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全抑或繾綣？

程強匆匆忙忙地從南江大學後門的超市買了一大堆的零食，其中也包括田沫沫喜歡的黃瓜味薯片，以及其他墨晴朵和田沫沫平時喜歡吃的東西。程強急匆匆要回去，卻被尹峰拉住了。

「程強，你只顧著買給們，你有沒有吃飯？」尹峰問道。

「啊，還沒呢。這麼說來還真是有點了。」程強了肚子，笑道：「等我們送過東西之後，我回宿舍吃點泡麵就好了。」

尹峰慨道：「程強，你真是個好男朋友，又無私。」

程強被尹峰說了幾句，有點心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樣子倒像極了尹峰害的時候，他貌似謙虛地說道：「你還真是過獎了，我可沒有你說的那麼好，還算有些，無私就差得遠了。」

「已經不錯了，不要妄自菲薄。」尹峰笑著拍了拍程強的肩膀，說道：「程強，時間還太早了，沫沫開導晴朵，也是需要一些時間的，乾脆先吃完再回去吧，順便給晴朵帶點熱乎的晚餐。」

程強想想也算有道理，就點了點頭，和尹峰一起找吃的去了。

墨晴朵這邊，田沫沫回到宿舍的時候，墨晴朵也剛剛才到，整一個人對著打開的電視機發獃。朱文靜沒有在宿舍，最近談了個男朋友，回來的時間了，人也和善多了，的力量真得偉大到可以改變一個人。

「姐姐，你吃飯了沒有？」田沫沫放下背包，坐在桌子前面問道。

墨晴朵只顧著盯著電視機，沒有回答。

田沫沫好奇地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電視，發現育頻道正在轉播一場足球賽。奇怪，墨晴朵什麼時候對足球有興趣了？

「姐姐！姐姐！」田沫沫了兩聲，墨晴朵毫無反應，田沫沫無奈地走過去，一把拉住墨晴朵的手臂，開始搖晃起來。

「啊？」墨晴朵嚇了一跳，才反應過來屋子裡來了別人。

「哦，沫沫啊，嚇我一跳！」墨晴朵笑了笑說道。

「姐姐，你才嚇我一跳呢！」田沫沫回道。

「嗯？怎麼了？」墨晴朵納悶道。

「一個人盯著足球賽也不，也不答應，我還以為你中邪了。」田沫沫翻了個白眼道。

「呵呵……我只是……最近有點喜歡足球。」墨晴朵隨口辯解道。

「啊？真的假的？」田沫沫乍了乍舌，說道：「姐姐，你可不像那種熱這項運的人。」

田沫沫掃了一眼電視中的實況轉播，說道：「一堆人爭一個球，實在看不出有什麼意思。男生才喜歡看這種東西吧。」

墨晴朵想要繼續佯裝無恙，來掩飾自己的緒，不讓關心的人擔心，故作輕鬆地說道：「呵呵，其實男生生看的東西都一樣啦，道理是相通的，男生看這種球類運是一堆人爭奪一個球，我們生看的是一堆人爭奪一個人，沒有什麼區別。人類的天就是掠奪和佔為己有。」

「嗯……」田沫沫若有所思地沉了半晌，扎著眼睛說道：「太深沉了，不懂。」

電視里的歡呼聲、解說聲一直不斷，墨晴朵也被吵得頭疼起來，乾脆關了電視，坐在圓凳上發獃。

「姐姐，你是不是和程強吵架啦？」田沫沫把下的圓凳朝墨晴朵挪了幾步，湊到跟前，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有啊。」墨晴朵低垂著腦袋，虛著眼說道，明顯不想讓田沫沫知道真相。

「姐姐，我不是小孩子了。」田沫沫的語氣好像一瞬間就了幾百倍，低聲音說了這樣一句話。

墨晴朵有些驚訝，隨之而來的是對於田沫沫經歷過的傷痛的心疼，抬起頭來，在看見田沫沫那張氣質已經不太相同的小臉時，終於忍不住決定告訴所有的真相。當然，並不知道程強已經說過了事的所有經過。

