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念磕了一個頭后,便站起來,沖著廳外伺候著的小廝道,“去拿紙筆來。”
小廝哪里敢,為難地看向林侯爺。
卻見,林侯爺正大口大口著氣,儼然是被氣壞了。
林夫人則是一個勁地抹著眼淚,亦是說不出半個字來。
惟有林燁這會兒還能開得了口,“喬念,你可想好了,沒了侯府……”
“我想好了。”喬念淡漠地打斷了林燁的話,隨后一雙眸子又靜靜地落在林侯爺的上,語氣染著一譏諷,“如今你們這般推三阻四,倒像是侯府更離不開我似的。”
豈不是從側面印證了,侯府一直都在利用?
聽著這話,林侯爺終于被氣得失去了理智,當即怒喝了一聲,“去拿紙筆來!”
侯府離不開?
說的什麼笑話!
破船還有三千釘,他侯府再不濟,也不至于淪落到需要依靠喬念一個娃的時候!
他為日后考慮,不領也就罷了,如今竟然還這般諷刺,若是他侯府再不肯放手,倒還真像是被說中了似的!
小廝這才應聲離去,林夫人哭得站不住,被人扶著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而林燁也是眉心擰,看了眼怒意橫生的林侯爺,又看了眼淡漠疏離,油鹽不進的喬念,也不知此時此刻,到底是該勸什麼人好了。
不多久,紙筆就被呈了上來。
林侯爺接過,就將紙張鋪平在了桌案上,提筆寫,可那筆尖落在紙上,還是免不得微微一頓。
他緩緩轉頭看向喬念,只想著,再給一次機會,若是悔了呢?
卻不料,喬念看著林侯爺投來的目只是微微挑了挑眉,似是在質問他為何遲遲不落筆。
如此,他若再猶豫,倒是人笑話了!
林侯爺心中堵了一口氣,當即便落筆寫下斷親書三個大字,而后筆疾書,恨不得將喬念的罪孽都寫上去了一般。
喬念也不理會那上頭到底寫了什麼容,只等林侯爺寫完,雙雙按下手印,就可以拿著這份文書去衙門,將的戶籍從侯府遷出去!
卻不想,林侯爺最后一筆還未落下,一名丫鬟便匆匆奔來了前廳,痛聲呼著,“大小姐,快去看看老夫人吧!老夫人快不行了!”
聽到這話,喬念猛地一驚,抬腳就往老夫人的院子奔去。
來時,老夫人的房門正閉著,蘇嬤嬤守在門外,見到喬念便是忍不住掉了淚,“大小姐別急,府醫正在里頭救治,老夫人定會沒事的!”
喬念一張臉早已慌得失了,心口如同瘋了一般,跳得厲害。
拉著蘇嬤嬤,語無倫次地問道,“怎麼了?前兩日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就,突然就……”
聽到這,蘇嬤嬤的眼里迸出幾分恨意,惡狠狠地瞪向一旁,“還不是那幾個被挖了心肝的胡嚼舌!”
喬念一愣,順著蘇嬤嬤的視線看了過去,就見不遠正跪著幾名丫鬟。
只聽蘇嬤嬤恨恨說著,聲音染著哭腔,“老夫人今日原本氣不錯,甚至還能下床走走了,老奴就想著帶老夫人來院子里曬曬太,也好驅驅病氣,哪曾想,竟是遇到了這幾個沒心肝的!”
話說到這兒,蘇嬤嬤已是泣不聲,“老,老夫人知道了大小姐要與侯爺斷親,就問老奴,老奴不敢多言,老夫人就著這幾個沒心肝的說……”
“老夫人不但知道了您要與侯爺斷親,還知道了您先前差點被明王打死,知道了小侯爺如何欺負您,所以老夫人就,就……”
說到最后,蘇嬤嬤已是哭得說不出半個字來。
而喬念,亦是被氣得渾抖。
冷著臉,緩緩朝著那幾個丫鬟走了過去。
丫鬟們一個個都垂著腦袋,心慌意的,不敢看喬念一眼。
只聽著喬念抖的聲音傳來,染著怒意,“我千叮嚀萬囑咐,決不能將我的事泄給祖母聽,你們到底是哪來的膽子,竟敢在祖母的院子里提我!”
幾名丫鬟被嚇得紛紛哭喊著磕頭,“奴婢錯了,還請大小姐恕罪!”
“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可喬念的視線,卻被其中一名丫鬟吸引。
眉心微擰,冷聲道,“抬起頭來。”
其余丫鬟一個跟著一個地抬起了頭,偏偏只有那一個依舊保持著磕頭的姿勢,不敢看向喬念。
子,也比其他丫鬟抖得厲害。
喬念深吸了一口氣,挑眉厲喝了一聲,“我你抬起頭來!”
那丫鬟渾一震,這才怯生生的,緩緩抬頭看向喬念。
喬念呼吸一滯,一雙拳頭驟然握。
“你,如何會在老夫人的院子里?”
這丫鬟,明明就是林鳶的人!
丫鬟不敢說話,慌慌張張地又低下了頭去。
可喬念卻是抬起一腳就踹在了那丫鬟的心口上。
那丫鬟被踹到在地,還不等起,就又被喬念一腳踩在前。
只看著喬念那一張臉染著怒火,似是地府來的惡鬼般,死死盯著那丫鬟,“不說實話,我現在就撕爛你的!”
那丫鬟哪里還敢不說,當即便是哭了起來,“嗚嗚,大小姐饒命,是,是二小姐命奴婢來的,嗚嗚……”
喬念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真是小看了林鳶了!
還被著,竟也能闖下這滔天的禍來!
好,真是好得很!
喬念狠狠踢了那丫鬟一腳,這才抬步往外走去。
恰在這時,林燁等人匆匆趕到,眼見著喬念往外走,不大呼,“你這是要去哪兒?”
老夫人病重,不守著老夫人,是要跑哪兒去?
可喬念卻毫沒有理會他們,大步出了門去。
林侯爺不看向了蘇嬤嬤,“大小姐這是怎麼了?”
卻見,蘇嬤嬤一邊抹著淚,一邊招呼著小廝將那幾個多的丫鬟都帶了下去,這才道,“老奴也不知道,許是去幫府醫拿什麼東西了吧!”
幫府醫拿東西?
林燁心中有幾分狐疑,可看著蘇嬤嬤的神并無奇怪之,便也就沒有細究此事了。
自然也不會想到,喬念竟是會奪了府護衛的劍,闖落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