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相認

去往南城的火車顛顛簸簸的搖晃著，終於到站了。

尹峰和田沫沫迫不及待地手拉著手向出站口進發。

「小沫沫，快要見到媽媽了，心激嗎？」尹峰樂呵呵地問道。

「嗯嗯，特別激！非常激！激死了！」田沫沫越越大聲，惹來不周圍人詫異的目。

「那我們快點跑吧！」尹峰爽朗的笑著，糙的大手拉著田沫沫的小手，在人群中尋找空隙，像兩條歡快的魚兒，溜溜地鑽，引來旁邊的人一陣抱怨。

一個多月了，就像是打了一場永遠不知道結果的戰役，勇向前或者逃避退後，都不能改變這個未知的結果，一切都要看天意。然而，天意終究是幫著那些善良而樸實的人，田媽媽的行蹤終於在田沫沫即將徹底放棄之前被找出來了。

「叮鈴鈴……」尹峰的手機就在這個時候，在他的口袋中狂躁地響了起來。

「喂？趙哥？找我有事嗎？」尹峰停下了奔跑的腳步，著氣邊走邊說道。

「峰子，你們已經到南城了嗎？」趙哥在那邊關心地問道。

「我們剛到。趙哥，你怎麼知道我們這時候來南城？」尹峰納悶地問道。

「你們去南城肯定是坐最近的一班火車，昨天的票應該訂不到了吧？那肯定是今天這一班了。」趙哥很得意地說道。

「趙哥，你真牛！」尹峰發自心地稱讚道。

「廢話不多說了，我安排了一個人在車站接你們，你們喊他小李哥就可以了，他是我兄弟，在南城有什麼事儘管找他幫忙。不過可不準得罪他！」趙哥說話的語氣很有威懾力。

「哥，我欠你的太多了，以後……」尹峰的話還沒有說完，趙哥又一次掛斷了電話，尹峰這次算是到了規律，但凡只要尹峰一煽，趙哥保準立刻掛電話，他聽不得這個。

「尹峰哥哥，這哥打電話來說了什麼呀？」火車站的月臺上人來人往，周圍環境十分嘈雜，尹峰吼道：「小沫沫，趙哥說會有個小李哥的人過來接我們！」

「嘿！是峰子吧？是趙老大讓我來接你的。」田沫沫還沒有來得及回話，尹峰的肩膀就被一隻強有力的手從背後猛的拍了一下，來人自報家門，尹峰迴過頭去，只看到一個大概二十齣頭的青年，留著非常神的平頭，上很隨意的穿著白純棉背心、黑短，腳上的鞋子更隨意，好歹普通人出門至是要穿雙人字拖的，可是眼前的這位小李哥腳上穿著的是普通的居家塑料拖鞋。小李哥一手著煙捲，一手捋著頭髮，弔兒郎當的，一看就不像正經人。

不管怎麼說，既然是趙哥的朋友，就要以禮相待，更何況田媽媽說不定就是眼前的這個人找到的。

「看來你就是傳說中的小李哥了。」尹峰微笑著點了點頭，自我介紹說道：「我是尹峰，小李哥你可以喊我峰子，我旁邊這位是我的朋友田沫沫，你喊小田就行。」

小李哥抬眼看了一眼田沫沫，眼神里有說不清楚的神，他了一口煙捲，瞇著眼睛說道：「跟我走吧。」

尹峰看出眼前的這位小李哥並不太說話，他也不強求，拉著田沫沫一起跟了上去。

從火車站出來，尹峰剛想招手輛計程車，就被小李哥攔了下來。

「峰子，我今天開車來的，趙老大知道你們行不便，特意我來當你們的專職司機。」小李哥歪著說道。

尹峰知道他們這號人向來是誰也不服的，小李哥來給自己當司機，確實是委屈他了，尹峰趕降低姿態，說道：「小李哥，你真是把義看得比什麼都重要，我峰子真心服你。什麼司機不司機的，小李哥你也太瞧得起我們了，要是沒有你今天出手相助，我們連回家都難題，以後在南城混，還是得靠你撐腰啊！」