「沫沫，沫沫……你知道嗎？程強要出國了……」墨晴朵摟住了田沫沫的脖子，說完這句的時候，已經泣不聲。

後門一家小麵館里，尹峰正陪著程強吃面。

「呼嚕呼嚕……」程強吃面的速度很快，不知道是因為飢，還是因為想早些吃完去見墨晴朵。

「程強，你慢點，別噎著。」饒是平時吃飯一向速度很快，經常被田沫沫嘮叨的尹峰，都看不下去程強的吃相了，那覺，活一個死鬼托生。

「唔……趕……吃……完去找…………」程強一邊嗚嚕嗚嚕地回答，一邊毫沒有減速地吃面。

「不用著急，程強，」尹峰很淡定地說：「我剛剛發了條QQ給沫沫，說晴朵正在發泄緒，讓我們多等一會兒，或者乾脆今晚不要去找了。」

「啊？」程強愣住了，裡還沒有吞進去的幾麵條掛在邊甩來甩去。

「吸溜……吸溜……」程強很不雅觀地用力把麵條吸回裡，然後又埋起頭來吃起了面，一邊吃一邊混沌地說道：「晴朵還沒有吃飯，我得給送飯去。」

尹峰勸不面前這位一筋的「癡漢」，只好說道：「去是肯定去的，不過現在去肯定不合適，等沫沫給我們消息吧，不然你買了晚飯也會涼的。」

最後一句話是重點，因為它起的作用最大，程強聽見最後一句，果然放慢了速度，從熱氣騰騰地一碗面中出了腦袋，嘻嘻笑著說道：「其實還真是很燙。」

尹峰跟著笑了笑，繼續抄著手坐在對面看他吃面。

「峰子。」程強忽然喊了一句。

程強極這樣喊尹峰的名字，但是只要是喊出口，親切度立馬滿值，這也意味著，程強要說一些心的真話了。

「怎麼了，程強。」尹峰同樣意識到程強的稱呼和語氣都不同尋常。

「你說，我到底該不該出國？」最近一段時間，這個問題一直在困擾程強。

尹峰思索了半天，因為他本出比較貧寒，所以從來都沒有想過這種問題，如今程強一問，他才開始嚴肅認真地幫著他換位思考。

「你還打算回來嗎？」尹峰問道。

「那是當然了，我只是出去上個學，早晚還是要回來的。」程強肯定地說道。

「出國，是家裡的安排吧。」尹峰問道。

「嗯，沒錯，如果是我的話，我肯定不想出去。」程強毫不瞞地說道。

「嗯。」尹峰點了點頭，說道：「這樣來看的話，你們兩個人的關係還有點希。」

「希，必須有！」程強堅定地說道：「必要的時候，我可以放棄我的前程！」

程強說的大義凜然，尹峰卻不以為然，他說道：「程強，我覺得墨晴朵不是那種孩兒，就算你想犧牲，也未必會接。」

一語驚醒夢中人。

尹峰的這句「也未必會接」，一下子把程強從自我犧牲的決心中拉了出來，讓他覺喪氣不已。對，尹峰說得沒錯，如果程強堅持要為了墨晴朵而放棄什麼，墨晴朵一定不會答應，是獨立的孩兒，清楚一個人所能為另一個人做的事，是很有限的。想要別人付出，自己就不能吝嗇，程強為了而放棄前途這種事，一定會覺得自己要不起也還不起，這樣的東西，萬萬不能要。

「唉……」程強長嘆了一口氣，以為能清理一下腦袋裡不想要的那些糟糕的東西，然而，還是有一團濃重的霾包裹著他的，揮之不去。

「多通一下吧，這種大事，已經不是你一個人可以決定得了的了，至，不能辜負父母，更不能辜負你的人。如果有可能的話，也不要辜負自己。」尹峰說道。

程強聽得頭都大了，心說尹峰同學，你這是在勸人嗎？貌似事被你說得更難解決了吧？想歸想，尹峰的一片好心，程強自然是不能辜負，這才是眼前最直接的。

墨晴朵在宿舍里哭的眼睛都紅了。

似乎已經不再在乎程強沒有告訴他要出國這件事了，現在的，更在意的是，程強要離開了。

田沫沫從來都是被開導的份，勸人的次數不算太多，沒有技巧，不得要領，只能傻乎乎地在一邊陪著墨晴朵，陪著陪著，緒好像也被墨晴朵的悲傷帶了進去，到了後來，乾脆從床頭拿出一卷衛生紙來，兩個人依偎在一起，一邊哭一邊抹眼淚。

