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別哭》 第219章 害怕丟了另外半個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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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瞿走後,薑淑桐到了無助。
晚上給顧明城熬了粥,跪在床上喂他喝。
用巾給他熱額頭的時候,薑淑桐說想找一個鐘點工,幫著打掃衛生,買菜什麼的。
本來井然有序的一個家,顧明城一病,都變得毫無條理,薑淑桐不知道他以前是怎麼運作的。
“隨便。”顧明城瞇著眼睛回了一句。
薑淑桐給他用巾了頭,蓋上被子,讓他睡覺。
整個過程,薑淑桐一直在床上,陪在他邊。
孩子剛才已經在旁邊的床上睡著了,薑淑桐本想等顧明城睡著了再走的。
所以,靠坐在了床頭。
“你今天晚上和孩子去睡。”顧明城閉著眼睛說了一句。
不是商量,是命令!
縱然這個男人病這個樣子了,還在命令薑淑桐。
那種想和薑淑桐拉開距離的口氣,薑淑桐聽出來了。
只是愣了一下子,說到,“我知道,等你睡著了,我就去。”
顧明城沒再做聲。
第二天,薑淑桐早早地就醒了,孩子還沒醒,來到了顧明城的房間裡,了他的額頭,還有點兒發燒,薑淑桐的手到了他的心髒,跳得很快。
Adam曾經跟說過,高燒的人,可能會有心髒跳得很快,甚至驟停暈厥的況,顧明城的高燒反反複複,不退燒,薑淑桐怕他有危險,所以,又跪在床上,頭趴在顧明城心髒的位置聽。
這一招也是跟Adam學的,有時候Ken發燒了,如果他恰好沒帶聽診,會這樣聽孩子的心髒有沒有雜音,薑淑桐還特意讓Adam教了自己怎麼判斷雜音。
不過聽起來,他的心髒蓬有力,並沒有任何異樣。
薑淑桐松了一口氣,從他的口起來。
剛起到一半,目就不自覺地看向他,原來他的眸睜著,正在看薑淑桐。
薑淑桐一下子,起也不是,繼續趴下更不是,只能尷尬地解釋,“我聽聽你的心髒有沒有雜音,Ken發燒的時候,我就是這樣聽的,我今天去給你配藥!”
又了顧明城的頭。
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顧明城的房間,去看看孩子醒了沒有,給他們做了皮蛋瘦粥,照例和孩子在餐桌上吃的,然後去喂顧明城。
可能Ken小時候薑淑桐喂他喂習慣了,所以,還剩一勺的時候,又母親附:“乖乖的哦,還有最後一勺就吃完了。”
還在低著頭用勺子盛碗裡的飯,抬起頭來,才發現,伺候的不是孩子,而是孩子他爹。
孩子他爹正皺著眉頭,瞪著薑淑桐。
薑淑桐才頓悟,自己的角扮演錯了,把這勺稀飯送到了顧明城的口中,再低下頭來的時候,卻忍不住笑了。
顧明城一直沒笑。
不過,笑得很好看,的笑,無數的星子在的眸中閃耀。
顧明城從高燒逐漸轉為低燒。
小瞿在這裡一直不退的高燒,終於退了,薑淑桐終於松了一口氣。
天氣漸熱,在房間裡不開空調,有些待不住。
空調遙控就放在旁邊的櫃子上,薑淑桐拿過來,可是空調怎麼都開不開,怎麼按都不。
去找顧明城。
顧明城逐漸好轉,那場震驚全海城的謀殺和囚,隨著顧清源的獄已然沒有什麼靜,不過始終在顧明城的心裡,怎麼都過不去,連同對薑曆年的恨。
顧明城穿著一家居服,比薑淑桐高了一頭還多,薑淑桐說,“明城,遙控打不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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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開始他“明城”。
許是為了討顧明城的歡心,讓他的病快些好,許是找不到別的稱呼。
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是在一個早晨,他剛剛醒來,在旁邊搖醒他,要他吃飯。
在努力扮演著一家之主,在替父親贖罪。
這次,顧明城沒再見哭過。
很堅強,總是笑。
總之,每天就“明城”“明城”地他,整個人是被欺負慣了的模樣。
早就沒有二十四五歲時候的盛氣淩人,棱角都被磨平。
看著都心疼。
本來顧明城以為經過這次,又會當一只蝸牛,離開的。
可是,沒有,一直待在他邊。
他開始考慮自己的心,顧明城是一個相當聰明的人,現在再看剛出事那時候的自己,分明如同明鏡:出事之後,他以為這次又要選擇當一個蝸牛,藏起來,不見他,因為這件事出來,兩個人已經從一輩人的仇恨發展了兩輩人,所以,他和自己賭氣,也是在和自己打賭:如果再來這一套,手分定了!