小李哥的虛榮心被極大地捧了起來，他們這些道上的人很看重一個「義」字，別人瞧得起他們，他們也會同樣報之以尊重，要是被別人捧幾句，那這個人就為了他們可以的朋友。不過當然，想要真正為過命的兄弟，還是需要一起多經歷點事兒。

小李哥果然和了許多，他大笑著說道：「哈哈，好說好說，都是自家兄弟，峰子你也沒有必要這麼見外，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在南城儘管開口。出了南城這個地界，咱也有兄弟，不過幫不幫得上就要另說了。」

小李哥這番話說的極為誠實，尹峰自然也不客氣，說道：「那行，小李哥，以後就靠你照應了！」

說話的功夫，三個人已經在小李哥的帶領之下，走到了傳說中的那輛汽車面前。

尹峰和田沫沫相視了一眼，眼前的這輛車，不知道是80年代還是90年代的舊款式，車上面有數不清的凹痕，連其中一隻後車門也關不嚴了，車門打開和關上的時候，玻璃窗也隨之嘩啦啦的作響，如此危險的通工，真是讓尹峰和田沫沫在心裡狠狠的了一把冷汗。

小李哥徑自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回頭看見尹峰和田沫沫還呆愣在原地，招呼他們道：「趕上車吧，時間不等人，晚了可就關門了！」

兩個人極不願地勉強進了小李哥的這輛小破車。

「關門？」田沫沫小聲重複了一句，心裡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要用「關門」這種話。

尹峰也覺得有點不對勁兒，連忙問道：「小李哥，咱這是去哪啊？怎麼還關門不關門的？」

小李哥開車的背影明顯的僵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說道：「峰子，別告訴我你們還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什麼？」田沫沫一下子從後座上起來，焦急地問道。

「小田啊。」小李哥忽然一改弔兒郎當的模樣，表嚴肅了起來，說道：「看來趙老大沒有告訴你們實，我就知道這個猴不願意把這個消息親口告訴你們，就想借我的口來說。」

「小李哥，你快別啰嗦了，快點告訴我吧！」田沫沫心中焦急萬分，上也就不再客氣了。

好像小李哥並不介意這些虛偽的禮貌，他說道：「小田啊，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你媽媽是找回來了，不過這中間出了點問題，現在在南城神病院。」

「什麼？」尹峰和田沫沫異口同聲的驚詫道。

「別擔心，現在很好，只是自由到限制罷了。」小李哥寬地說道。

隨便換是誰，聽到失蹤了一個多月的母親竟然被關進了神病院，都不可能不擔心，田沫沫是極其懂事的，知道現在再焦急也沒有用，到了地方再詳細弄清楚事的緣由吧。

田沫沫眼中含著淚水，怕尹峰擔心而憋著不願意哭泣，尹峰心大意的沒有察覺到田沫沫眼中的熒，只是摟著，想要靠靜默的方式來給安。這一切都被在前面開車的小李哥從後視鏡中看了個一清二楚，他搖搖頭，輕輕地嘆了口氣，慨這個田沫沫的小姑娘年紀輕輕就遇上了這麼不幸的事。

像趙哥、小李哥這種社會人士，儘管整天生活在打打殺殺的氛圍之中，同心反而比誰都要來的更多一些，尤其是對這種弱無力的社會最底層的可憐人，因為他們也往往出於這個群。

小李哥一路上車子開的飛快，他知道田沫沫想要看母親的心比他的車速更快更急，他一路上都沒有說話，而是儘可能的開快車，儘快趕到南城市神病醫院。

原本五十分鐘的車程，小李哥只用了四十分鐘就趕到了，下車之前，田沫沫特意激地謝了又謝，反而弄得小李哥不好意思了起來。

尹峰和田沫沫從車上下來，腳步匆匆地跟著小李哥進了神病醫院的病房區，小李哥輕車路地辦好了探手續，就帶著尹峰和田沫沫一起進了病房。

病房裡，田媽媽神憂鬱地蹲坐在房間的一個角落裡，沒有電視上常有的那種雙手背在後面的神病人專用服裝，田媽媽只是穿了藍白條紋相間的那種普通病號服。聽到有人打開門進來，田媽媽慢吞吞地抬起了頭，眼神中滿是絕和灰暗。

