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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臣》 第一百七十八章銅匭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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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存在兩個面,有人歡喜有人愁,史中丞魏懷超這段時間就過得很快樂,散已經升至從四品上的太中大夫,離史大夫的位置已經不遠了。

魏懷超覺這段時間倍重視,那些原本不拿正眼看自己的皇親貴戚見了自己都客客氣氣的,權力這東西,真讓人覺過癮。魏懷超心里跟明鏡似的,為什麼大家對自己又敬又怕,就是因為最近政事堂一系列的升貶背后有自己的影子,而這些都來自于銅匭中收集的信息。

今晚北漠二王子宴請鄭朝的員,大漠風味的烤吃得魏懷超滿流油,那些奔放的舞娘不知是哪家青樓請來的,著實惹火。雖然魏懷超竭力做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追逐的眼神卻出賣了他。

是最考驗人的東西,渠逆道坐在角落里,暗暗地打量著大鄭朝堂上的要員,這些人級別雖然只是四五品,卻是大鄭未來幾年朝堂上的中尖力量。圖大事,必先籌謀,哪些人值得拉攏結,哪些人值得注意,在接下來的日子便要開始布局。

帶著五分醉意被送上馬車,馬車魏懷超打開沉甸甸的禮,被黃燦燦的一片耀花了眼,居然是黃金,至五十兩黃金。這些北漠人真有錢,魏懷超貪婪地在一塊黃金上留下牙印,然后嚴嚴實實地重新包裹好,放在旁。

史中丞,魏懷超一向以廉潔示人,送來的錢財被他嚴詞拒絕,每一次拒絕財之后魏懷超都要將自己鎖在書房。魏懷超家中并不富裕,靠著五品的俸祿在京師要支撐一家七口人的生活艱難,因而除了外面的鮮外,里面的服都是夫人補過的。

清廉剛直的名聲已經種下,現在該是收獲的時候了。馬車從高門大第的燈籠前閃過,從車簾過的燈在魏懷超的臉上一閃而過,在暗,這張臉扭曲著,滿是貪婪的

韋義深與六部九卿商議撤除銅匭一事進行的并不順利,首先是史大夫嚴華樓堅決反對,這段時間史臺很得天子的夸贊,這功勞要歸功于銅匭,嚴華樓當然不愿撤除銅匭。刑部尚書吳化仁與大理寺卿黃勝,這并稱“三法司”的衙門都從銅匭中益,對于撤除銅匭一事并不熱衷。

應該說目前銅匭設在各州司馬衙門前,只收集清仗田畝的訴狀,對戶部清仗工作有很大的幫助,所以余知節雖然擔心銅匭將來會給大家帶來不利,在國庫空虛,先顧眼前,恐怕還得留著銅匭。

韋義深到有些氣餒,朝堂大局已難以把控,為丞相無法統率百,濃濃的危機撲面而來。韋義深決定行險一試,向天子、眾發出聲音。

正月十二日常朝,紫辰殿。政事堂書右監齊國威奏本,請撤銅匭。一場爭論不可避免地發了,以丞相為首,六員要求撤除銅匭,另一邊以史臺為主,結合戶部、刑部、大理寺要求暫緩撤除。

石方真當然不愿意撤除銅匭,好已經顯而易見,他對朝堂的掌控也加強了。而銅匭是雙刃劍,前魏利用銅匭產生酷吏,弄得員寢食不安,朝堂氛圍十分張不安,君王與員離心離德,這種危害顯然不是君王所能承的。

爭論沒有結果,石方真最后拍板,集思廣議,著天下員、士子對是否實施銅匭暢所言,任何人不得阻止上書。政事堂書監負責整收集奏書,在二月十五日大朝上最終決定銅匭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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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石擊起千層浪,奏章如同雪片般向書監飛來,大有將書監淹沒之勢,書監是政事堂下設機構,典尚書奏事,兼掌圖書記。書左監孔省、書右監齊國威都是從三品的大員,這兩人對銅匭的態度就不一致,齊國威要求撤除銅匭,而孔省則認為可以試行,看看效再說。于是奏章分兩塊,齊國威負責贊撤除的這塊,孔省則收集繼續保有的奏章。

韋義深對此事十分關注,每日都要專門過問奏章的況。進二月,已經收到京中各衙門、各州府送來的奏章三千多本,大概的統計結果是半數人堅決反對設立銅匭,而剩下的一半人中又分幾種:

約十分之一是贊保持原狀,保持清仗田畝的力,待清仗結束后再行撤除;約五分之一則認為要全面恢復銅匭制,如同大魏時一樣將銅匭設置為四面:東曰“延恩”,有獻賦獻頌、求求職者,可投之;南曰“招諫”,有諫言朝政得失者,可投之;西曰“冤”,有含冤屈者,可投之;北曰“通玄”,有諫言天象災變、軍機計者,可投之;剩下的五分之一說法各異,但只是對銅匭管轄的容有所不同。

