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不想見的人

「爸爸、媽媽，下午的飛機，我先走了。」姜澄澈拎著一隻巨大的行李箱，艱難地從樓上爬下來，簡單明了地說道。

「哼！」姜父冷哼了一聲，說道:「回來這幾天連句話也不說，好不容易開口，就是告訴我們你要走了！我看你也沒有把這個家當是家，我就當是養了一頭白眼狼，以後回來不回來！」

姜父的話說得很重，姜澄澈卻沒有反駁，這幾天以來，姜澄澈一直在故作冷漠，本來就語言稀的他，自從回來以後就變了石像一般的存在，不言不語裝啞。姜澄澈從樓梯上走下來，站在客廳中央攥著拳頭一不。

「老薑，你這是說什麼話呢？孩子要開學了，你不送送也就罷了，怎麼還說這麼傷人的話呢？」秦姨看不下去了，走過去拉起姜澄澈的手。

「不用了，媽媽。」姜澄澈沒有順著秦姨給的臺階下去，而是面無表地輕輕開了秦姨的手，提起行李箱徑自走向門口。

「你給我站住!」姜父怒不可遏地吼道。

姜澄澈聽聞姜父的怒吼，停住了腳步，就算是假裝叛逆，姜澄澈也不希父親的心到太大的影響。姜澄澈背對眾人而立，兀自思索著。

「澄澈……」林沐晨走了過來，拉了一下姜澄澈的手臂，原以為姜澄澈也會像拒絕秦姨一樣拒絕自己，所以沒有很用力，只是輕輕了他一下，沒想到，姜澄澈忽然發力拉住了林沐晨的手臂，轉過來，一把抱住了。

「對不起，不能去送你了。記得要好好地照顧自己……」姜澄澈低著頭，聞著林沐晨的發香，小聲呢喃道。

林沐晨被這一抱弄得暈暈眩眩，突如其來的讓面緋紅，不敢抬起頭看他。明知是演戲，林沐晨卻在這似真非假的中淪陷了，小鹿在心裡不安地撞。

姜父和秦姨深深覺得自己就像幾百瓦超級亮的大燈泡，坐在沙發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尷尬得不得了。

「不用擔心我……」林沐晨害怕會慢慢貪這個懷抱，從姜澄澈懷裡使勁掙了出來，背對著姜父和秦姨的狠狠瞪了姜澄澈一眼，以掩飾心中的悸。

「我怎麼可能不擔心你呢？傻丫頭……」姜澄澈多麼想眼前看見的、懷裡摟著的那個人是安冪可，他盡量去把安冪可的面容放在眼前的林沐晨上，用對安冪可才會有的深去演繹對林沐晨的關心。

「咳咳！」姜父實在看不慣年輕人不顧形象的在他面前拉拉扯扯，他故意咳嗽了兩聲，姜澄澈和林沐晨聽到之後立刻鬆開了彼此，兩人之間閃出了將近一米的距離。

「要是趕時間的話，就趕走吧，不要晚了飛機。」秦姨腹黑地來了這麼一句。

「啊……對，澄澈你快走吧，我送你……」林沐晨尷尬地說道。

「不用了，沐晨。過兩天開學的時候，路上注意安全，我會去海城看你的。」姜澄澈溫地笑笑，那一瞬，萬世也不過如此。

林沐晨怦然心，還從來沒有對一個男子有過這種心跳的覺，姜澄澈的「表演」，無形之中，已然深深征服了。

可惜，就算是去海城，姜澄澈也是去看安冪可的，他們的，永遠與無關。

樂巖，還是多想想樂巖吧。

此時在海城的樂巖，比林沐晨早幾天回了學校，他已經很久沒有和林沐晨聯繫了，他最近癡迷於和安冪可之間的互，已經漸漸淡忘了林沐晨。

「樂巖，你已經去學校了嗎？」送走了姜澄澈，林沐晨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看著兩個人之間高高豎起的那床用來當隔斷的被子，林沐晨竟然有些懷念那種同在一張床，卻隔著天涯海角的覺了。有些明白韓劇里常常會出現的那種壞人，為什麼想方設法想要搶回一個男人。就算沒有他的心，邊能留住他的人，也算是種極大的安了。