其實在心深,他是多麼怕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另外半個圓。
即使家破財散,即使父親獄。
可只要在自己邊,他的人生就還是完整的。
他就還能夠恢複元氣。
來了!
出乎他的預料,又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賭贏了!
是了?還是理智了?
不像以前了。
顧明城目睨了薑淑桐一眼,又看了看空調,沒說話。
他最近懶得說話。
薑淑桐詫異的目朝著空調看去,才看到電源線沒,怪不得。
可是電源線很高,夠不著。
承認,自己犯傻了。
小心翼翼地看了顧明城一眼,生怕他笑自己,可是他的眼早就在別了,似乎本不是在想薑淑桐的事。
顧明城說,“我過兩天讓維修人員來修。”
薑淑桐點了點頭。
因為天氣熱,晚上顧明城去了院子裡乘涼,躺在躺椅上,在和Ken聊天。
他在教Ken說“爸爸”,中文的“爸爸”。
以前Ken總是他“Papa!”
薑淑桐在客廳刷碗,鐘點工走了。
顧明城不過抬眼的功夫,便看到院子的清白的月,和那晚很像很像。
那晚,他拉著的手——
以為走到了天長地久。
可是,為什麼現在覺一切都回不去了。
回頭看,穿著家居服,在房間裡忙碌,整理沙發,拖地,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
印象當中,從來沒有和他一起生活過這麼長的時間。
這樣細微點滴,這樣形影不離,這樣相濡以沫。
仿佛老夫老妻。
可又不是尋常的老夫老妻,他們是分居的老夫老妻,彼此有心結打不開的老夫老妻。
不再和他鬧脾氣,像個小人那樣,每天給他做飯,帶孩子,有時候會打掃衛生,給他洗,晾在臺上,幹了,再疊起來,有時候會坐在顧明城的床上疊服,疊完了,會捧著聞的香氣,然後放在整理櫃裡。
幹家務向來井井有條。
顧明城就在床上看。
也是這段時間,是他最安靜的一段時間。
他甚至想,人應該定期給自己放一段長假,去家庭的好。
和兒子在側,讓顧明城心裡出奇地平靜。
縱然病了,也是平靜。
他的生病,很大一部分,也是因為,對的怨恨。
他那時候害怕,害怕從此離開,消失不見!
兩個人心照不宣的,誰也沒有提顧清源和薑曆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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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本來就,聊天更是沒有。
本來想讓自己的心發木,變冷,可是有時候在房間裡拖地,穿一件白的長,頭發會從的背上垂下來,落在的耳朵兩邊,會直起來,把頭發都放到耳後,出小巧的珍珠耳釘,然後彎腰,繼續拖地。
向來幹淨,鐘點工隔一天來一次,不來的這一天,就自己打掃衛生。
打掃完衛生,的頭上汗津津的,會洗個手,從涼水杯裡喝水,順便給顧明城倒一杯,然後再用小杯子給Ken倒一杯。
是三個玻璃杯,兩個大的一個小的。
忘了他是什麼時候買的,放在儲櫃裡,一直沒用。
不知道怎麼發現了,又好像是故意拿出來用的。
Ken看到這個小杯子,會說,“這是我們一家人的杯子麼?覺好幸福!”
就會心地笑笑,然後眼看一眼顧明城,如果看到顧明城在看,就會臉紅。
顧明城就忍不住在心裡發笑: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小姑娘一樣。
晚上,還是和孩子一起住,他一個人睡。
薑淑桐看到他從樓梯上下來,是二十天以後的事,已經夏天。
他還是喜歡黑灰的襯,材極好,襯在西裡面,整個人走得很輕快,一邊走一邊打電話,好像前幾日那個生病的人本不是他,“給國那邊打電話,如果納斯達克的指數不上兩個百分點,你們過年獎金一分沒有。”
“把德國的業務撥到中國來一些,拉高中國在這方面業務的劣勢。”
“我病了一段時間,沒上班,從明天開始去公司,可能呆不長,這段時間積的文件,明天找我簽字!”
……
薑淑桐呆呆地看著他,病來如山倒,雖然好起來的慢一些,但是薑淑桐覺得,他好像一下子就不再是昔日孱弱的模樣了,雖然瘦了一些,但整個人神很好,和生病前沒有兩樣。
收了手機,他還沒有走到樓梯下面,正在系自己的袖扣,問到薑淑桐,“今天中午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