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念再次將茶盞掃到地上，如法炮制地試探了一番。

夏風的狠狠一震，眼底涌上了巨大的屈辱和悲傷，跪在地上含淚道：“娘娘，奴婢可以對天發誓，此事絕不是奴婢所為！”

肖嬤嬤嚴厲道：“哪個做了惡事的人，會承認事是自己做的？像你這樣的賤婢，我在宮里見多了！”

“娘娘都知道兇手是你了，你還死鴨子！”

夏風的聲音十分委屈：“奴婢伺候的上一位小主，犯了事被陛下打了冷宮。滿宮的人都嫌奴婢晦氣，不愿意要奴婢。”

“眼看奴婢就要因為無可去，被務府安排到辛者庫浣了。是娘娘不嫌棄奴婢，將奴婢留了下來，還給奴婢賜了新的名字。”

“奴婢在宮里，就沒有見過比娘娘更好的主子，不僅賞賜大方，對宮人還十分寬和。就算奴婢們有時候愚鈍，犯了小錯誤，娘娘也很責怪。不像其他主子，從不把奴婢們當人看。”

“娘娘對奴婢恩同再造，奴婢恨不得做牛做馬，報答娘娘的大恩大德，又豈會做吃里外的事？”

沈知念聽著確實有些，但終究還是理智占了上風，繼續試探道：“你說得不錯。可世間從不缺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的人。”

“娘娘所言極是，但奴婢還是想說一句，縱使世間恩將仇報者眾多，可奴婢絕不是那樣的人！”

“奴婢……會向娘娘證明自己的清白！”

話音落下，夏風眼底閃過了一抹決絕，一頭往旁邊的桌角撞去！

沈知念瞳孔一：“小周子！”

小周子的反應極快，在還沒喊出口的時候，就迅速將夏風攔了下來。

菡萏們也被這個變故嚇了一跳：“你尋死做什麼？”

夏風滿眼淚痕，但看沈知念的眼神依舊沒有怨恨，只有恩：“奴婢不知道，娘娘為何認定奴婢是兇手；奴婢人微言輕，也沒有辦法證明，自己沒做過謀害娘娘的事。”

“唯有……以死明志！”

沈知念的心有些復雜。

但不管什麼時候，都沒有丟失理智。

夏風有可能真是清白的，所以子剛烈，被冤枉后寧愿以死明志；也有可能是兇手，想用自己的死將線索斷掉，保護真正的主子。

畢竟后宮從來不缺演技好的人。

真相如何，要等試探完所有人了，才能找到頭緒。

“……小周子，你先把人帶下去。看好了，別讓再尋死。”

“奴才遵命！”

元寶再次將現場收拾好之后，柳絮被帶了進來。

還是同樣的流程。

看著那染的針，聽著沈知念呵斥的話語，柳絮的一顆心都快從腔跳出來了，眼底有慌之一閃而逝。

但能在沈知念邊埋伏這麼久，是個十分沉得住氣的人，很快就冷靜下來了，出一副被冤枉的委屈模樣。

“娘娘，奴婢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奴婢對娘娘忠心耿耿，日月可鑒啊！求娘娘明察，莫讓真兇鉆了空子……”

柳絮的演技確實不錯，心也夠強大。只可惜，沈知念故意設了這個局，不會放過們每一個細微的表。

那一瞬間，閃爍的眼神，沒逃過沈知念的眼睛。

“你可聽過一句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念在你畢竟伺候了本宮一場，你現在把幕后真兇代出來，本宮可以饒你不死；否則……就別怪本宮不念主仆之誼了！”

柳絮的一顆心砰砰跳著，從來沒有這麼張過。

不！不可能！

自從被分到嬪娘娘邊，就藏得極好，當差時甚至比娘娘的心腹還認真，從來沒有出過一異樣。

沒道理第一回手，就被娘娘發現了真相。

或許……嬪娘娘只是在試探。

不能自陣腳！

想到這里，柳絮深吸了一口氣，平復張的心，膝行到沈知念跟前抓住了的角，痛哭流涕道：“娘娘，奴婢真的沒有啊！”

“究竟是哪個不安好心的，在娘娘面前嚼了奴婢的舌？娘娘，您要相信奴婢啊……”

殊不知，沈知念前世不知道跟多老狐貍打過道，柳絮出破綻的那一刻，引以為傲的演技，在沈知念眼中就顯得拙劣無比。

“冥頑不靈！”

沈知念回了自己的角，懶得再跟柳絮廢話：“把人押去慎刑司，給蘇全葉。”

蘇全葉是帝王的人，只效忠于帝王。

“是！”

元寶扭送著柳絮，將人往外面拖去。

柳絮這回是真的慌了！

進了慎刑司，還能有命在？！

“娘娘！奴婢真的是冤枉的！求您相信奴婢啊！娘娘……”

小朱子練地從懷里掏出帕子，把的堵上了。

畢竟在宮里伺候，最重要的就是眼力見。讓這個賤婢吵到娘娘，就是他的不是了。

菡萏松了一口氣：“總算把找出來了……”

孫常在一直都知道嬪姐姐聰明，卻不知道這麼厲害！

從頭到尾見識了沈知念的手段，欽佩的同時，心中忍不住升起了一后怕……

還好自己迷途知返，沒有選擇跟嬪姐姐作對。要不然的這點小聰明，對嬪姐姐來說，恐怕連開胃菜都算不上，早就和柳如煙作伴去了……

唐川怔神地著沈知念，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明亮。

他曾經以為，嬪娘娘是單純善良的小白花。沒想到事實卻是，不論是心還是手段，都遠勝于常人！

越了解真實的，唐川的心，越因為帶來的強烈反差而震撼！

不過只一瞬，唐川就垂下眼簾，斂去了眸中的所有緒。

沈知念道：“菡萏，去把秋月和夏風帶過來。”

“是！”

不多時，兩人就到了。

沈知念看們的眼神溫和了許多：“真兇藏得太深，本宮不得不設局試探。秋月，夏風，你們今天委屈了，每人賞三個月的月錢。”

們已經在過來的路上，聽菡萏說了事的始末。

在后宮，們做奴婢的，命是最不值錢的。

換其他主子遇到這樣的事，但凡誰有一嫌疑，主子都會毫不猶豫地把人投慎刑司嚴刑拷打。哪會管們是不是冤枉的，最終是死是殘。