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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已經到了掌燈的時候。
程卿卿疲憊地蹙眉坐到榻上問香草:“郎君還沒回來嗎?”
香草把熱茶放在榻桌上:“高遠又來說郎君忙公務要住多聞齋。”
程卿卿緩了一口氣:“我了,擺飯吧。”
擺好飯,香草就在一側侍奉:“夫人,高遠來時還說,郎君這幾日都要在多聞齋忙,奴婢聽那個話的意思,這些日子都要在多聞齋住。”
程卿卿咽下一口湯:“我叮囑的人參湯燉了嗎?”
“燉了,在爐上溫著。”
程卿卿食量不大,用了一些便放下木箸,命丫鬟把湯,還有兩道裴陌塵喜歡的菜放進食盒,帶著去歸滄院。
他的行為讓程卿卿覺有些異常。
香草提著食盒,香蕊打著燈籠照亮。
裴陌塵正伏在案頭看公文。
趙海急匆匆進去:“主子,夫人正在往這個方向來。”
裴陌塵低頭看了一眼,裳料子薄,肩膀傷口綁的棉布能看出痕跡:“去取一件外裳。”
裴陌塵把蜀錦青衫披在肩頭,繼續伏案批閱公文。
趙海也退到了廊廡下侍立,裝作不知程卿卿來。
不過片刻,程卿卿帶著兩個丫鬟進院。
趙海恭敬笑迎:“夫人您來了。”
程卿卿從香草手里接過食盒:“郎君可是在里面忙?”
趙海掀開門簾:“大理寺出了一個大案子,主子忙得很。”
程卿卿一手拎食盒,一手提擺進屋:“夫君,我帶了你吃的菜。”
裴陌塵放下手里的筆,抬眸看著進來的人,上穿一件青綠羅,小臉未施黛,烏發松松地挽了一個倭髻,只了一只白玉步搖。
見到他眉眼含笑,杏眼閃亮清澈,喊夫君的時候吐字糯,聽在耳里,讓人心里不覺也變。
“我這里有人照顧,夜里黑你還跑過來一趟。”
他起手移桌面上的公文,幫著擺飯。
程卿卿把人參湯遞過去:“先趁熱喝湯吧。”
裴陌塵接過湯,程卿卿在房里看似無意地轉著看了一番。
裴陌塵端著湯盅,視線掃過夫人。
他這位夫人心思細膩而敏,又被他教得有些謀算。
是不信任他,又不輕易開口問他。
所以他著眸子喝湯,裝作不知,任查看。
待到裴陌塵用過飯,程卿卿把碗碟收進食盒,溫聲叮囑:“夫君忙公務也要注意呢。”
裴陌塵子往后,靠在帽椅后背,噙著笑意:“過來。”
程卿卿放下食盒走過去。
裴陌塵捉住的手,住細的手指把玩:“我聽說母親把薛表姑娘婚的事給你,辛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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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跟前程卿卿沒必要虛與,點頭道:“事繁雜,有些累,不過我能做得來。”
裴陌塵在的上輕輕拍了拍:“有事讓人給我帶話,我還要在多聞齋忙幾日。”
程卿卿提起食盒:“夫君安心公務,我就不打擾你了。”
這一日忙碌下來也疲乏得很。
*
錦華院,裴大夫人微瞇著眼倚靠在榻上,小丫鬟拿著小木槌給捶。
門口傳出稟報:“夫人,余媽媽求見。”
裴大夫人懶聲:“讓進來。”
余媽媽輕手輕腳走到榻前,小聲喊了一句:“夫人。”
裴大夫人睜開眼:“回來了啊,那個事辦得怎麼樣?”
余媽媽稟:“夫人是一個靈巧的,事一指點就會。”
“哼!”裴大夫人不在意地笑了一聲,“大郎君呢?”
余媽媽道:“這兩日在歸滄院沒有見到大郎君。”
裴大夫人直接坐了起來:“這麼晚還沒有回去?”
余媽媽搖頭:“奴婢多問了一下院里的嚴媽媽,說大郎君這兩日都住在書房。”
裴大夫人面笑容,手搭在桌面輕捶了一下:“好。”
余媽媽有些迷糊:“夫人是有何籌謀?”
裴大夫人對自己人也不瞞:“在歸滄院里放的幾個小丫頭,被程氏防得死死的,平時連進主屋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跟大郎君接了。”
“這不在宮宴竹姐兒又叮囑我要盡快在大郎君跟前塞個人,兩人平時跟人一般,本沒有機會。”
“給些事忙,倆人不就分開了,只要分開,就可以尋機會。”
余媽媽似乎明白了:“夫人是想讓丫鬟去書房尋機會。”
裴大夫人笑著搖頭:“現在丫鬟不行啦,你吩咐下去,弄些牛配些藥,每日給芙蓉好好泡泡,那個模樣不錯,但是條還差些意思。”
*
程卿卿整整忙了五日,按照習俗姑娘家出嫁前家里要辦一個出閣宴。
宴上裴家的親長都到場了,裴老夫人,裴國公夫妻,裴陌塵,裴長清都忙著接待。
程卿卿則在宴會廳穿梭,一會兒查看哪里缺什麼,一會兒又要盯著廚房的菜。
裴家一位遠房叔伯的兒子,在都城防衛營任團練使,他纏著裴陌塵在聊一些朝堂的事。
裴陌塵神淡淡,負手立在那里,偶爾回答幾句他癡纏的問題,狹長的眸子含著不耐,不時看一眼不遠忙碌的程卿卿。
裴大夫人看到這一幕,瞪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芙蓉:“在那里坐著干嘛,去問問你大表嫂,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芙蓉明白這是讓往跟前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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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芙蓉母親收到嫡姐的信,信上說想讓芙蓉給庶長子做貴妾。
兩姐妹一個是商人婦,一個是國公夫人,有往來,突然有機會嫁給國公府的長子,芙蓉母親自然很高興。
士農工商,能做妾這也是難得的機會。
芙蓉自己也聽人說過大表哥是大將軍,還一表人才,在朝中有職,所以剛來時滿心歡喜。
因為相信以的容貌,就算為妾也能讓夫君待好。
可來到裴府,發現一切跟想的都不一樣。
大表哥勢氣凌人,不怒自威,看到他只有膽怯,不敢親近。
另外自持的貌到了大表哥新娶的夫人跟前,顯得不值得一提。
所以沒了心勁,可母親把留下,一再叮囑,說是家里弟弟的前程就要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