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自從獠人侵，大肆殺戮後，凋零了數百年，並無本地世家大族崛起。
而吳興沈氏則以開采丹砂礦之名，一支旁係盤踞在蜀地長達百年之久，實際上，已經形了相當的勢力。
如果是沈氏暗中資助祿王謀反，那麽，沈長風這個純純的商賈之人，所圖，甚大！
難怪他輕易地向謝肅安獻出了一半丹砂礦。
因為，他沈氏真正的礦脈，很有可能本不是丹砂！
實在是應該親自去一趟蜀中。
可是……，現在不是時候。
想到阮清，謝遲心底一。
他要趁熱打鐵，將盡快迎東宮，以免夜長夢多，才是正經事。
……
隔天，文昌侯府的老夫人，夫人，突然被招永康宮。
崔太後的意思很明確，阮清是挑中的寡婦，要東宮為太子化煞，所以，命文昌侯府放人，允阮清歸家。
顧老夫人和秦氏不敢不應，也樂得趕把這禍害們不輕的仇家送走，便一口答應了。
“隻是……”秦氏支支吾吾道，“清兒的頭頂上，還有賜的貞節牌坊，這該如何是好？”
沈倚坐在一旁嗑瓜子，搭著二郎，也沒個皇後的樣兒，“聖旨都已經下了，那牌坊自然是沒用了。”
大眼睛一忽閃，“不過，賜的東西，既不能推了，也不能挖了，不如……，就轉賜給你吧。反正你也是個寡婦了，一個也不嫌，兩個也不嫌沉。”
豔的角一勾，壞笑。
秦氏進了一趟宮，忽然又多背了一道貞節牌坊，可有無奈隻能叩首謝恩：“謝皇後娘娘恩典。”
太後暗暗瞪了沈一眼，又好氣，又好笑：有你這麽當皇後的？也忒隨便了。
顧老太太跟秦氏剛退下，外麵就有嬤嬤來稟報：
“太後，皇後娘娘，崔氏夢因小姐進宮了，正在外麵聽候傳召。”
沈眸子一轉。
這是太後的人，不能做的太明顯。
於是將手裏的瓜子皮兒漫不經心丟了，坐正子。
“快讓進來，讓母後跟本宮好好瞧瞧。”
說著，餘還溜了一眼崔太後，見老太太容煥發，滿眼期待，便用鼻子沒聲音地嗤了一聲。
若不是阿徵這次倒黴，有你們崔氏什麽事兒？
外麵，珠簾被兩個宮掀起，崔夢因一道婷婷嫋嫋的影，款款而來。
“臣夢因，拜見太後娘娘，拜見皇後娘娘。”
“聽聞你素有才名，抬起頭來，給本宮瞧瞧。”沈偏著頭。
崔夢因抬頭。
沈看了一眼，頓時放心了。
“嗯，果然是才，一看就蕙質蘭心。”由衷歎道。
長得倒是還不錯，可比起阮清，實在是差了好幾萬裏路。
就這副皮囊，怎麽好意思來的？
若是用來跟阿徵生孩子，實在是汙了他的統。
全家人站在一起，數你最醜！
道： “夢因啊，想必你宮之前，已經有人打過招呼了。太子命格太衝，需得先行化煞，否則，於你恐有之災。”
“臣明白。”崔夢因乖順道。
“嗯，那你就暫且住在本宮之前住的披香殿裏，平日沒事兒，多與太子相相吧，至於那良辰吉日，欽天監選了半天，才挑了明年三月初九，皇上和本宮都覺得不錯，已經允了。”
一句話，把婚事給支到了明年。
“謝皇後娘娘。”崔夢因也不敢有什麽異議，又恭敬答應了。
可是，崔太後卻眉頭一，“咳！”
咳了一聲。
沈立刻知道，老太婆子要起幺蛾子。
“哎喲，這麽大的事，皇上之前來請安，沒跟母後您說啊？母後，您覺得明年三月初九怎麽樣？”
崔太後板了臉：“哀家倒是覺得，未來的太子正妃已經進宮，太子卻當著的麵，先納寡婦為次妃，恐遭群臣非議。清河崔氏一族，也必定心裏難平。”
沈磨了磨牙子，“那依母後的意思呢？”
崔太後：“阮清左右不過是一個次妃，又是寡婦二嫁，既然不傳製，不冊，不親迎，那其他的儀式，也就全都免了吧，人夜裏接東宮，早點為太子化煞便是。”
沈心裏一陣發愁，“可翟冠都已經準備好了，正副納徵使的人選也是太子親自挑的……”
崔太後：“那又如何？自古嫡庶尊卑，上下有序。夢因將來是阿徵的元妃，萬萬不能還未我皇室，就先了委屈，傳於後世，皆是笑話。”
“是……，兒臣明白了。”
沈也不爭了，無可奈何地答應了。
唉，您好好的頤養天年的日子不過，非惹我那活驢做什麽？
憑空給自己減壽。
……
迎親的儀式全部取消的消息，到了晚上，才輾轉送到謝遲那兒。
誰都不敢跟他說，都怕他發瘋。
沈將話傳給檀扇，檀扇又告訴青瓷，青瓷想來想去，找了赤練，赤練也不敢，隨便抓了個雜役房的小太監，踢了進去。
謝遲聽著小太監結結，把話兒學了一遍。
居然反常地沒有暴怒。
他坐在書案前，側倚著太師椅，靜了好一會兒，抬眸，淡淡吩咐小太監：
“孤知道了，下去領賞。”
赤練跟青瓷兩個在外麵，相視一眼。
完蛋了。
若是發瘋倒還好。
越是冷靜，越是憋大的。
“你們兩個進來。”謝遲在裏麵道。
他就知道們倆在聽。
兩人躡手躡腳進去。
“把外麵那些個，都撤了吧。”
謝遲平靜吩咐。
這幾天，他除了忙政事，其他時間，都沒怎麽去擾阮清一家。
每天都在全心全意地布置他的東宮，所有細節，都親自檢視。
偌大的東宮，從東華門起，從前到後，全都披紅掛彩的。
他就是想風風地把阿阮迎進來。
雖然儀式上了最重要的幾個，但是不打，冊這種事，等他登基後就會有了。
可現在，全部取消了。
半點念想都不給！
“殿下……？”
青瓷知他正氣不順，也不知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孤讓你們把外麵那些都撤了，聽不懂？”
謝遲抬眼，陡然低喝，嗓音裏抑著暴躁的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