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臣》 第二百二十五章江家產業
Advertisement
大鄭朝庭的政務流程,各地、各員的奏章首先呈報書監,書監整理登記后,分門另類發往六部九卿相應的衙門,各部理后呈往門下院,由門下院給出意見和說明,再呈給天子。天子批,于中書院,中書院詔令文書布告天下。
當然,事有輕重緩急,比如賑災、兵患、民變等急件可直呈天子,或直接在大朝上奏明,即刻理,加快效率,事后各報備即可。有些奏章天子認為不好表態,則留在宮中,不批轉中書院,稱為留中不發。
書監有監兩人,監兩人,丞一人,下轄著作局和太史局,還有書郎、校書郎以及工匠若干。左監整理,右監登記,江安義第一次看到天下各及朝中各衙門奏來的奏章,堆小山相仿,足足有數百件之多。
書左監袁應遇四十歲的年紀,圓臉長須,說起話來慢條斯理。對于邊的這群新貴,袁應遇并沒有表現出過份的熱忱,拿起幾本事先準備好的奏章,跟學政的新貴們解釋如何整理奏章。
講過之后,便是新貴們親自手,一人分到十余本,年輕人做事快,一會兒就依樣整理完畢。袁應遇一個個檢查指正,每個人都自覺做得很好,結果被挑出一大堆錯,方知看似簡單的東西其實并不簡單。
然后轉到右監登記,書右監李行善黃臉大個,言語很客氣,誰都先夸上幾句,再指出錯,讓人覺如沐春風,心愉快。
十天一,接著江安義這伙人換到了門下院,再就是中書院。一個月下來忙得頭昏腦脹,江安義自覺收獲不淺,朝中政務流程大致了解,至于要做好,那沒有幾年功夫是不可能的。
華文慶初見江安義時嚇了一跳,此人怎麼那麼像在韓府遇到的西域來客。有意地在江安義面前試探過幾句,江安義不冷不熱,毫不口風,后來,華文慶向同僚打聽到,江安義出使大漠,被烏施可汗刁難,后來逃走,失蹤了將近半年。
角泛起冷笑,華文慶已經確定了那個西域漢就是江安義,真沒想到堂堂狀元郎還有一好武功,不過又如何,還不是落下把柄在我的手中,那個焦臉漢盧子越是朝庭逃犯,他將是會江安義的死。
背著手在自家的院廊中踱著,華文慶考慮要不要把這個消息傳給自己岳父,這可是條大魚,自己不能輕易放過。想到能將這個三元及第的狀元、士林中的詞仙、太子的近臣崇文館直學士抓在手中,華文慶得意地縱聲大笑,聲如梟,驚得樹邊的宿鳥展翅飛往遠方。
六月,花開至荼蘼。整個德州都知道新齊縣有個花鎮-平山鎮,是三元及第狀元郎江安義的家鄉,方圓數百里的花海,不勝收,香飄百里。開春以來,不游客前往平山鎮觀賞花海,甚至有鄰近的仁州、麗州的游客。名聲越傳越廣,兼有不才子佳人在此相逢,花海覓良緣、花為的佳話盛囂塵上。
得益于平山鎮繳納的稅賦,新齊縣陳縣令榮升到九林上縣當縣令去了。離開新齊縣,陳縣令帶著幾分不舍地回頭,自己治下出了個三元及第的狀元,和狀元郎有過幾次往,將來墓碑上也能留下炫耀的文字。只是江安義上升得太快,兒子厚元沒能與江安義搭上,甚憾。
江家在鎮西擴出比老鎮還大的新鎮來,鋪著石板路,沿街面建出青磚白墻的院落來。臨街的店面開出酒店和商鋪,接待外地來買酒和竹制品的客商。隨著花海的盛放,每家每戶都出空屋租給過往的客人,算起來租空房的收都快抵得上以前一年的收。
Advertisement
平山鎮的村民到了江家崛起帶來的好。有手藝的漢子不用說,江家請去干活,包吃包喝外地三倍的工錢,沒手藝有力氣也行,工錢也是外地的兩倍。荒山荒地全部種上花,兒婦也能照看,防著外地來觀花的人糟蹋,這樣也能掙十個銅錢一天。
趕上鮮花盛開,將盛開的花瓣摘下,分種類于江府收下,一斤一文的價格,勤快的子一天能掙下百十文錢,就連黃丫頭,半大的小子也能給家里拿回幾十枚銅板。
