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臣》 第一百八十三章挾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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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安義沒有急著離開大帳,大漠王庭,如何離開是個問題,需要謀定而后。殺出一條路,顯然是做夢,就算有萬人敵的本領,一陣箭雨,也會變死刺猬;潛逃出城,也不現實,估計此刻城的漠騎已經將王庭分割小塊,正一塊塊的清除可能藏的地方;那麼只剩下挾質離開了。
選擇什麼樣的人質很重要,挾持一般人無非是死前拉個墊背的,毫無意義。江安義打量著帳蓬的擺設,梳妝臺、柜、包括錦榻,都是大鄭時興的式樣,家里最近就添置了幾件類似的家俱。心頭一,這帳蓬的主人就是不錯的人選,江安義決定留下來賭一把。
一刻時間后,外面傳來腳步聲,江安義已經將桌上零的食規整了一下,自己閃躲在柜與木榻的夾間,過半明的紗帳往外觀察。
大部分腳步聲在帳外停住,帳簾拋起,進來三名漠族子。走在前面的是個,頭發淋淋的,上穿著閃著金的紗,看樣子是剛沐浴歸來,走向梳妝臺坐下照著銅鏡。
后面的二人應該是使,年長的使走向柜拿服,另一個則站在后替梳理著頭發,兩人用漠語說笑著,沒有人發現帳中的異常。
江安義決定不再等待,猛地從紗帳后竄了出來,一腳蹬倒后的使,將刀架在白的脖項上。那個正在柜前的使聽到靜,閃電般地轉過來,從腰間出兩把短刀,沖著江安義哇哇地著。
不用猜江安義也知道喚什麼,不過那使從腰間出刀來倒提醒了江安義,江安義拉著那站起。使勁地掙扎,口中呼著,帳外人聽到呼聲,涌了進來。
不配合,想要逃,江安義當然不會讓自己上發生的事再重演,暗施勁,在的肩頭一,那娃只覺得半邊子發燙發木,要不是后的惡人拉著,當即就要摔倒。
漠國子果然有腰間藏短刃的習慣,江安義從的腰間纏帶上搜出一把纏著金鑲著寶石的小刀,看鞘就十分貴重,看來這娃的來頭不小,江安義暗喜,將小刀揣自己懷中。
那隊騎兵也被驚了,有漠兵闖進帳來,彎弓搭瞄準江安義,江安義將一推,頂在自己面前。
梳頭的使從地上爬起,著半生不的鄭語急切地喝道:“賊人,還不快放開緹珠居次,要不然大汗會把你剁泥喂狗。”
緹珠居次,江安義知道居次在漠語中是公主的意思,從那使的話中聽得出大汗對這個公主很寵,看來自己這把賭對了。年長的使惱怒地罵著那個梳頭的使,因為泄了緹珠居次的份,讓況變得更為復雜。
江安義把刀往的脖子上了,引得帳蓬一陣驚呼。越張說明烏施大汗對此越著,江安義沉聲道:“去請你們的大汗來,我要和他做筆易。”
有人轉離去,外面嘈雜聲四起,江安義聽到有馬蹄聲遠去。靈覺發散開去,能夠覺帳蓬的四周已經被包圍,無論哪個方向突圍都要遭遇敵人。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江安義打量著刀下的緹珠居次。僅從側臉就能看出這是個麗的,勝雪,眉目如畫,漉漉的頭發卷曲著,水滴從白皙的臉龐落,有如帶的花朵,鼻梁微微起,紅抿著。不知是張還是因為查覺到江安義在打量,從耳旁飛起淡淡的云霞,腮邊淡細的絨似乎也被染了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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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響起紛的馬蹄聲,馬蹄停住,嘈雜的腳步聲響起,有人呼著什麼,江安義神一振,應該是烏施大汗來了。帳簾被兩名漠兵高高地挑起,一雉翎從帳外先探了進來,江安義見過烏施大汗金頭冠上著此,是他來了。
烏施大汗的子還沒進大帳,突然帳蓬四周被利刃齊齊地捅,劃開。還沒等江安義反映過來,后的裂中閃進一人,雙手如鉤,形如鷹爪,向江安義的后心掏去。與此同時,無數把長弓帳蓬,箭頭閃著寒齊齊地指向江安義。
千鈞一發之際,江安義突然上前抱住,以左腳尖為軸,形轉,在燈下拉出一長串幻影。弓箭失去了目標,后的鷹爪同樣一滯,化爪為掌,向前推去,力道變得和無傷。
而江安義顯然不想放過背后的襲者,手中用勁,將那緹珠居次旋轉舞起,向著襲者踢去。緹珠發出一聲驚,惹得各種腔調的呼喝聲同時響起,“小心”、“住手”、“大膽”。襲者不敢傷害緹珠居次,只好飄后撤,原來是老人,伏鷹尊者。
烏施可汗魁梧的形堵在帳門口,眼兇盯著江安義,江安義毫不在意地與他對視著,當然還要顧及周圍的暗箭。
“父汗”,緹珠居次見到父親,慘呼一聲,淚水止不住下落。
烏施臉和下來,用漠語安兒道:“緹珠,不要怕,父汗不會讓賊人傷到你。”
轉過臉看著江安義,烏施一字一頓地道:“大鄭自號君子之邦,挾持弱,算什麼君子行為。”
“哈哈哈哈”,江安義激憤地笑道:“殺我使團數百人的野蠻夷,也要跟我談什麼君子小人嗎?”
