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宅子的事,喬念給了凝霜去辦。
小丫頭作很是麻利,傍晚時分,荊家人便已經住進了宅子里。
這宅子說來并不大,但荊家人從未住過這樣好的地方,一進門便開始贊嘆不已。
凝霜自告勇,帶著荊家人便開始介紹起來,從前院到后院,甚至連后院種的花都被說出了名堂。
喬念跟在最后,看著那無比和諧的一幕,眼里的笑始終都沒有散去過。
卻是忽然間,荊巖出現在后,右手越過的頭頂,將一個木制的圓形吊墜展現在眼前。
喬念一驚,不捧起那吊墜,細看之下,還能瞧見那上面鐫刻著兩個字:平安。
“這是什麼?”喬念忍不住問道。
卻見荊巖已是將吊墜往脖頸上戴,“我十四歲便上了戰場,幾次死里逃生,全靠這枚平安墜護著。”
喬念心下大驚,忍不住雙手按住了那平安墜,驚慌地回頭看向荊巖,“如此貴重,怎麼就給我了?”
“我娘的傳家寶都給你了,這一枚平安扣有什麼給不得?”荊巖笑得格外燦爛,視線落在了那平安扣上,低著聲,竟說出了一個如今人人都忌諱提起的稱呼,“這可是平王親手所刻。”
平王?
喬念驚詫萬分,亦是將聲音得極低,“是八年前平了五王兵后,就離奇失蹤了的那位平王?”
荊巖點頭,“那是我第一次隨軍征戰,結果遇到埋伏,到最后竟只剩下了我與平王二人苦苦支撐。事后,我被嚇得不輕,平王便親手刻下這枚平安墜贈予我。”
喬念卻是疑,“我記得,你之前是蕭大哥的先鋒。”
那會兒不過十二三歲,有次蕭何領兵出征,跟在蕭衡的后,見過騎著馬,立于隊伍前方的荊巖。
荊巖輕笑著‘嗯’了一聲,神卻有些落寞,“平王失蹤前,將我引薦給了蕭何將軍,或許那時他就已經意識到自己會出事……”
喬念沒想到荊巖與平王之間還有這樣一段過往,當下只想趕將這平安墜摘下來,“這樣說來,這平安墜更是貴重無比了,我不能要。”
這是他的護符,與他親歷了那麼多場戰事,見證了他一路走來的長。
怎能戴在的脖子上?
卻不想,的手卻被他按住了,“如今這平安墜戴在你上才有意義,它能護我周全,定然也能護你平安。”
他如今就只有一個期,就是平安。
看著荊巖眸中的誠摯與懇切,喬念終于還是松了手。
卻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忙從摘下自己腰間的香囊,送到了荊巖的手里,“我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可以送你,這香囊是我親手繡的,里頭的香料也是我親手配的,非要說什麼的話,這是世上獨一無二的香囊。”
荊巖接過,放在鼻尖細細一聞。
那一淡淡的香味襲來,果真是上的氣息。
當下,便是小心翼翼地放進了自己的懷里,“那,這便算是你我的定信了!”
喬念心口溢出幾分甜意,重重點了點頭。
待回到侯府時,天已是徹底暗了下來。
荊巖一直將喬念送到了府外,不曾想林侯爺也剛剛回府。
“見過侯爺。”荊巖拱手行禮,不卑不。
林侯爺自馬車上下來,一雙眸子染著不悅,瞥了荊巖一眼,卻是連一聲都沒應,只沖著喬念道,“為父有話跟你說。”
說罷,便是率先進了府去。
喬念不悅地皺了皺眉,只覺得林侯爺實在過于無禮了些。
好在荊巖并未在意,只道,“那,我明日再來找你。”
喬念輕笑著點了點頭,方才跟著林侯爺回了府。
來到前廳,林侯爺剛落座便抬眸看了眼喬念。
只見面無表地站在那,全然不似方才站在荊巖旁時那副開心的模樣。
心中免不得有幾分不爽,當下便道,“怎麼見到為父就連笑都不會了?”
喬念淡漠地看了林侯爺一眼,并不打算理會林侯爺這無理取鬧的問題,只冷聲問道,“不知侯爺找我有什麼事?”
林侯爺似乎也已經習慣了喬念這樣的態度,心中雖氣惱,可到底是沒再追究。
只是從袖中取出了一份拜帖來。
“太傅府的。”林侯爺聲音沉沉,將那拜帖丟在了一旁的茶幾上。
喬念不自覺皺了眉,“我今日已經見過邱予了,也跟他說明白了。”
的意思是,不會再見邱予。
卻不想,林侯爺的食指往那拜帖上用力了,“這是太傅親自下的帖子。”
怎麼會?
喬念眉心擰了一個結,有些不相信地上前拿起拜帖來看,卻見那上頭的署名,還當真是當朝太傅!
眼見著喬念滿臉不解,林侯爺也忍不住開口,“為父也不知這邱予是耍了什麼花招,竟能說太傅親自下帖,但,既然是太傅親自所下,你就不能不去。”
若不去,就不是不給邱予面而已。
而是侯府不將太傅放在眼里。
喬念眉心微擰,只道,“林侯爺接下的帖子,有我可以不去的嗎?”
先前邱予的帖子,不是最終還是送到了手里?
“你!”林侯爺心頭一急,語氣也跟著沖了起來,“為父是為你好!那邱予再混賬,好歹也是太傅之孫,背靠大樹,你往后再怎麼說也是食無憂。那荊巖呢?荊巖有什麼?就是買個那麼小的宅子,還得你出銀子!”
聞言,喬念心下一驚,“侯爺怎麼知道?”
林侯爺瞪了喬念一眼,“那是為父手底下的產業,你說為父如何能知道?”
喬念不說話了。
宅子的事是凝霜去辦的,關于這點,倒是疏忽了。
卻聽林侯爺又道,“你不就是擔心邱予會耍手段,想借著侯府的庇蔭護著荊家人?為父可以不拆穿此事,但太傅的面子,你也不能不給。”
今日,與其說是侯爺著去赴宴,倒不如說,是與做了一筆易。
林侯爺幫護著荊家人。
而,就也得做些什麼,護著侯府。
于是,喬念將那拜帖收下,對著林侯爺欠行了禮,“知道了,我會去的。”
說著,喬念便是要轉離去。
后卻是傳來了林侯爺微怒的聲音,“既然已經答應,那就給我好好準備,別到了那日對著太傅也是這樣一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面孔,當真像是我欠了你的!”
喬念沒應聲,也沒停下腳步,就仿佛不曾聽見林侯爺的這番話似的。
只氣得林侯爺口劇烈起伏著。
一想到喬念在荊巖面前笑得那樣開心的樣子,林侯爺的怒火便是噌噌地往上漲。
他真是想不明白了,一個小小的副將,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