但是，田媽媽認清了來人是誰之後，眼神里的絕和黑暗一瞬間一掃而，化作了滿眼的欣喜和激，從角落裡騰的站了起來，直直地走到門口，盯著田沫沫滿是淚痕的臉頰看了又看，終於「啊」的一聲哭喊了出來，抱住了眼前的田沫沫。

母兩個抱頭痛哭，小李哥拽了拽尹峰的角，示意他先出去，給母兩個一個單獨的空間。

天昏地暗……天旋地轉……

尹峰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哭喊可以這樣的聲嘶力竭，他站在門外，好幾次忍不住想衝進去安一下母的緒，卻被小李哥死死拉住不肯放手。

「峰子，讓他們兩個好好待會兒吧！」小李哥了口煙，淡淡地說道。

「唉！那邊那個病人家屬！醫院裡不讓煙！」一個兇神惡煞的小護士用手指點著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大聲嚷道。

小李哥看到小護士長得眉清目秀，就是表兇惡了一點，他頓時起了調^戲之心，恢復到了往常慣有的那種弔兒郎當的姿態，裡斜斜地叼著煙捲，嘻嘻笑著說道：「我說這個……這個小妹妹啊，醫院的牆上不是寫了不讓大聲喧嘩的嗎？你這樣嚷嚷真的合適嗎？」

尹峰在心裡狠狠地鄙視了小李哥一頓，心說這個小李哥還真是個百變星君，前一秒鐘還表嚴肅地忙前忙后，后一秒鐘又變了不太正經的小流氓。

小護士皺了眉頭，從眼前這個男人的外表就可以看得出來，他並不是什麼好人，而且，這個弔兒郎當的壞蛋在這幾天里，沒調^戲這個小護士。小護士想躲得遠遠的，可是工作又不允許離開自己的崗位，糾結得很，真想讓這個男人趕快從自己眼前消失。

「喂。」小護士果然低了聲音，說道：「那請你先把煙頭掐滅了。」

「別呀。小妹妹，我可不『喂』。你可以喊我『哥哥』，洋氣一點兒的話，我『歐』我也沒意見。這支煙哥哥都了一大半兒了，還在乎那一口兩口的嗎？乾脆讓哥哥完了再掐掉，省得浪費地球的資源，你說是不是啊？」小李哥狡辯道。

尹峰站在一邊兒都驚了，貌似不太說話的小李哥調^戲起小護士來竟然頭頭是道、條理分明，無恥的借口聽起來就像是真理一般真切，讓人難以辯駁。

「你說你天天在這裡，不幹點正經事兒，你有意思嗎？」小護士白了小李哥一眼，憤憤地說道。

「小妹妹，那你告訴哥哥什麼干點正經事兒？」小李哥的眼神裡帶著一^邪的芒。

「你……你……」小護士被小李哥氣得夠嗆，一隻手指著他，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小李哥好像特別看小護士吃癟的模樣，尤其是那的臉頰著一焦慮的緋紅，模樣既可又可憐，萌得不得了。

「我什麼？」小李哥叼著煙捲兒問道。

「你這個社會敗類！沒有人的畜生！」小護士的哆嗦著，開始了自認為十分惡毒的人攻擊。

這種文縐縐的人攻擊對小李哥來說本不算什麼，打打殺殺他都習慣了，難道還會在乎一個手無縛之力的、長相清秀可的小姑娘幾句不痛不的咒罵嗎？

但是，小李哥好歹是混過社會的人，把握機會是他在社會中學到的最重要的一課，只見小李哥神一凜，弔兒郎當的表不復存在，一張臉板得像撲克一樣，他低垂下了腦袋，一副很傷很傷的模樣。

小護士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對病人家屬的這種人攻擊行為很有可能會導致丟掉這份工作，正在心裡猶豫著要不要道歉，小李哥卻忽然抬起了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