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心理，林沐晨此刻只想跟樂巖聯繫，訴說一些應該存在的曖昧的愫。

樂巖收到這條簡訊的時候，正在畫室里揪著頭髮躺在地板上頭痛裂，他掙扎著解鎖手機屏幕，掃了一眼來信人，「林沐晨」三個字讓他果斷鎖上了屏幕，繼續他的「行為藝」。

沒有靈……沒有……沒有……

樂巖捶著自己的口，躺在地上，慢慢地又恢復了一種蜷的狀態，就像嬰兒蜷在母親里的那種姿態，據說只有如此，才是人類最有安全的姿勢。

樂巖是當今屆相當有潛力的後起之秀，年輕的他對於的涵和深意，以及所賦予作品的恰當好的，和作品深的靈魂，對於這種表達，他都有異於常人的天賦。

一個人的天賦越是明顯，他的表現越是張揚，當他被現實所消磨之後，就越是輸的慘淡。樂巖對於自己才華的肯定，就如同今日對於他江郎才盡的擔憂一般，發自心。

繪畫是樂巖的思想，可一個人的思想既深遠又淺薄，介於兩者之間的微妙的平衡，樂巖已經掌控不到，他恐慌、沒有安全，困住自己，不願綻放。

「樂巖，我明天就要去學校了，你這兩天還好嗎？」安冪可將要回海城了，在臨行之前，不想空落落的連個迎接的人都沒有，於是，想到了樂巖。最近常常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算是朋友了吧。

樂巖又一次被鈴聲驚醒，頭痛裂地翻找出手機來，看了一眼，「安冪可」三個字像興劑一樣忽地一下刺激了樂巖的神經，他翻坐了起來，著急地回復道：「我很好！明天幾點？我去接你！」

第二天的中午，安冪可的飛機如期抵達海城的機場，安冪可拖著疲憊的軀走進接機室時，發現樂巖早已經守候多時了。

樂巖的頭髮有些蓬，上胡地穿著一件花T恤，亞麻質地的長到還算素凈，總之，看起來有點頹廢，不過這樣，倒是更有藝氣質了。這是那種藝家慣有的頹廢。

「久等了。」安冪可笑笑打了招呼。

樂巖接過不算太多的行李，打了個哈欠，抱歉地笑了笑說道：「我剛來沒有很久。」

「看起來很疲憊啊，早知道不麻煩你了。」安冪可看著樂巖的滿面倦容，覺很不好意思。

「怎麼會！能有機會接你，我很榮幸。」樂巖說起這種客套的話來總是有些。

安冪可淡淡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知道你要來，我昨天幾乎沒睡。」樂巖小聲地說道，這確實是實話，樂巖並沒有撒謊，也沒有誇大其詞。

「啊？怎麼這麼張？難道我長得很可怕嗎？」安冪可很久沒有開過玩笑了，自從失去一個閨、一個男朋友之後，安冪可就一直是獨自生活，再無可以說話的人。

「沒有沒有……」樂巖對這句玩笑話當了真，臉漲得通紅，著急地解釋道。

看到樂巖張兮兮的樣子，安冪可笑了起來，心也隨著抑很久的笑容一起釋放。

「等去學校放好東西之後，跟我去趟畫室可以嗎？我最近靈缺缺……」樂巖誠懇地詢問道。

安冪可想了想，中華大學還有兩天才開學，反正也閑來無事，跟樂巖去玩兩天也好。

「好，先去學校吧。」安冪可淡淡地說道。

樂巖聞言簡直樂開了花，沒想到心目中的神竟然如此輕鬆地答應了自己的邀約。

另外一邊，姜澄澈所在的南江大學開學已經有幾天了，海城地大學開學的時間普遍比較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海邊的城市日照強烈，秋老虎比較嚴重，所以盡量避過盛夏。算好了日子，姜澄澈找了中華開學的第一個周末，趕赴海城。

與林沐晨象徵地見了一面之後，姜澄澈就趕赴中華大學，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安冪可一面。走出了青城市，姜澄澈覺到了莫大的自由，沒有人監控的覺，真好！可以肆無忌憚去見自己想見的那個人，這種人生，唯有幸福可以形容。

