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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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紅的葬禮是在半個月之后舉行的。

這算是肖筱第一次以親友的份看到了一個人的死亡,而不是作為醫生。

葬禮樸素簡單,但來的人很多,一部分是鄧紅生前的好友,一部分是曾經救助過的孩子。

肖筱也是直到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在高三那年,曾經救助學業的居然就是鄧紅。

鄧紅在十多年前就找到了肖筱,但有意向唐克封鎖了肖青禾母的信息。

這件事也了鄧紅一輩子的心結。

那一年,肖青禾的漁船遭遇了臺風,回港途中撞上了暗礁,差一點船毀人亡。

重傷后的肖青禾臥床了有一年多。

高昂的治療費用加上家庭一下子沒有了收,肖筱面臨著輟學。

正是那一筆善款幫肖筱度過了危機,并且一直支持直到大學畢業。

向肖筱所在的學校捐款是鄧紅當時想出的權宜之計。

想幫助肖筱,但又不便讓發現,于是便以做公益的名義捐助了與肖筱同時期的好幾個孩子。

也是因為這個契機,鄧紅從那以后便開啟了的公益之路。

每年都要資助數百名全國各地的貧困學子。

仿佛是在為自己贖罪,竟然就這樣一直持續了十多年,為了后半輩子最重要的事。

鄧紅到最后將所有的財富,以及畢生的收藏都投到了“紅梅助學基金”,并聘請了專門的團隊運營。

這樣的話,即便死了,慈善仍然會持續下去。

肖筱怎麼也沒想到,和鄧紅之間會有這樣的一場因果。

始于小的自私,又終于大的無疆。

肖筱將一盒薄荷糖遞給了鄧浩先,陪著鄧浩先一起整理著鄧紅的

鄧浩先打開的糖果盒子,拿了一顆糖出來,剝了糖紙放進了里,細細品著。

“我其實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從你十幾歲到三十多歲,從你中學、大學,到工作結婚。”

肖筱聞言抬眸看他,忍不住笑起來。

“說得好想你很老似的!”

鄧浩先也才不過比大了六歲,沒有結婚,但邊的人一直不缺。

像他這種人,習慣了游戲人間,沒法用普通人的思維去約束他。

肖筱與他接久了,也漸漸讀懂了他。

鄧浩先的心其實就是個缺的孩子,所有的張牙舞爪,不遵常理,甚至敢踐踏法律道德,都是他對抗這個“不安全”的世界的方法。

肖筱在他上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如果和鄧浩先一樣生活在權勢、財富的頂峰,卻又極度匱乏親的話,可能也會長一個叛逆又不遵常理的人。

肖筱能過鄧浩先的傲慢和自負看見他心深一樣的自卑。

他假裝冷酷強勢,但在親面前又極度卑微。

肖筱抬眸看著鄧浩先,一時有些失神。

“唉,哪知道就一眨眼的工夫,你居然結婚了,真是便宜了那小子,但凡你們作要是慢一點……”鄧浩先無奈地搖頭喟嘆。

“會怎麼樣?”肖筱問他。

鄧浩先不說話。

肖筱好像聽明白了,又假裝懵懂無知。

過了好一會兒,肖筱看著鄧浩先,輕輕了聲:“哥!”

隨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我愿賭服輸!”

上次賭約的事兒肖筱還記著呢,向來說話算話。

“呃!”鄧浩先含含混混答應了一聲。

平時吵吵得兇,但真的喊他“哥”了,倒自己先慫了。

“你現在是我唯一的親人,以后誰要是敢欺負你, 我就要了他的命!”

鄧浩先灰眸閃著,把這麼一句稚的話說得義正嚴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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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筱本來想笑話他,但抬頭看到鄧浩先胳膊上的黑袖章,突然之間竟有些容。

太知道鄧浩先心里那份對親的珍重,肖筱自己何嘗不是?

鄧浩先又指了指不遠正大踏步快走過來的征嶸,笑道:“包括他!他要是敢欺負你,我親手宰了他!”

說完他一面把手里剝好的一顆糖塞進肖筱的里,一面挑眉挑釁地看向征嶸。

“唉唉唉!你干嘛呢?”

征嶸人還沒到,聲音先到。

“我喂我妹吃糖,怎麼了?難不你也要我喂?”

“不知道男有別嗎?親哥哥都要避嫌,更何況你這種冒牌貨。”

“誰是冒牌貨?我明天就去民政局……不對,公證局,不是,認妹妹這事兒到底歸哪個局管啊?”鄧浩先撓頭。

“你去民政局干嘛?你跟民政局有什麼關系!”

征嶸急眼了,抬手推他。

……

這兩人天生犯沖,一見面就掐架,肖筱懶得和他們糾纏,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轉就走。

瞥見肖筱走遠了,鄧浩先臉逐漸沉。

他看著征嶸正道:“據可靠消息,京城文旅已經決定撤資征德了。”

鄧浩先這突然就調轉話題,征嶸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征嶸微微一怔,試探著問了他一句。

“你怎麼知道的?”

