今，他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所以才會同父親商量。
此時，電話那頭的Allison輕笑一聲，問他：“你不會真打算一直讓我假扮你的朋友？我親的男朋友可是會吃醋的。”
榮嘉良放下水杯，走到落地窗前，他目不轉睛地注視繁華璀璨的港城夜景。
過了一會兒后，他淡淡回道：“放心，到明年年初就好。”
“行，我反正無所謂，配合你的演出而已，順便過一把演員的癮。”Allison低聲一笑，又繼續說道，“我覺得你沒有必要如此，其實我能看得出來你喜歡……”
“Allison。”榮嘉良沉聲制止住的話。
電話那邊的Allison噗呲一笑，打趣道：“我還沒有說是誰呢？你就這麼著急打斷我的話？”
榮嘉良沒有接的話，靜默無言地向窗外的夜景。
沒有聽到他的回話，通話那邊的Allison微微搖頭。
他們認識很多年了，很了解自己這個好朋友，自然也知道他的世。
半晌后，隨意說道：“反正你又不是榮老先生的親生兒子，你既然喜歡榮儀，那就和在一起咯。”
沉默長達數十秒后，榮嘉良沉穩平靜的嗓音才緩緩響起：“可是我不能辜負榮家對我二十幾年的恩。”
Allison思索片刻后，認真開導他：“你這麼多年都在還恩，別有太大的負擔了。等你們在一起后，你同樣可以繼續報恩。”
榮嘉良的眼神黯淡了一瞬，只是回了一句：“榮家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Allison無奈一笑：“那你改回原本的姓氏就行了，許嘉良。只要你不是榮家人，他們就沒有理由反對你們在一起了。”
榮嘉良闔了闔眼眸，沉聲道：“Allison，就聊到這里，等我辭職后就會全面接管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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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不想再繼續講這個話題，Allison也不勉強，爽快回道：“好。”
掐滅電話后，榮嘉良凝遠方，中環的萬家燈火盡收眼底。
自從所有榮家人得知他的世后，他再也沒有辦法把自己當做真正的榮家人。
后來，他在面對榮家一眾小輩時，也沒法把自己當做他們真正的小叔。
因為他的心中始終有隔閡，畢竟他們都不是脈相連的親人。
方才Allison說的事，他肯定是有這樣想過。
只是，這二十幾年的養育之恩，他怎麼可能輕易就辜負？
若他這樣做的話，父親對他必然是失至極。
可是一想到榮儀在他面前落淚無措的樣子，他心里的痛又開始肆意生長。
一寸一寸的，蔓延至全的骨里，又漸漸牽扯著所有的神經。
這或許就是他的命運。
他心中的這份悸，也許永遠都不能宣之于眾。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他們之間只能是虛無縹緲的烏托邦。
最開始是他放縱榮儀來接近自己，也是他了不該的。
所以在往后余生里，孤獨終老便是他應有的懲罰。
“叮！”
握在手掌中的手機震了一下，榮嘉良的思緒被打斷。
他解鎖查看信息，是榮硯修發來的一條信息——
【小叔，你明天早上來山頂別墅接儀。】
他盯著這條信息看了數秒，心里到有些疑。
硯修怎麼會讓他去接儀？
很快，他便有了猜測。
要麼是儀給硯修說了什麼，要麼就是硯修知道了一些事。
然后，他回復榮硯修——
【好。】
榮嘉良掐滅手機屏幕后，按了按眉心。
不管是什麼況，這就意味著榮硯修已經知曉他們之間的事。
許久之后，榮嘉良仍舊站在落地窗前，面落寞，黯然神傷。
因為剛剛的那條消息，他的心又開始掙扎徘徊。
他是繼續做榮嘉良，還是選擇做回許嘉良？
-
次日，早晨。
太平山頂，聶歌信山道9號，尼森山頂別墅。
在別墅后面的園林中，兩個形高大拔的男人無聲站立著。
片刻后，榮硯修看向榮嘉良，直截了當的沉聲開口：“小叔，昨晚儀哭了很久，同我講明對你的。”
聞言，榮嘉良只覺得心如刀絞，艱難地出聲問他：“儀…………后面還好嗎？”
榮硯修沒有回答他的話，依舊開門見山，對他說道：
“如果你對的也如此，你口中的朋友是假的，你也愿意離榮家人的份，那麼我可以幫你們。”
“不過，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麼請你徹底遠離儀，我不希我唯一的親妹妹到任何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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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榮硯修沒再稱他為小叔，只是以一個兄長的份和他對話。
榮嘉良沉默了許久，最終回道：“硯修，我知道了，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
“嗯。”
榮硯修也不會急于想要得到他的答案，自己很清楚他是一個極其注重恩的人。
剛才那番話也是提醒敲打他，至于他如何抉擇，就要看他自己的想法。
隨后，榮嘉良開車帶著榮儀回到淺水灣別墅。
兩人下車后，榮儀抬頭看向他，輕聲問道：“我哥哥是不是都給你說了？”
“嗯。”榮嘉良點頭。
榮儀輕抿紅，細微的聲音吶吶：“那你……”
榮嘉良凝視著，沉思后緩緩說道：“儀，你先好好在榮盛工作。等你休息的時候，我會來陪著你。”
其余的承諾，他現在本無法對許下，必須要等他做好一切的準備后才能表明心跡。
聞言，榮儀眼底閃過一喜悅，莞爾頷首：“嗯，我知道了。”
一陣沉寂后，榮嘉良多次猶豫后還是慢慢開口解釋：“Allison不是我的朋友，和的男朋友都是我的朋友，只是配合我應付你的阿爺。”
話音一落，榮儀吃驚地著眼前的男人，久久沒有出聲說話。
榮嘉良也沒再說話，他的角揚起了一抹很淡的弧度。
如今的這個選擇會很艱難，將來所有的懲罰都由他獨自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