撥通了悉的電話，姜澄澈的心裡像敲了五十多隻小鼓一樣七上八下，好不慌。

安冪可正在宿舍里閉目養神，手機「叮叮咚咚」的來電鈴聲嚇了一個激靈。睜開眼睛拿起放在枕邊的手機，想看看究竟是誰擾了的好夢。

「姜……姜澄澈？」安冪可忍不住出了聲。這個曾經讓魂牽夢繞，如今卻恨之骨的名字，並沒有出現在的手機屏幕上，早已經刪除了關於他的一切，可是，就算存儲可以刪掉，腦子裡的記憶也永遠無法格式化。永遠也忘不掉那個早已經深切刻腦海中的號碼。

接，還是不接？了眼下最大的問題。

「喂？」最終，安冪可還是沒有戰勝本我，忍不住接了電話。

「冪可？」很久沒有和安冪可聯繫過的姜澄澈激得不得了，上回見面還是在街邊誤會了的那一次，這回，無論如何，也要挽回和安冪可的。

「找我什麼事？」安冪可一邊故作冷淡，一邊心中痛得呼吸不暢，兩種覺錯在一起的時候，尤為難。

「我想見你一面。」姜澄澈拚命抑住心的洶湧澎湃，冷靜地說道。

安冪可忽然很討厭姜澄澈的波瀾不驚，就是這種什麼事都不能干擾他的緒的覺，最讓人覺得心寒。你對他重不重要，都無法通過他的緒來知，這對於一個人來說，真的很難接。

不過，值得安的是，姜澄澈那句「我想見你一面」的話。

「見面就算了吧，我們相隔那麼遠，就這樣老死不相往來也好。」安冪可也學著姜澄澈冷淡地語氣說道。

姜澄澈被堵的說不出話來，沒想到這麼久不見，這丫頭還是氣鼓鼓的。像個刺蝟一樣豎起滿的尖刺，只為在別人想要靠近時，來個突然又致命的襲擊。

「我在你樓下。」姜澄澈只說了這一句話，就掛斷了電話，他有自信，安冪可一定會飛奔著下樓來找他，生到底是生，開始說不要，真的要發生的時候，比誰都熱烈。

不過這樣的比喻，總覺得哪裡不太恰當。

安冪可莫名有種被辱的覺。如果是以前的兩個人，安冪可聽到姜澄澈忽然出現在樓下，一定會毫不矜持地飛奔下樓，甚至一改往日高傲冷艷的形象，給他來個大大的擁抱，可惜的是，今時不如同往日，安冪可對姜澄澈的恨意，不會因為姜澄澈幾個虛偽的小作就改變。當初派人推安冪可下水，如今卻要假裝沒事過來找。姜澄澈的心機真的深沉的太可怕，讓人不清、看不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呵，讓我下樓嗎？等著吧！安冪可心中有種報復的快，不知道怎麼去報復一個人，但讓這個人不順利，心中還是會覺得超級爽快。

五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半個小時之後，姜澄澈實在是覺得不耐煩了，將要見到安冪可的好心被他的「磨嘰」折磨得所剩無幾，儘管姜澄澈在等安冪可下樓這一點上從來不催，但這麼長時間不下來，還是頭一回。安冪可一向比較懂事，不會讓姜澄澈等待超過二十分鐘，這一次還真是有些奇怪。姜澄澈有些擔心，只好撥通了安冪可的電話，安冪可聽到手機鈴聲，很小兒科的關掉了聲音，把手機丟在了一邊。

安冪可不肯接電話，姜澄澈意識到的不在意，更加心急，解釋，必須要一個從頭到尾的合理的解釋，才能讓安冪可回心轉意，至於和林沐晨的約定什麼的，就讓它見鬼去吧！人都快沒了，都快沒了，還講什麼約定？姜澄澈想到這裡，三步並作兩步地衝進了宿舍的大門，看門的宿舍管理員阿姨從小屋裡衝出來，想要攔住姜澄澈，卻拗不過他勁大，讓他一路狂奔甩了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