烏施一皺眉,當時為了恐嚇江安義,他確實說了這話,沒想到反而弄巧拙,為大汗,總不能反口說自己只是嚇江安義吧。
利漫上前一步道:“安義,貴國使團并未出事,已經離開返國了。你別傷害我妹子,是無辜的。”
江安義冷笑道:“如果利漫王子愿意以換下令妹,江某倒是肯答應。”
利漫噎得無話可說,只得訕訕地退下。烏施另一旁的昆波卻上前一步,喝道:“我來換我妹子,你把放了。”
烏施嘉許地看了一眼昆波,心想昆波不如利漫多智,但為人卻更重。烏施僅有二子二,長嫁于呼延氏,緹珠年紀最小,最得他的歡心,如掌上明珠,緹珠,漠語中是珍寶的意思。
“你要怎的?”烏施止住昆波,沉聲問道。
早在伏擊之前,江安義就將要的東西考慮清楚了,從容不迫地道:“送還我的馬,再加上兩匹良馬,要帶上弓箭、食、服、帳蓬之類的東西,我離開王庭后,不許派人追蹤,三天后我自然會放居次安全離開。”
“不行”,烏施斷然拒絕道:“馬和食可以給你,緹珠你必須馬上放開。”
江安義冷漠地搖搖頭,道:“大汗,江某不想談判,要麼就按我說的做,要麼就拼個魚死網破。”
烏施的臉氣得鐵青,恨不得一把掐死江安義,目如果是箭,早將江安義穿得千瘡萬孔。四周一片寧靜,等待大汗決定。風吹得火把烈烈作響,偶爾戰馬發出一聲不安地嘶鳴,江安義架在緹珠脖子上的刀往里了。
“照他說的做。”烏施恨恨地吩咐道:“你如果敢傷害我的兒,本汗定要千千萬萬的鄭人為償命。”
說完,烏施轉,大踏步離開,利漫惡狠狠地注視江安義片刻,跟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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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騎在木炭上,緹珠被綁著橫放在馬背上,后跟著兩匹馬,馬上馱著江安義要的品。江安義將兩匹馬的韁繩挽在一起,用一牛皮繩拴在自己的胳膊上,這樣既不會跑丟又不會影響自己控制緹珠居次。
因為是夜里,木炭跑得不快,江安義將靈覺發散到最大,提防隨時可能來的冷箭。
南門,烏施站在城墻上,高高地俯視著緩緩而來的江安義,問邊的伏鷹尊者道:“伏鷹,以你的箭能否一箭了結此人?”
伏鷹沉默片刻,道:“要是旁人,我敢一試。但此人箭不在我之下,一路上我與他有過流,他提出過心弓意箭的說法,應該對來的箭有應。大汗請看。”
說著,伏鷹舉起手中弓向江安義瞄準,只見江安義恍如有覺,抬頭向城頭看來,順手將緹珠居次擋在前。伏鷹垂下手中的弓箭,江安義也將緹珠重新按回馬上。
烏施嘆了口氣,沒有再做聲。沒有大汗的命令,城頭上麻麻的控弓騎士沒人敢開弓放箭,眼睜睜地看著江安義帶著緹珠出城離開。漠人當然不會真的讓江安義毫無牽掛地帶著緹珠居次離開,無數單騎跟在江安義的后消失在黑暗之中。
“砰”,烏施一拳重重地砸在城墻上,憤然道:“奇恥大辱,一個鄭人挾持著本汗的兒大搖大擺地出了王庭,四十萬控弦之士如同虛設,恐怕哪天這個江安義想取本汗的人頭也易如反掌。”
包括伏鷹尊者在,眾人紛紛跪倒,高聲呼道:“愿為大汗效死。”
“伏鷹,你馬上聯系扎昭寺,讓人稟報法王,派出人手追殺江安義,要絕對保證緹珠的安全,我絕不許江安義平安離開大漠,此子如此藐視我大漠,將來必是我大漠的死敵。還有,讓法王多派些人來護衛王庭,薩都教是大漠國教,國不安寧,薩都教也有責任。將來我大軍南下,必然會遇到大鄭佛、道兩家的人,屆時也要法王派人相助,不如早做準備。”
“是。”伏鷹頓首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