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珩皺了下眉，暗惱自己犯了蠢。為什麽沒想到發信息給他？
陳旭探出頭：“小舟，你傷了啊？”
“害，小事。珩哥你回去吧，旭子幫我換藥就行。”
“換啥藥？”陳旭聞言從椅子上站起來，朝這邊走過來。
季眠從桌面上取了片膏藥，遞給他，“幫忙我肩上，在……算了，你一看就知道該哪兒。”
他說完，背過陳旭就把睡掀起來了。
都說一回生二回，今早的時候季眠還覺得大庭廣眾之下上怪別扭的，掀了兩次之後，心理防線全然放下了。
陳旭看到他的後背，怔了一下，心裡歎了句怎麽男的後背也能這麽好看？
他正要撕開膏藥上的防水，手裡的片卻突然間被一力道不由分說地拿走了。
“我來。”謝珩冷淡的嗓音響起。
陳旭的手迷茫地僵在半空，轉頭一看，謝珩的眉眼像是覆著霜雪，冷得嚇人。
怎麽了這是？
“……哦，也行。”他訥訥道。
季眠回了一下頭，對上謝珩冷冰冰的眼睛，腦子裡的想法跟陳旭差不多。
這是怎了？
謝珩抓住季眠的左手腕，把人往邊上拽了一點。
他的手攥得很，到季眠手腕都有些疼了。
加上早上謝珩膏藥時最後那下的力氣，季眠如今對他的印象只有一個：珩哥下手，沒輕沒重。
他有點犯怵，“珩哥，那你輕點啊。”
“……”
謝珩遲遲沒能說話。
季眠背對著謝珩，只能聽見後人呼吸急重，數十秒過去，卻只剩一聲長而輕的歎息。
……
……
次日還是早八，季眠在去教室的路上到謝珩，小跑過去勾住了謝珩的脖子。
“早啊珩哥。”
謝珩的脖頸被季眠的手臂勾得向前彎了一下，等季眠松開手，他才直起脖頸說了聲“早”，
季眠打量他幾眼，關心道：“珩哥，昨晚沒睡好啊？”
謝珩面有點差，看眼睛倒是有神的。可眼下的的一抹不明顯的青，卻代表著他昨夜的睡眠狀態並不好。
“嗯。”
“失眠？”
“沒有。半夜醒了，就不想再睡了。”
季眠了然地點點頭，“做噩夢了？”
“……”謝珩看了他一眼，抿了下。
季眠：“？”
“嗯。”
通常況下，聽到有人說做噩夢時，聽者都會好奇地打聽一下夢境的容。
不過季眠害怕那種靈異鬼故事，也沒有再追問。
進了教室，季眠正要往階梯上面走，謝珩卻腳步一停。“我去第一排。”
他說完就徑直往第一排走過去，也沒有要跟季眠商量的意思。
“啊？”季眠下意識跟過去，看到謝珩最終停下來的位置時，眼神陡然變得十分複雜。
教室第一排最中央的位置，正對著老師的講臺。
通常況下，他們會把坐在這兒的家夥稱為狼人，比狠人還要再狠一點。
“珩哥，你確定？”
“嗯。今天的課我比較興趣。”
“是、是嗎？大學生生理健康教育……確實……有意思的吧？”季眠小心地瞅了瞅他，眼神中夾雜著一陌生，像是在確認眼前的人是不是他所悉的那個高冷正經的謝珩。
“……”
謝珩今早沒看過課程名字，此時聽季眠說完眼皮直跳，腮幫子都了。
他知道，自己此刻在季眠眼裡一定非常猥瑣。
“嗯，有意思。”謝珩木著臉，破罐子破摔地道。
季眠：……行吧。
季眠有點猶豫，他真不想待在老師的眼皮子底下，上課很容易被點名互。
“你去後面吧。”謝珩溫聲開口，倒是善解人意。
季眠在原地躊躇半晌，最終閉上眼，一臉視死如歸：“不用！”
“不就是第一排嘛，坐！”
說完，他正氣凌然地放下背包，在謝珩邊上，同樣正對講臺的位置坐了下來。
為了兄弟，拚了。
謝珩：……
他垂下眼，心中輕歎一聲。
季眠第一次坐在前排，視野小得令他心慌。
眼前就只有講臺和幕布，上課想睡個覺都沒人能擋一擋。
他拿了隻筆，在右手中轉了兩圈緩解焦慮。
黑的簽字筆被季眠的手指把玩著，黑與白的彩對比極為鮮明。
季眠沒注意到，謝珩不知什麽時候偏過視線，出神盯著他的手看。
謝珩一直都知道，季眠的手很好看，是重度手控人士也完全挑不出瑕疵的一雙手。
手背上淡青的管若若現，手指末端還泛著一點微紅。季眠有點潔癖，在宿舍用手完什麽東西後，總要用酒巾細細地一遍。
昨天半夜，他從夢中驚醒後，腦海中殘留的最後畫面，就是季眠用巾緩慢拭手指的場景。
謝珩不知回憶起什麽，耳朵在幾秒變得通紅，一直蔓延到脖子。
季眠一轉頭，手裡的筆“啪嗒”一下掉到了桌面上。
“珩哥。”季眠的眼睛睜圓了，驚道：“你流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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