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厲害，畫了什麽？”裴琰半信半疑地接過了書，翻開就想看看。
“大人不能看，要長針眼。”蘇禾立馬捂住了冊子，水眸輕輕眨了眨，脆聲道：“有沒有侍衛小哥兒，快些把書拿給敬王，記得要悄悄地拿去。事不宜遲，今晚就辦妥。”
“來人，照著辦好。”裴琰合上冊子，遞給了快步過來的侍衛。
侍衛接過冊子，剛揣進懷裏，裴琰又立刻道：“不準看。”
侍衛又應了聲是，這才快步離開。
蘇禾看著侍衛走遠了，這才笑道：“大人是不是很好奇？”
“是。”裴琰點頭。
蘇禾著小肚子繼續往前走，輕聲說道：“大人可知那裴老侯爺是怎麽廢了的嗎？”
縱過度，又補得太狠，所以廢了。
裴琰當然知道這些原因，可他不能說，髒了蘇禾的耳朵。
“敬王如果廢了的話，起碼短時間裏隻想去治病，都不想見著人了。”蘇禾又道。
“你，要廢了他？”裴琰愣住了。
“陸昭霖給他送了人和書，其心可誅，是他故意要弄廢了敬王，簡直太壞了。”蘇禾皺了皺鼻頭，嚴肅地說道：“大人到時候辦案，可千萬別放過他。”
裴琰一把抓住蘇禾的手腕，低聲音道：“你在那冊子裏下藥了？”
“我才不會做這麽下作的事呢！”蘇禾搖頭，往兩邊看了看，小聲說道：“大人你別問了，明兒等著看好戲就。這事說出來就不靈了！”
“你會作法？”裴琰更覺得好奇，盯著的眸子追問道：“趕說！”
“大人聽不得，聽了也會廢的。”蘇禾眨眨眼睛，小聲嚇唬他。
裴琰：……
信才活見鬼！
什麽事聽了就能讓人廢掉！
“你說不說？”他的心被蘇禾撓得的，把抓進了懷裏，小聲問道：“不說的話，我可就不客氣了。”
蘇禾仰著小臉笑得像隻狐貍，“我就不說，大人你想怎麽不客氣吧？”
“大人，長公主殿下請大人回府。”俞夏帶著兩個小婢匆匆過來，朝著二人行了個禮。
“何事我回去？”裴琰不悅地問道。
“是夫人，夫人生病了。”俞夏連忙說道：“燒得厲害，可是一滴水也喂不進去。”
這才新婚幾日，若是病死在長公主府，那可就不好了。
蘇禾不敢留裴琰，催著他趕回去。
“你不回？”裴琰握著的手不放。
“我今晚想跟著匠人一起造小船。”蘇禾指了指湖邊的小船，輕聲道：“等到過了子時，月亮起來的時候，要按著月影來鏤刻，所以現在還能睡一會。”
“何必親自去。”裴琰皺眉，子本就不好，還要熬夜？
Advertisement
“你趕回去吧。”蘇禾出手，輕輕推了裴琰一下。
若跟著回去，孫嫦佳心中苦悶，說不定病得更重。讓裴琰一個人回去，孫嫦佳說不定覺得得到了安，就會好得快些。
“那我去去就回。”裴琰攬著的腰，在額上親吻了一下。
俞夏深深看了一眼蘇禾，跟著裴琰快步往外走去。
蘇禾在湖邊站了一會兒，這才慢慢地往廂房走去。裴琰不管對多好，隻有回到荷園，才是真正放鬆的。
“姑娘該跟著回去的。”劉嬤嬤端著水盆進來，一邊給鋪床，一邊叨叨：“哪有把自己男人往外推的道理。”
蘇禾笑笑，自己洗了手臉，合倒在了榻上。
“怎麽不了裳再睡。”劉嬤嬤過來了，拉著換上寢。
“劉嬤嬤，你還記得我娘的模樣嗎？”蘇禾看著頭頂的晃帳子，小聲問道：“你說，那般天仙一樣的人兒，為何看上了蘇王八。”
“蘇王八？”劉嬤嬤遲疑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這是誰。
“可能這老王八慣會使些哄人的手段吧。”劉嬤嬤回憶了一會，歎息道：“都說紅薄命，你娘就是生得太，子也太好，所以老天爺嫉妒，早早收走了。”
“我娘會做生意，漂亮聰明，敢帶著船和鋪子到京裏來，怎麽會一直呆在蘇府不走？”蘇禾坐起來，眼睛直愣愣地看著窗外。
以前隻顧著怎麽活下來，如今腦子空下來了，便有些想不通小時候遇到的那些事。
“我也生得，好好養著我，總能讓蘇王八得到好，他為什麽不理我？”蘇禾又問。
劉嬤嬤很努力地想了會兒，說道：“你都罵他是王八了，肯定是因為他就是個王八，所以才這麽糟踐你。”
“不是。”蘇禾輕輕搖頭。
肯定有原因。
娘親為什麽執意要京，為什麽了那麽多折磨還不肯走……
蘇禾那麽一個天仙般的娘親，隻要願意，隻要肯踏出蘇府的門，肯定能活下去。
可為什麽不走？
蘇禾以前覺得娘親肯定是極了蘇王八，可今日想來，蘇王八哪裏配得上娘親？娘親何苦在他這個狗貨上吊死？
抱著枕頭，拚命地回想娘親的模樣，眉眼溫，如藏春山秋月，隻要站在那裏，四周的一切風景都因為而遜。如此好聰慧的子，為何要為蘇王八斷送前程。
若是蘇王八威脅呢？
若是，們真的是溪山重囚之後，是不是蘇恒就能威脅到娘親了？蘇禾捶了捶有些發悶的心口，用力吸了口氣。
發現隻要自己緒激，那燥熱之氣便會湧上來。
Advertisement
在脖子上索了一下，拿到了裴琰給掛在脖子上的玉珠墜子，放到鼻下用力地嗅。裴琰說，隻要察覺到有燥熱之氣時，就聞聞這個，便能平靜下來了。
……
時近天亮。
蕭緒掀開了浴房的白紗簾，頂著兩個烏青的黑眼圈走了進來。驛館突然失火，他的人兒也跑了，正在火頭上的他，差點沒把邊的人全殺了。這時陸昭霖送的人到了，這才讓他盡了興。
“嗯，這裏怎麽還有本冊子。”他溜進浴池裏，隨手拿起了放在池沿上的冊子翻開看。
他懶洋洋地翻了幾頁，打著哈欠，意興闌珊。正準備合上時，裏麵有一頁紙飄了出來，正好落在水麵上，那紙慢慢地展開，浸了水，上麵勾出一個妙曼的人影來，而紙頁的一側又寫了好些字。
蕭緒撈起紙準備往池子外麵丟，突然，他看清了紙上的字，慢慢地把手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