到傷時，千言萬語不如一滴眼淚。

抱頭痛哭的兩個人，各自有各自傷心的事，一個親生母親忽然失蹤，不知生死，另一個青梅竹馬的男朋友將要出國，不知何日再相逢。

命運所給予孩子的傷，永遠要比男生多得多，也深得多。只是，貌似脆弱的孩子，總是能堅強地去化解一個一個心結。就如同上蒼在造人時，要讓經歷月事之苦、生育之痛，卻又賦予們弱的征，這是一種考驗，也是一種恩賜，最直接的結果就是，對於痛覺的耐力遠遠高於男。但在征上的特點，也決定了們在面對痛苦時的釋放方式比男更開放和多樣。

天尚有亮之時就開始痛哭的兩個人，終於在夜已經很深的時候，停止了泣，曾經漂亮或者可的兩張面頰，都已經變得紅腫，淚痕掛在臉上，還粘著一些衛生紙的末。

墨晴朵和田沫沫哭累了，哭了，哭完之後沉默了，看著彼此又大笑了，如同兩個苦笑不能控制的神經病，下一秒就不知道該做出怎麼樣與現實所不符的誇張表。

「去洗臉吧。」墨晴朵和田沫沫笑累了之後，又哭了一會兒，才終於忍不住，相約著結束這場對於悲催命運的宣洩。

「哦，對了，姐姐。」田沫沫的聲音略顯沙啞，想說又覺得說出來未必妥當，不過還是大著膽子說道：「大城牆一直在後門等你，怕你沒有吃飯會，想等你心好些了送飯過來給你。」

墨晴朵緒複雜地閃爍了幾下目，的心裡，那個矛盾總還是在的。走或者留，不應該讓墨晴朵影響了程強的前程，疏遠，或者……或者還能有什麼別的方法？程強太了解了，所以知道，那個苦苦等待和追求了那麼多年的人，那個默默對好並沒有要求回報的人，那個尊重護不捨得讓傷的人，之所以今天如此暴躁地與爭吵，就是因為，他，他恐懼，他不安，他不想面對現實。

如果，我痛苦就可以全你的話，我會怎麼做？前程和，究竟哪個更重要呢？出國學到的東西，是會影響一生的，是握在手裡最堅固的，而留在原地，拚命守護著的，很多時候，都會脆弱得像一隻優雅的玻璃高腳杯，容易倒下，倒下了就會支離破碎。

全抑或繾綣？

「他什麼時候來？」墨晴朵淡淡地問了一句。

「尹峰哥哥在QQ上等著我的回信，應該很快就會來吧。」田沫沫紅著眼睛說道。

「嗯，讓他來吧，正好我有話要跟他說。」墨晴朵的心裡百轉千折。

程強得到命令，終於從賴著一個半小時沒有走出來的小麵館里低著頭走了出來。尹峰早就因為學生會有事離開了，程強等著尹峰的電話，無可去，也沒有心再去哪裡，只好蹲在小麵館里，一會兒碗里剩的不多的麵條，一會兒掏出手機盯著屏幕發獃，反正，不管麵館老闆有沒有拋白眼過來，他都一概不理。不過事實證明，他真的想多了，小麵館的生意不算好，程強坐在裡面好歹還能湊個數集贊積攢人氣，客人看到人多，說不定會進來湊個熱鬧。這也算是種營銷手段，甭管是真客人還是托，人多的地方總能吸引人的眼球。

全世界各地的人，都奔著熱鬧去。

程強臨走的時候，實在不好意思，又要了一份炒麵打包帶走，正好墨晴朵還沒有吃飯，晚上吃點清淡的，對好。

一手提著大包零食，一手提著面，程強大步流星地，朝自己所預想的幸福奔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