平山鎮富得流油被附近的村鎮看在眼里,有手藝的人拖家帶口住進了平山新鎮,為江家請的雇工,東家為人實誠,工錢給得足,還給房住,比以前的日子好過多了。有兒的人家想盡辦法把兒嫁到平山鎮來,兒能福,自家沾著這份親戚的也能在江家找份活干。
每天一大早,鎮西路口沿路站著百余名外地漢子,等待著江府的汪爺前來招工,能被選上,一天除了吃喝外還能有三四十文工錢。汪爺汪有財,以前只是替人種田的農夫,如今可了不得,一家老小跟著江家吃香的喝辣的,比起縣里的員外爺也不差多。新任的胡縣令來江家拜的時候,就曾接著汪爺的手親切地說了半天話。唉,一人得道,犬升天,自己怎麼就沒有好命,與江家先搭上關系呢。
鎮上的人最羨慕的是黃家,出了個好外甥,全年都跟著福。三個舅舅了員外不說,幾個的小子都跟著管事,一個個出息得不比讀書人差,上門提親的人快把黃家的門檻都踩破了,聽說縣里有不大戶人家都請婆到黃家提親。
六月十號,從新齊縣來了二十多匹快馬,護衛著中間十多輛馬車,車隊領頭的正是郭家的老王叔,馬車穿過三元及第的狀元牌坊,在江府的側門停下。郭海清和余知和從馬車上下來,黃開林早已迎候在門前。
馬隊是縣城振威鏢局的,隨著三家生意的擴大,振威鏢局在新齊縣擴大了規模,由原來的十來人的小分變了大鏢局,鏢師加上趟子手就有百余人,此次香水進京,保銀三千兩,驚了振威鏢局的副總鏢頭徐安虎出馬。
徐安虎雖然不到四十歲,但卻是老江湖,親自驗看了箱中小瓶酒樣的東西,百瓶一箱,一車十箱,一共一萬四千瓶,要護送到京都永昌城。
余知和三人站在旁邊看著黃東河指揮著傭工小心地裝車,雖然香水的份三家各占一,但其中的利潤有十多萬兩,誰也不敢輕心,再說這生意上通皇后、太子,就算賠錢能搭上這條線也值。
郭海清著圓滾滾的肚皮笑道:“三爺,東河賢侄已經歷練出來了,能幫不忙,東水、東江他們幾個也不錯,黃家的下一代人有出息啊。”
“郭爺你的三個兒子比他們強多了,特別是懷理,更是青出于藍勝于藍,將來郭老兄的生意還靠他來大啊。”黃開林笑瞇瞇地回應道。
余知和沒有做聲,余家的生意向來都由自己出面打理,兩個侄兒和兩個兒子都是讀書人,家里不愿意讓他們摻和到生意中來。這次進京,他聽大哥有意將侄兒余慶樂派回老家打理生意,也了心思,如果兒子讀書不,做個富家翁也未嘗不可,這條金線甚至不比讀書中舉差。
徐安虎上上下下都查驗過了,這才笑著走過來打招呼:“三位爺,這是什麼新奇玩藝,上次護送燒刀子走北漠,也不過四千兩銀子,這東西難道比燒刀子還值錢?”
Advertisement
三人對視一笑,沒有回應。徐安虎自知唐突,嘿嘿一笑,沒有再問。
余知和道:“這次要麻煩黃老弟親自再跑一趟了,半個月后第二批貨應該能起運了,屆時就要勞煩郭兄了,家里的事你們放心,我會派人看著,不會出差。還有,我已經派家人四搜羅香花,明年香水的種類應該能多出數種來。”
能與余家老爺稱兄道弟,郭海清臉上有,這種放得久了,也逐漸習慣了,如今郭老爺見到縣老爺,也不用低聲下氣,說起來還靠自己當初二百兩銀的投資啊,當然,關鍵是理兒的眼好,對了朋友。
“懷理從京中寄信來說,店鋪已經在東市選定,鋪名還是安義親筆所提。京中有大人在后,不用擔心,倒是這一路上還要徐總鏢頭費心了。”
徐安虎一拍膛,笑道:“郭爺放心,咱們是老了。由這北上多道,有幾險地,憑振威鏢局的名頭還過得去,人錢財與人消災,江湖規矩徐某懂得。”
說話間,香水已經全部裝車完畢,車中還有空余,又擱了些酒水車,也算是表面的偽裝。黃開林帶著侄兒黃東河坐上馬車,老王手中長鞭發出一聲炸響,車軋軋,向北而去。
雖然天下太平,但各山林中的草寇還是多如牛,徐安虎帶著車隊曉行夜宿,一路小心翼翼,總算趕在七月中旬,車隊平安地進了永昌城。得到消息,郭懷理帶著安勇和看熱鬧的余慶樂在城門迎接,帶著車隊穿街過坊,來到了新置的香水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