韋義深頹然地將手中匯總數據放回桌案,齊國威看出韋相的失落,勸道:“韋相,多數人還是贊同撤除銅匭的,那些贊設立的人多數是想通過銅匭謀一條幸進之路,其心可誅。韋相把況向萬歲道明,相信萬歲不會到蒙敝。”

齊國威是韋義深在祥符十一年任主考時取中的狀元,后來韋義深對齊國威又諸多關照,所以齊國威可以說是韋義深的門生,與余知節同江安義無異,兩人說話之間沒有顧忌。

韋義深搖搖頭,苦笑道:“國威,你對天子還是了解不深,恢復銅匭本就是天子所提出來的,只要有二人贊同保留銅匭,這銅匭就撤消不了。沒想到,這天下居然有四以上的人會贊同設立銅匭,甚至還想著恢復到魏順帝時的狀況,老夫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想的,日子過得太舒服了,愿意在頭上懸把刀?等到真如魏順帝時期,恐怕這些人哭都來不及。老夫老了,銅匭制的后果怕難以見到了,兒孫自有兒孫福,隨他去吧。”

看到韋相失落的樣子,齊國威憤然道:“我要聯合有識之士上書,有魏順帝的前車之鑒在,這些人還不足以警醒嗎?”

“怕這些人只看到眼前人的糖,只想著升發財的捷徑,卻忘了腳下可能是萬丈深淵”,韋義深嘆道:“事已至此,阻止已不可能,只能找尋一條合理的辦法,將銅匭制的危害化為最小,變害為利。”

“這麼多奏章天子不可能都過目,國威你心挑選幾份言辭練達、說理徹的好奏折,屆時遞給天子過目,但愿能打天子。”說著,韋義深起來到對面的書左監,找到孔省,笑道:“孔左監,這段時間辛苦了。你這邊收集的奏章可有言之有的,拿給老夫看看。”

“有,有”,孔省從柜子里取出幾本,笑著遞給韋義深,道:“韋相,這些奏章都寫得不錯,尤以江安義的最為突出,不愧是狀元郎,文彩斐然,言詞鑿鑿,擲地有聲啊。佩服,老夫讀過后佩服得。”

為報答君王賞識,江安義這份奏章花費了他整整半個月的時間,韋義深翻開奏章,不住眼前一亮:

“臣聞人主兼聽則明,偏信則暗,銅匭之設,廣置耳目,群上達……今設銅匭,示天下求士如,賢者所舉,即信而任之,取其所長,常恐不及……或有恐銅匭為害者,然禍福無門,惟人之召,人無釁焉,妖不妄作……選拔賢良,執掌匭事,使之充任理匭使……千載休期,時難再得,臣愿明主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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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義深拍案贊道:“此篇《諫行銅匭疏》理足詞勝,雄辯滔滔,指出銅匭制之利弊,老夫亦被說服。孔左監,你可就江安義此奏章暫擬銅匭制章,待天子決斷。”

二月十五日大朝,銅匭制正式通知天下實行。于各州府門前設兩個銅匭,銅匭涂黑白兩,白為“納諫”,凡諫言得失,獻計獻策投白箱;黑為“冤”,凡陳述冤,舉報告投之。

州府門前的銅匭每日一清,由龍衛收納歸檔,視節輕重轉府縣衙門理;十日一匯,將收取的諫言報通過驛路上報理匭監,州府衙門直接過問。

政事堂下新設立理匭監,設左右監,皆正四品下階,右監段次宗理白匭,左監魏中超理黑匭,理匭使由政事堂、史臺、刑部、大理寺調人員組,所得結果直接呈報天子。凡諫言、獻計被納者,籌封賞;蒙冤屬實都昭雪,告查實封賞,如為誣告反坐等等。

隨著銅匭制頒布天下,江安義的那篇《諫行銅匭疏》也悄然流傳開去,這篇被時人譽為“正而心勁,不負君主,不為朋黨,不圖位賣忠”的諫疏自然逃不過渠逆道的眼睛。

利漫很興趣地在一旁道:“此人在秋狩時一箭雙鴨贏了伏鷹尊者,沒想到還能寫出這樣的文章來,文武雙才,如果能為孤王所用,本王愿意以三州之地換之。”

渠逆道嘆道這:“大鄭英才輩出,著實讓老夫生出遲暮之嘆。此子將來是王爺的勁敵,能及早除去最好。再過段時日王爺就要返回大漠了,不妨向陳大人建議讓此人作為送親的人員,只要進了我大漠,他便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我們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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