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躍洋站起來,微微笑著,與厲老太太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顧躍洋初中之前幾乎都是在厲家度過的。
他和厲承旭一起長大,兩家關系好,就管厲老太太認了個。
厲承旭的格從小到大就比較隨他媽媽,看似總是和善溫雅的,但實際心思深沉斂,不好琢磨。
抑久了一朝發,還真不知道能做出什麼可怕的事。
但是顧躍洋格比較歡,厲老太太一向喜歡他。
平日里有事沒事就喜歡把他回來一起聚下,陪自己閑聊。
厲老太太這幾年神狀態都很不錯,前段時間還跟幾個好友去國外度假,氣好了不。
這會兒對顧躍洋微微一笑:“好久不見了,洋洋。”
年輕時厲老太太也是這海城上流圈子里數一數二的,就是上了年紀如此一笑也盡是瀲滟風韻。
顧躍洋眨了眨眼,向回以微笑。
于是一行人坐下用餐。
一開始一頓飯吃得還算其樂融融,直到中途厲承旭出去接了個電話。
厲老太太一直著他的背影過去,臉一下子就不對勁了,問顧躍洋:“小旭的婚事你覺得怎麼樣?”
顧躍洋笑了笑,答:“他有他自己的想法。”
“什麼想法?”
厲老太太臉更沉,“前幾年他在國外我管不著他,也懶得說他。有的事你們也別瞞著我,我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顧躍洋低下頭,只是笑,不說話了。
“洋洋啊。”
“嗯。”
“你跟小旭關系好,你得跟他提點提點,”厲老太太說,“平時玩玩兒也就罷了,要想真走到那一步——”
哐當——
刀叉落瓷盤清脆一聲響。
顧躍洋先是嚇得一凜,抬起頭,見厲老太太已褪去了剛才那副溫和藹的模樣。
“門都沒有。”
厲承旭站在空中餐廳的玻璃回廊外,俯趴在欄桿上,四周風聲獵獵。
目凝在手機上下屬發來的消息上。
看似在想工作上的事,實則是在煩心的催婚。
自從上次他答應見了一面跟爺爺給他安排的相親對象后,二老就一直催的很。
他也旁敲側擊,跟二老說他現在已經有了對象。
可二老態度堅決,不是世家之,他們絕不接。
煙氣徐徐飄散,心口也像是被一點點地撕開了。
眉頭一直擰著,擰到了那一小塊兒都有些酸痛。
他才發現,自己居然已經不知不覺了很多煙。
又煩躁地想點一支,發現煙盒已經空了。
心也更空了。
于是只得作罷,順手回了電話過去,“去辦吧。”
厲承旭回去后,餐桌上僵持的氣氛也沒被打破。
他走過來,見餐桌上幾人臉都不對了,尤其是厲老太太,在他過來要坐下的一瞬,將刀叉叮咣一聲放在了瓷盤邊。
他對此見怪不怪了,冷淡地瞥了一眼,坐在一邊。
對面,顧躍洋看了他一眼,給他個眼神,他卻毫不用,展開了餐巾,準備繼續用餐。
“誰打的電話?”厲老太太問。
“公司。”
“公司什麼人?”
“書。”
“男的的?平時跟你走得近嗎?什麼家世背景?”
顧躍洋著刀叉的手都微微生了汗。
以前就聽說厲老太太一直干涉厲承旭的婚事,今天終于見識到了。
厲承旭都二十九了還管他這麼嚴,出去打個電話都要追著問到底,那口氣,好像是個人就要攀附他們厲家一樣。
難怪厲承旭一直都不怎麼喜歡回厲家老宅。
刀叉凌遲著的紋理,心口那道裂痕也越撕越開,他眉心也攏得更。
從昨晚到現在,心就沒有一刻好過。
他一向喜靜,聽著厲老太太在一邊絮絮叨叨的,難免心煩。
“我告訴你,你可別搞那些不三不四的人。”
“平時玩玩兒也就罷了,結婚是大事自己不知道嗎?看你大了,平時不說你。”
“誰知道是誰連你吃飯的時間都不放過,非要打電話纏著你——你不喜歡上次那個世家千金是麼?那行,我去問問別人……”
叮咣——
“不用那麼麻煩,”厲承旭放下了刀叉,斂眸微笑著打斷,語氣冷到極點,“我不結婚不就行了嗎?”
……
飯后,厲承旭把厲老太太送回了家,顧躍洋又跟他去擊劍館運了一會兒。
開了十幾局,厲承旭局局出手狠絕凌厲,讓人毫無招架之力。
顧躍洋和他水平差不多都最后連連告饒了:
“不跟你玩兒了,一點賴都不給我耍。”
厲承旭摘了面罩,今天下來,難得出溫和的笑容。
顧躍洋看他心好了,不由地也笑開了,兩人一齊離開場地。
厲承旭自己開了車過來,載著顧躍洋往市中心走。
路上,顧躍洋忽然說:“你真的不結婚了嗎?”
厲承旭握著反向盤,穩穩打了半圈兒,聲音很淡:“結婚有什麼用?”
“有什麼用,”顧躍洋連連嗤笑,“是沒什麼用,找個人跟你一起進墳墓罷了。”
顧躍洋打開車窗,點了支煙,聲音也飄飄渺渺,笑著問:“如果你以后結婚了,你會出軌嗎?”
厲承旭哼笑了聲。
那笑聲好像在說,你問的這什麼狗屁問題。
顧躍洋卻決定問到底,難得換了副正兒八經的臉:“我猜,如果你以后跟白薇薇之外的人結婚了,一定會出軌。”
厲承旭眼角一橫,冷覷他一眼。
“而且出軌對象,一定會是白薇薇。”
“你早就在走你爸的老路了不是嗎?上了一個不該上的人,你和都知道,你們不該上對方的。”
顧躍洋有個認識的調酒師朋友,今晚正好帶著厲承旭過去喝了個酩酊痛快。
當然是厲承旭醉了,他沒有。
最后還是他打電話了厲承旭的司機過來。
厲承旭坐在車里,將領帶松散開,視線也跟著渙散。
他頭痛裂,幾乎不記得自己上次喝這樣是什麼時候了。
他在煙、酒和人上,一向很有自控力。
而從昨天到現在,三樣居然全部都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