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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
喬念正坐在屋里,盯著屋外那一方小小的院子發著呆。
凝霜來時,瞧見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
已經連續七日了。
家小姐每日醒來便是什麼都不做,只是發呆,瞧著是一日比一日憔悴了。
知道,老夫人跟荊副將的死就如同一個漩渦,正在拖著家小姐往那最暗的深淵里行去。
而如今能將家小姐拉出來的,只有了。
這樣想著,凝霜便上前拉著喬念就往外走,“小姐跟我去個地方!”
這丫頭的力氣一貫都很大,喬念只有被迫跟著的份。
好在,沒多久就停下了。
凝霜拉著喬念到了花園。
眼下正是五月,各種花草都競相盛開著,下,滿園生機。
可,這樣的生機一點兒都沒打喬念。
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并不想拂了凝霜一番好意,但……真的只想回去待著。
卻見,凝霜忽然跑到了遠,沖著喬念喚道,“小姐看,這是什麼?”
凝霜指著自己旁的樹。
禿禿的,連一片葉子都沒有,比起那滿園的鮮花而言,實在是有些死氣沉沉了。
可就是這樣一棵禿禿的樹,令得喬念的心重新跳了起來。
是赤梅樹。
見喬念好似是認出來了,凝霜便又沖著喬念笑道,“荊副將種的!等到了冬天,這棵樹上就會開滿赤的梅花,定是好看極了!”
喬念喜歡梅花,最赤梅。
可在侯府里,那些曾經是因為才會種下的梅花最后卻都了林鳶的東西。
但是這一株,荊巖親手種下的這一株,會永遠永遠,都是的!
荊巖為所做的,真的太多太多了。
心口涌起的一陣暖意,沖破了黑暗。
可喬念的鼻尖還是忍不住發酸,眼淚也跟著落下。
相比之下,什麼都沒為荊巖做過。
眼見著喬念的眼淚失了控,凝霜忙又沖到了喬念的面前來,拿出帕子來小心翼翼地替喬念拭著眼淚,“小姐別哭了,您別忘了,荊副將只想您開心快樂。若是他看到你這樣哭,定是會心急如焚的!”
喬念用力點了點頭,眼淚卻是更兇了。
不想讓荊巖心急的,只是實在忍不住罷了。
喬念就這麼抱著凝霜哭,好一會兒方才松開,吸了吸鼻子,糯糯地開了口,“對不起,你擔心了。”
凝霜連連搖頭,眼見著喬念終于是想開了,忙又寬著,“小姐別不開心了,奴婢會一直陪著您的!”
聞言,喬念卻忽然一愣。
抬手抹去臉上的淚水,這才道,“凝霜,我想離開京城。”
凝霜一愣,隨即卻覺得小姐這個提議極好,“嗯,是該去外頭走走,散散心!那,小姐,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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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凝霜如此可的小臉,喬念的心卻狠狠一,“不是咱們,是我。”
言下之意,是不會帶上凝霜。
凝霜立時垮下了臉來,“小姐不要奴婢了?”
喬念忙是搖頭,“不不不,我怎麼可能不要你呢?只是……我需要一個人替我守著這個院子,守著這株梅花。”
最重要的是,也沒想到自己要去哪兒,更不知道自己會離開多久。
害怕路上遇到危險,會害了凝霜。
已經害了不人了。
不能讓凝霜跟著。
可凝霜顯然不肯,一張小臉很快就哭花了,“小姐要找人守著,我可以去找。求求小姐帶著奴婢,奴婢不想跟小姐分開!”
看著凝霜如此執著的樣子,喬念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兒,不想凝霜太過傷心,想了想,便只好轉移了話題,“那,這件事咱們再說,你先去鋪子里替我買兩男裝可好?”
出門在外,還是男裝打扮方便些。
凝霜這才抹了把眼淚,點了點頭,“那,奴婢去去就回,小姐等奴婢回來。”
“好。”
喬念應了聲,凝霜便抹著淚走了。
這才回了屋去,準備簡單地收拾些行李,卻意外瞧見了不遠的那封信。
是荊巖給蕭何的信。
竟差點將這件事給忘了!
眼下既然要離京,那臨走前總得把信到蕭何的手里。
這樣想著,喬念便拿著信出了門。
見到蕭何,已是半個時辰之后的事兒了。
此時蕭何坐在木制的椅之上,臉有些蒼白,額上更是覆著一層薄薄的汗珠,整個人像是剛剛才經歷過劫難一般,瞧著很是虛弱。
喬念不免有點關心,“蕭大哥,您,沒事吧?”
蕭何微微搖了搖頭,素來淡漠的臉上更是瞧不出任何緒。
他抬眸看了喬念一眼,見神憔悴,便緩緩道了聲,“節哀。”
是為老夫人,也是為荊巖。
喬念心頭一陣酸,角卻是微微扯起了一抹笑,而后點了點頭沒說話。
見狀,蕭何便抬手給喬念倒了一杯水,送到了的面前,“不知今日喬姑娘尋我是為何事?”
喬念這才反應過來,忙是將那封信雙手送到了蕭何的面前,“這是荊巖生前留下的。”
蕭何微微一愣,消瘦修長的手指接過書信,卻是察覺,信封里還有別的東西。
他大約已經意識到了那是什麼,便并未將信封拆開,只是又看向喬念,沉聲問道,“喬姑娘要走?”
喬念點頭,“是。”
“去哪兒?”
蕭何又問。
喬念沒想到蕭何居然會問自己這麼多。
還以為,以蕭何的子,這會兒應該是下逐客令了。
短暫的怔愣過后,卻搖了搖頭,“不知道,總歸先離開京城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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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蕭何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便微微點了點頭,“那蕭某就祝喬姑娘一路順風。”
喬念順勢就站起了來,對著蕭何行了一禮,“謝蕭大哥,那,我先走了,日后若是有機會回京,再來探。”
蕭何并未抬眸看,只端著手中的茶盞,輕輕道了聲,“好。”
喬念這才又行了一禮,轉離去。
卻不想,還沒走出蕭何的院子,就見到了蕭衡。
蕭衡是來找他大哥的,自然沒想到竟然會在他大哥的院子里見到喬念。
他們二人是何時有了聯系的?
莫非,是那次被迷暈了送來之后?
心思莫名一沉,以至于蕭衡的臉都變得有些難看起來,語氣,自然也有些冷,“你怎麼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