“那你就管不著了。”

鄧浩先的語氣不不慢,但那一雙灰眸時刻都在觀察著征嶸的反應。

征嶸點了點頭,表面上顯得波瀾不驚。

“傳統醫藥現在又不是投資熱點,而且征德也早已經過了高速長期。

征德與京城文旅的合同也到期了,他們此時撤出再正常不過。”

征家父子的確早就猜到,國資到期后就會撤離,但又一直心存僥幸。

征嶸不知道鄧浩先這個時候突然提及此事,有何用意。

“這樣吧,看在我妹的面子上,送你一個部消息。”

鄧浩先俯靠近征嶸,故意在他耳邊放低了音量。

征嶸嫌棄地往后躲了躲,但又不住他話里的,皺眉道:“真有什麼事就快說,別磨磨唧唧的。”

“據說已經有兩家公司跟京城文旅在談征德權轉讓的事,沒想到你們征德還是個香餑餑。”

鄧浩先挑眉,起走,故意要賣關子。

“哪兩家公司?”

征嶸也站起來,一把抓住了鄧浩先的胳膊,急聲問道。

鄧浩先嫌棄地拂去了征嶸的手,又故作姿態地拍了拍被他皺的袖,怪氣道:“財大氣的征到時候回購份不就結了嘛,誰還能了你的家不?”

他這說的倒是輕松,征嶸現在哪里還有錢來回購份?

就連收購海泰生的錢都是他拿征德的份質押的。

征嶸就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勁兒,但又想不起來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一時有些煩躁。

“你話說一半什麼意思?”

征嶸眼看著是真的生氣了。

鄧浩先見狀便就重新坐下,他本就是想跟征嶸報信的,只不過是趁機逗他取樂。

他們聊得事就關系重大,鄧浩先便收了上的不正經。

他打開手機,給征嶸發過去一個電子文檔。

“這是那兩家公司的部分資料,更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征嶸打開文件,掃了一眼。

都是很陌生的公司,很明顯不是醫藥行業的。

“謝謝了!”

征嶸真誠道謝。

鄧浩先今天給他提供的信息非常重要。

這段時間征嶸都陷在公司的業務里,無暇他顧,一時之間,失了警覺。

“你對我妹好點,你要是敢欺負……”

鄧浩先的狠話還沒說完被征嶸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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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嶸也不與他拐彎抹角。

“你那點心思別以為我看不出來,肖筱是我法律保護的老婆,你休想打主意!”

鄧浩先聞言嗤笑了一聲。

“我要是真打主意,道德、法律算個p。”

征嶸聞言,與鄧浩先那雙放不羈的灰眸對視。

他用指著鄧浩先冷聲道:“那就好!”

說完轉就走。

后傳來鄧浩先惡狠狠的聲音:“征嶸,你給我記住了!但凡你敢欺負一星半點,我就把給搶回來!”

征嶸聽見了他的話,頭也沒回,只朝后豎起了中指。

平平淡淡又過去了三個月,肖筱的備孕大計毫無進展。

和征嶸依照生理周期科學同房,但就是懷不上孩子。

這件事一下子了兩個人之間的心結。

肖筱早先雖沒準備生孩子,但也沒想著一輩子不要孩子。

本想晚兩年,等和征嶸都做好準備了再生孩子也不遲。

但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況。

喬倚云一直安肖筱,說是緣分未到。

“沒事,大不了領養一個,再說咱們兩丁克很酷。”

征嶸一邊說著一邊將李嫂煮的紅糖水遞給再次迎來月經的肖筱。

肖筱喝了紅糖水,忍著腹痛鉆進了被窩里。

“你肚子疼就躺會,今天就別去爸媽那兒了。”

征嶸說著幫把被子蓋嚴實了。

“那不行,大哥大嫂今天回來,我不能不去。

我躺一小會就好。”

肖筱悶在杯子里說道。

征祁過完年就被征嶸送到國一家知名醫院住院治療。

這半年來,有好幾個國際知名的專家聯合為他治療,一些研制當中,還未獲批上市的新藥也給他試了,但仍舊收效甚微。

現在能做的只能是盡可能的延長生存時間罷了。

征祁現在雙手已經完全失去功能,就連走路也很費勁,不得不坐上了椅。

鄭曉云請了長假,專門負責照料他。

這半年一直在國,日夜都陪著征祁,兒子征正暫時給喬倚云看護。

“小嶸,那兩家公司你查清楚了嗎?”

征祁一看見征嶸,就關心起公司的事。

“查清楚了,一家以前做礦產投資,立9年,一家是做量子通信的,3年,都從未涉足過醫藥行業,法人也籍籍無名,可能只是名義法人。”

征嶸又補充了一句:“都是國企業,與凌輝和汪朔也沒有過任何來往。”

征祁點了點頭。

“可能是我們太敏了,但謹慎一點總沒有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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