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顆老鼠屎是村里的老鰥夫，名李大牛，也是教會了福旺賭博的人。

可笑的是，村里人找上門時，他還出了自己被捕夾夾傷的，說是去找石頭跟他爹時不小心踩到的。

本意是想訛上冬花嬸一家，再不濟也能從村長那討要點銀兩。

卻沒想到，村民們直接將他五花大綁，送到了楚知熠的面前。

后來是如何理的，喬念不知道，只知道第二天醒來時，李大牛已是被人送去了府。

至于福旺，則是一大早就被楚知熠帶到了田地里頭。

從前春嬸心疼自己兒子，從未讓他做過田地里的活，今日在楚知熠的監督下，福旺一直在日頭下勞作了兩個時辰才回了來。

見到二人，春嬸立刻端了水上前。

福旺接過就一飲而盡，而后虛似的坐到了一旁，眼神都變得空。

春嬸有些擔心，上前關切了一句，誰曾想福旺就哭了起來，不住地說著，“娘，對不起，我不知你這麼辛苦。”

春嬸一下子就紅了眼眶，摟著福旺安。

而楚知熠喝了水后，便行至院子的角落里，去早已被汗水浸的，拿了塊沾的汗巾抹。

喬念聽到外頭哭喊的靜出來時，恰好就看見了這一幕。

其實村子里的男人們赤膊著上半干活的不在數，但喬念還是頭一回見著如此魯的場景，不由得被驚了一跳，忙轉開了頭去。

可眼角，還是瞥見了男人前的刺青。

驟然一愣，那個刺青，似乎在蕭衡的書房里見過。

是畫在山匪的通緝令上的。

心口涌起一不安，忍不住轉過頭，再次朝著楚知熠看去。

他已經干了上的汗，正拿過一件干爽的服往上套。

而這一次，喬念也終于看清楚了。

那個刺青，是個虎頭，正是通緝令上所畫的那個！

通緝令上說，上有虎頭刺青的就是泳北的山匪，那楚知熠呢？

他也是泳北的山匪？

是殺了荊巖的那些，山匪？

不，不對，上回春嬸說，楚知熠來了河灣村足有八年了，就算他曾經是山匪，如今也不過就是個普通的獵戶而已。

他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昨夜還將會差點禍害了的人教訓了一頓。

他是個好人……

那，他的那些弟兄呢？

除了那幾個八年前與他一起在附近幾個村子里住下的，其他幾人，是不是山匪？

他們是不是還在跟山匪有聯絡？

亦或是，山寨被澆滅之后，他們是不是收留了那些山匪？

無數的問題在喬念的腦海中不斷盤旋，一顆心始終都無法安靜下來。

荊巖趴在馬背上，面無的樣子在腦海中漸漸清晰，只讓的心一點一點地痛起來。

愈演愈烈。

想著自己當初替荊巖拭跡時的樣子，他上的傷，又何止口那一劍？

那些山匪將他俘虜了之后，折磨了他許久！

鞭傷，燙傷，數不勝數！

永遠都不可能原諒那群山匪，與泳北的山匪，有不共戴天之仇！

“丫頭，怎麼臉這麼難看？”

春嬸安完福旺，轉過頭便發現喬念的臉難看至極，頓時無比擔憂，“是不是病了？昨夜還是嚇著了？”

楚知熠聞聲看了過來，也覺得喬念的臉不對，不由地道，“我去借個牛車，下午去鎮子找大夫看看吧！”

喬念沒應聲。

反倒是子微微抖了起來。

荊巖滿是的樣子跟楚知熠救的模樣在不斷織。

只讓此刻不知該如何是好。

更說不出一句話來。

卻不想，就在這時，籬笆院外傳來了聲音，“大哥！”

來人有些陌生，喬念也認不得他是不是之前在院子里跟楚知熠他們一起喝過酒的那位。

畢竟，那日來的人有些多，一下子也記不住那些臉孔。

但對方既然是喚楚知熠做大哥，那必然是跟楚知熠一伙的。

楚知熠迎了過去，“你怎麼來了？”

“來跟你說下李大牛的況。”那人說著，而后沖著喬念微微點了點頭，隨后卻是拉著楚知熠去到了一旁。

喬念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心中更是不解，如若只是說起李大牛的事，又何必瞞著人？

春嬸已經將飯菜都端上了桌，而后上前來，扶著喬念往屋里去，“不管他們，你先吃。”

喬念坐在桌前，一旁的福旺看上去壞了，已是大口朵頤起來，看到喬念，他也面幾分歉疚，但到底是沒好意思說什麼。

而喬念坐在了桌前，卻是一點兒都吃不下，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院子里那兩個男人的上。

此刻，楚知熠眉心已然皺起。

就聽著老五道，“那通緝令我看了，上面的虎頭刺青與咱們的有八相似！知道咱們虎衛的人已經將那群山匪當咱們了！”

說話間，老五已是氣得雙手叉腰。

他們經百戰，保家衛國，到頭來卻被誣陷了搶劫屠村的山匪，怎能不氣？

楚知熠眉眼微冷，“讓弟兄們都小心點，不要暴了刺青。”

“我知道，可這事兒總得解決，若不然咱們虎衛的名聲……”

“怎麼解決？”楚知熠打斷了老五的話，反問著，“回京？命不要了？家不要了？”

他是無所謂，可弟兄們卻都有家室的！

聽著這話，老五也跟著皺了眉。

那邊春嬸倒是招呼了起來，“白羽，先吃飯，吃完再說！”

楚知熠應了聲，這才拍了拍老五的肩膀，“先吃飯，吃過飯我跟你一起去鎮里。”

老五只能點了點頭，跟著楚知熠進了屋。

春嬸坐在了福旺的邊，楚知熠坐在喬念的對面，老五就只能坐在了喬念的左手邊。

喬念的臉還是有些難看，卻努力讓自己看上去鎮定自若。

一頓飯，食不知味。

春嬸擔心著喬念，不由得給舀了一碗湯，“丫頭多喝些湯。”

喬念接過，卻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忽然就將湯碗給打翻了。

打翻的湯濺了老五一。

激得老五‘嗷’一嗓子，跳了起來。

喬念忙跟著起，故作歉意，“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楚知熠端著飯碗，一雙銳利的眸子落在喬念的上。

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