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珩看著他的臉，好一會兒才勉強發出個“嗯”字來。
他其實很想回宿舍住， 他留在宿舍的床褥因為尺寸跟租房那裡不匹配， 就一直沒帶回去， 收進了櫃子裡，還能用。
但謝珩也知道，季眠這會兒正尷尬著，他要是回去，季眠會更不自在。
四人就這樣分兩路走了。
進校門後走到一條岔路口，陳旭想起自己的牙膏和衛生紙沒了，就從另一側離超市近些的路走了。
陳旭不在了，賈文博左右看了看，才終於把憋了一路的問題問出口了：“小舟，你跟謝珩真在一起了？”
季眠愣了一下，遲疑道：“應該，還不算。”
他倒是想，可當時緒上頭，還什麽也沒來得及說。
“抱歉啊文博，我那會兒不太冷靜……”
“不用道歉，我沒介意這個，就是以為你出什麽事了。”賈文博抓了抓自己的頭髮，“還好，真的，我其實能接的，只是稍微有點意外。”
尤其意外跟季眠在一起的居然會是謝珩……
他沒忘記，謝珩當初聽說季眠喜歡男生的時候，那個驚恐的勁兒。跟剛在臺上那個半跪在地上的人，反差太大了。
“真的？”季眠又向他確認了一遍。
賈文博點點頭。
季眠放松下來，抬起手拍了下賈文博的肩膀，“那我就走了。”
賈文博一愣，“走哪去？”
“嘿嘿，夜不歸宿。”
等賈文博從茫然中回過神時，撂下這句話的人已經轉跑沒影了。
*
謝珩一路走得很慢，走兩步，踢一腳在天臺上面發現的小石子。
抱也抱了，親也親了，可他還什麽都沒來得及問清楚……
謝珩被釣得不上不下，開始想念他把季眠擁進懷裡的覺，仿佛整個心臟都被填滿了。
下天橋時，他把那枚小石子踢下了臺階。石頭沿著臺階一路往下撞，發出一連串的脆響，最後臺階下方的灌木叢裡，消失不見。
“……”
謝珩沉默地盯著臺階的末端看了會兒，不想下去，不想回去。
他取出手機，點開件置頂的頭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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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個多月前他表白的原因，他跟季眠的最後一條聊天記錄也停留在一個月前，再就是他今晚沒能打通的語音通話。
他想打電話給季眠。但，要說什麽呢？
謝珩有很多話想說，可那些話，他都不想在電話裡告訴季眠。
這時，有人在他後咳了一聲。
學校門口的天橋通道分三道，左右兩道分別是上下的臺階，中間則是平的無障礙通道，因此每一條道路都不怎麽寬。
謝珩以為是自己擋了後人的路，忙收起手機說了句“不好意思”，就往下走。
下了幾步，他聽見後響起一陣很輕的竊笑聲。
謝珩下臺階的腳步倏地停住了。
下一秒，他似有所覺一般，緩緩轉過。
季眠站在臺階上，帶著笑的眼睛著他：“珩哥，你走這麽慢吶？”
謝珩不知該如何形容這一刻的心，大腦仿佛有煙花嘭地炸開一般。
無數明亮絢爛的彩頃刻間將他的世界點亮。
謝珩不想讓自己看上去太不穩重，可他清楚此刻那怎麽也不下去的角，一定跟“穩重”這兩個字搭不上邊。
季眠沿著臺階下來了，一頭扎進謝珩的懷裡。
謝珩沒預料到季眠會往自己懷裡鑽，手忙腳地接住他。
“哥，”季眠揚起臉，低聲“懇求”道：“能收留我一晚不？”
謝珩不說話，隻盯著他看了幾秒，低頭吻住季眠的。
片刻後，腰間環著他的手了謝珩的後背。
謝珩卻舍不得松開，在腰上的手再一次到脊骨時，他才不願地跟季眠的瓣分開，隻留了一公分的距離讓季眠說話，鼻尖跟季眠的在一起，隨時準備再吻上他。
“嗯？”
發完一個音節，謝珩快速地又親了季眠一下。
季眠：“……”
“……珩哥，還在外面呢。”他小聲提醒，“影響不好。”
謝珩：“……”
他松了手，而季眠抱著他腰的手臂也放下了。
兩人暫且回到了正常的社距離。
並肩走了兩步，謝珩還是沒忍住，牽住了季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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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回去吧。他想。想抱他，想吻他……
從抗拒回去，到此刻的迫切心，謝珩隻用了幾個臺階的距離。
*
謝珩的矜持全部喂了狗。
門剛一關上，屋連燈都沒開，他就勾著季眠的腰吻了上去。
季眠的後背抵在門上，屋沒有亮，但並非完全漆黑，他能看見黑暗中謝珩面龐的一點廓，微垂著眼。
季眠看不清謝珩的瞳孔，可他總覺得，對方在很專注地看著自己。
他們的呼吸錯在一起，難舍難分。
不過……謝珩的吻技不太好，幾分鍾的橫衝直撞過後，仍舊找不到門道。
季眠決定還是稍微帶帶他哥。
當舌尖輕輕勾住謝珩的舌時，謝珩箍在他腰上的手猛地收了，兩人的軀頓時在一起。
過了會兒，謝珩箍著季眠腰的力道卻突然間小了，掌心從腰後移到季眠的髖骨上方，很輕地把他的腰推遠了點，吻卻沒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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